葛衝此話說的闊聲高調,絲毫不遮掩。


    韓宇知道,對方這是在探查督賽席上那幾人的態度。


    “風老,你看這是弄得,有些過了!”


    韋清陪著笑,投去詢問的眼神。


    “這場比試頗為精彩,但還不夠絕倫。雖然韓小友展露的實力已超出了老夫的預期,但我相信應該還未盡全力。”


    風鬆雲起身來到督賽席圍欄邊,朝著到場的所有人說道。


    “我相信諸位也沒有看夠,也很期待他們接下來酣暢淋漓的戰鬥。


    不過這裏是天海門的地界,他們若是在鬥下去,多半會有死傷。所以,是繼續戰,還是就此作罷,這還得韋長老來敲定了。”


    “老狐狸!”


    韋清在心裏埋怨著。


    恰好,韓宇此刻也是如此想的。


    風鬆雲不愧是修行界的老油條,話裏話外都不得罪人。


    既認可了韓宇勢力,又借著眾人想看熱鬧的意願,將韓宇和韋清架在了火上烤。


    “小子,看來你的好運用完了。先前你出盡了風頭,到最後還不是為我做了嫁衣。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隻會廢了你的丹田氣海,讓你此生與仙路緣盡於此。”


    韓宇聞言心中殺意頓起。


    他冷冷地看去:“葛兄當真要做絕此事?隻要你我願意,他們也不能硬逼著我們死鬥。


    何況先前落入坑洞時,我也沒有對你下死手啊!”


    確實!


    之前地麵坍塌,確實驚得葛衝手足無措,慌亂下靈力護甲渙散。


    韓宇本有機會重傷對方,一招定勝負。


    他顧忌韋清秋後算賬,所以才沒有出手。


    那一刻,葛衝眼中現出的驚恐神色,此刻韓宇還曆曆在目。


    想不到這才過了一會兒,借機破入二境後期的葛衝就忘了這茬,還想廢了他的丹田氣海,斷了他的修行大道。


    韓宇強忍著怒氣,扭頭看向候場區,大聲喊道。


    “月兒姑娘,你可是真得要我打死他?”


    月芳舒並未起身,隻是撩了撩兩耳的青絲,微微點了點頭。


    “好。你的話就是風老的話,那我就隻能從命了!”


    韓宇此話一出,看台上頓時傳出了驚唿聲。


    “那女子是風前輩的什麽人?”


    “看來兩人的恩怨是此女引發的啊?”


    督賽席上,韋清隻知道月兒乃是韓宇的好友。


    後麵發生的事情,張倉也不甚清楚,韋清自然也不知曉。


    此刻聽到韓宇說要替月兒打死葛衝,月兒又沒有否認。


    這頓時讓韋清感到事情更加複雜。


    他連忙起身來到風鬆雲身旁,恭敬問道:“風老,那仙子是你的......?”


    韋清並不知曉風鬆雲和月芳舒的關係。


    他一直以為風鬆雲照拂天海門和自己,乃是欠下了前任宗主的人情。


    畢竟從他偶然聽到風鬆雲和月芳舒的對話中,也隻能得出這麽個結論。


    自那以後,每當風鬆雲前來天海門,韋清都故意找機會接近,鞍前馬後地伺候著。


    終於有一日,風鬆雲大口一開,聲稱要扶持他。


    起初韋清還不信,但不久後,月芳舒便宣布長期閉關,讓韋清代行宗主職權,管理宗內事務。


    就連一向脾氣古怪的那幾個太上長老都沒有出言反對。


    如此一來,才有了如今大權在握的韋清。


    所以,對於風鬆雲的決定和心意,他斷不敢違背。


    隻見風鬆雲嘴角微動,似在傳音,韋清隻能唯唯諾諾地站著,等著對方的迴複。


    “哎!你啊你,收徒不慎啊。你那弟子先前對韓小友出言不遜也就算了,後來更是招惹到了我那脾氣刁鑽的侄女。


    哎,頭疼,頭疼!韋長老,你看著辦吧!”


