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包廂的門被撞得悶響,打斷了韓宇的修行。


    他搖晃鈴鐺,卻遲遲不見蘭兒進來。


    “難道出了什麽事?”


    韓宇推開房門。


    “幾位客人,我剛才是在為二十三號包廂的客人服務,所以才來晚了些。還請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蘭兒的哀求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蘭兒,你也不是第一次伺候我們哥三了。難道不知道我們的習慣嗎?”


    “是啊!孟師兄在場上奮戰。我們哥三個待會可要鞍前馬後的。如今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你卻不在一旁伺候。”


    “今日,你可是又沒按摩,又沒推拿。我們哥三個全身都不得勁。走,現在就跟我們迴包廂去。”


    三個猥瑣的男子正陰陽怪氣地圍著蘭兒,上下其手。


    “是他們三個!”


    韓宇聽出了三人的聲音,正是渾天宗三人組。


    晦氣,遇到他們準沒好事!


    嘎吱~~~


    他緩緩關上房門,打算坐視不理。


    “蘭兒,速來包廂!”


    韓宇在心中歎了口氣,粗聲粗氣地朝門外怒聲大吼。


    吼聲在走廊迴蕩,驚得四人一愣。


    蘭兒最先反應過來,梨花帶雨地朝三人躬身行了一禮後,進了韓宇的包廂。


    “坐吧!”


    韓宇瞥了眼蘭兒,示意她坐下後,就不再言語。


    “多謝韓道友,我站著就好!”


    蘭兒規矩地站在一旁,躬身行了個大禮。


    她是聰明人,知曉韓宇的真正用意。


    砰~~~


    房門被踹開。


    “我倒要看看這裏坐著的是哪位高人,竟讓蘭兒姑娘如此癡迷乖巧!”


    三人組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大哥,什麽高人啊。修為和咱們一樣,凝氣境中期。”


    “是啊,大哥!他還帶個麵具遮掩麵容,一定不是什麽好人。”


    “唉,道友,速速報上名來。我告訴你這裏可是渾天宗的地盤,你最好識相點。不然......”


    三人又開始打嘴炮了。


    “不然如何?”


    韓宇聽得煩心,眼中帶著殺氣看去。


    “不然......不然就請道友當我們沒來過。告辭,告辭!”


    高大男子立馬退了出去,其他二人緊隨其後。


    “韓道友,抱歉,擾了你的雅興!”


    蘭兒帶著歉意地看向韓宇。


    “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韓宇在心中思忖。


    他起身向房外走去。


    “沒事。看了三場也夠了,這第四場很快也會結束。我就先走了,免得待會堵得慌。”


    蘭兒的神色閃過一絲落寞,小跑到房門前,推開房門。


    來到賽場外,韓宇抱了抱拳,正要轉身離去。


    “韓道友,可否去城東的飄香樓等我。我請你小酌一杯,以表謝意。還請不要拒絕!”


    韓宇聞言一愣,點頭後快步離去。


    看著謹小慎微度日的蘭兒,他心中有一種憐憫,但僅僅如此。


    他並非有其它想法,而是很湊巧,自己正好住在飄香樓。


    薄酒一杯,互聊幾句,也無不可。


    在人生旅程上,偶爾與不太熟的人聊上幾句,不僅能聊以寄慰,還能增長一些見聞。


    韓宇徑直迴到了飄香樓。


    立馬在床上盤膝坐下,開始修行。


    踏暗留影,自己必須盡快掌握。


    功法並不算太難,難的是將靈力轉化成神識。


    體內靈力不斷聚在頭頂,匯入識海中,化為那一絲絲的神識之力。


    砰砰砰~~~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韓道友,在嗎?我是蘭兒!”


    韓宇在掌櫃那裏留了口信,結果對方認識蘭兒。


    他起身打開房門,迎了蘭兒進房。


    “抱歉!賽場才收工,我來得晚了些!酒樓隻有些簡易酒菜了,很快就能送來。”


    蘭兒行了一禮,目光凝滯在韓宇的臉上。


    “噢......蘭兒姑娘請坐!”