    韋清陪著笑,臉色鐵青地看向賽場和看台,並在心中權衡著利弊。


    葛衝的脾氣臭,遠沒有張倉小心穩重,他自然知曉。


    但此人對他極為忠心,他這才想大力培養。


    若是今日真得被韓宇打死了,或是被廢了修為,那他多年來在葛衝身上花的心血就白費了。


    但若是自己出麵阻止,將賽事草草了結,勢必又會引來風鬆雲和他那刁鑽侄女的不滿,對自己未來正式成為天海門宗主帶來諸多阻礙。


    何況還有這滿場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諸多看官們。


    那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在韋清耳邊嗡嗡作響,攪得他心煩意亂。


    葛衝自然也看出了不妙,出口嚷道。


    “小子,我一直看不順眼的人是你。那婆娘......仙子不過是為你出頭罷了。


    你這是在胡言亂語,蠱惑人心!”


    韓宇懶得迴答,反正火已經被自己點起來了。


    若是打死了葛衝,此事乃是月兒的主意,也代表風鬆雲的態度。


    若是韋清不願,自會出麵阻止,他也不用和葛衝生死相向。


    此事至少能暫時作罷。


    何況這麽多人看著,短期內,葛衝也不敢再找他麻煩,向他尋仇。


    督賽席上。


    對於葛衝的大聲嚷嚷,韋清更是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他腦海中不斷閃過風鬆雲、月兒、韓宇和葛衝的身影。


    “師尊,我看要不還是叫停吧!”


    突然,韋清耳邊傳來張倉的話語聲,“葛師兄雖然言語傷人,但還未鑄成過大錯......”


    “你懂什麽!此事事關兩宗情誼,兒戲不得!”


    韋清勃然大怒,狠厲地瞪了眼張倉。


    但張倉並未死心:“師尊,師兄已經踏入了二境後期。我是怕繼續下去,他會失手殺了對方。到了那時候......”


    聽到此話,韋清感到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頂。


    對啊!


    自己怎麽忘了這茬。


    就算比賽繼續下去,那韓宇單憑蠻力也不見得能殺得了葛衝啊。


    隻要自己在葛衝施展殺招快要擊殺韓宇的一霎出手攔截。


    韓宇技不如人,幫風老的侄女出不了氣,這也怪不得他了。


    事後再帶著葛衝去找風老和那女子賠罪,此事不就了了嗎?


    韋清心中快速思忖,臉上現出了笑意:“好徒兒,還是你心思細膩提醒了為師。事後為師再賞賜你。”


    確實。


    如果按照韋清的猜測發展,他既不會得罪風鬆雲,也不會被諸多看官們埋怨。


    “好!既然諸位看得不夠盡興,且他們兩人也有恩怨需要了結。那就按照修士的規矩來,術法上見真章,修為上論高下。


    我宣布,比賽繼續!”


    韋清大手一揮,賽場上立馬傳來擂鼓般的掌聲。


    但賽場上的兩人卻很焦灼。


    葛衝陰狠地看著韓宇,小聲道。


    “看來,你已成了棄子,成了清風門和天海門兩宗大會的陪襯。


    不過想想也是如此,你一個外來的修士,縱使是條龍,來了這裏也得趴著。”


    韓宇自然知曉對方的意思。


    葛衝定是認為風鬆雲和韋清不願撕破兩宗的情誼之盟,選擇讓兩人憑自己的實力來了斷此事。


    加之葛衝對已入二境後期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


    何況他如今還身在葛衝的靈力罩壁中,猶如困獸。


    不過韓宇要的隻是一個借口,一個合情合理殺了葛衝的理由,以便事後拂袖脫身。


    而現在,這借口,他已經拿到手了。


    隻不過如今這形勢,想要擊殺對方,他必須再多展露一些手段才行。


    隻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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