    韓宇愣了下後,才想起自己未戴麵具。


    如今自己白了不少,俊朗的五官也清晰起來。


    很快,酒樓就送來了幾樣酒菜和兩壺酒。


    蘭兒像在包廂一樣伺候起來,小心翼翼地為韓宇倒酒。


    “你不用如此拘謹,我這人生性隨意。既然你我能坐於一桌飲酒,就不是陌生路人了。”


    韓宇像和朋友般舉起酒杯,揚了揚,接著一飲而盡。


    蘭兒淺笑著舉起酒杯,本要用左手遮擋,半途卻改為兩手舉杯,也是一飲而盡。


    “蘭兒姑娘故意改了口音,這是提醒我,你也是大夏國人氏?”


    韓宇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韓道友,見笑了!小女子並非耍心眼,隻是遇到老鄉,不想再遮掩了。我自幼隨父母來到此處,已經許久沒有迴去過了。”


    “不過故鄉的山山水水始終在我心裏,不曾忘懷。今日得見韓道友,倍感親切。”


    蘭兒拿起酒壺將兩個酒杯倒滿,口中的輕聲細語並未停下。


    “如果道友要迴大夏國的話,我願隨行。今日你也看見了,在這壽江縣我過得並不好。”


    “自從父母離世後,我便時常夢見故鄉往昔的景象。我想迴到那裏,重頭來過。”


    在韓宇的印象中,迴大夏國似乎並不麻煩。


    “蘭兒姑娘如果心意已決,可前往渡口乘坐浮空船返迴便可。為何非要與我同行?”


    “況且,我還沒有迴大夏國的打算。”


    韓宇吃了口菜,神色平淡而自然。


    “實不相瞞!父母在世時得了怪病,為了治病,家裏債台高築。父母走後,我無力償還,被縣衙判罰在賽場做工償還債務......”


    蘭兒將身世娓娓道來,用玩笑的語氣講述著自己淒慘的故事,看似堅強,實則自嘲。


    韓宇才明白為何渾天三人組敢明目張膽地對她上下起手。


    因為欠了債的事情傳揚出去後,蘭兒走又走不掉,隻能在那裏委曲求全,逆來順受。


    要是得罪了客人,更會少了進項,想要還清債務,離開那裏更是難上加難。


    “如今,我已償還了大部分債務,隻差一百塊下品靈石,就能重獲自由,離開這裏。”


    蘭兒眼中滿是期待之色,看了看韓宇後,低下了頭。


    “為何找我求助?來觀賽的人裏,應該有很多人能輕鬆拿出一百塊下品靈石吧?”


    他雖然拿得出,但也不想當冤大頭。


    “因為你是大夏國人氏,而且還能拿到賽場的通票......”


    原來,渾天宗那三人一直覬覦蘭兒的美色。


    蘭兒雖然是欠債之身,但身份還是掛在縣衙的,算縣衙的工人。


    渾天宗三人礙於此,才一直沒有下手強逼,隻敢毛手毛腳。


    隻要蘭兒還清債務重獲自由身,那三人勢必會露出本性。


    而韓宇外地人的身份和今日觀賽時的表現,蘭兒認為他不可能和渾天宗有交集。


    “自己連九子和仙碑都不知道,也不認識孟炎。這是被她當作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了?”


    韓宇在心中盤算著。


    不過他很佩服這女子察言觀色的本事,竟能從自己的話語和舉止中推斷出如此多的信息。


    雖然不全對,但也差不多了。


    “這些你拿著吧!你無需感謝,算我借你的!”


    韓宇手一揮,一個儲物袋出現在桌子上。


    蘭兒喜出望外,沒想到韓宇如此爽快,躬身行了個大禮。


    兩人約定,明日午時前在城外的湖心亭見麵,一同離開。


    送走蘭兒,韓宇歎了口氣。


    世間悲涼之人真是何其之多啊!


    明日,他本也要離開這裏。


    臨行前,幫襯一把,僅僅舉手之勞而已。


    何況,那一百塊下品靈石還是他從渾天宗三人組身上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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