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過神來時,榮枯方丈已不見了蹤影,隻剩關山酒站在擂台“壹”字金旗下,手把鐵旗杆,雙目放光,滿臉興奮。


    “榮枯方丈去了哪兒?”蕭不恭疑惑問道。


    關山酒目不轉睛地盯著迎風獵獵作響的金旗,隨口答道:


    “他自行離去了,或許是不敢拂了我叔叔的麵子。”


    蕭不恭歎道:


    “榮枯方丈慈悲為懷,如果是他來領導武林,必然是天下人之榮幸。”


    關山酒聞言,隻覺得不耐煩,道:


    “我叔叔是中州王門下翹楚,如果我做了武林盟主,定然會得王爺賞識,那才是白道莫大的榮幸!”


    蕭不恭已不屑與他爭辯,之前受焚經師太一擊,他身上已落了數道傷口,此刻已是鮮血淋淋。


    蕭不恭點上自己的幾處穴位,防止鮮血繼續外湧,便要縱身躍往第二旗台去助越獨清一臂之力。


    關山酒見狀,急忙厲聲阻攔:“你去哪裏?!”


    蕭不恭無謂道:“關少爺想要的已經得到了,我去哪裏,與你無關吧?”


    關山酒道:“叔父說過,要我跟越獨清打鬥,走個過場,既然你有幸上得此台,便由你來與本少爺對招吧。”


    蕭不恭譏笑道:


    “嗨呀,我現在可知道雲晚眠為什麽這麽不待見你這個外甥了,你三句話不離個‘叔父’,關少爺做張做智的本事真是能讓蕭某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關山酒聞言,惱怒不已,他斥道:


    “蕭不恭!休要提我舅舅!你以為自己是誰?!”


    他暗想著此次名揚江湖,武霸百旗,定然能讓舅舅刮目相看,而蕭不恭——他算是什麽東西?


    關山酒見蕭不恭身負累累傷痕,心中陡然產生一個惡毒的想法:


    蕭不恭已與一眾高手相鬥,此時真氣損耗許多,他武功高明,囂張不羈,在同齡人之中是最大的威脅,其人行事又怪異,難保以後不會為禍武林,不如趁此機會,將他鏟除,豈不痛快?!


    眼見蕭不恭不屑理會他,轉身便要離去,關山酒抓住他轉身的一瞬機會,身隨劍進,使出生平最快一劍,刺向蕭不恭後心!


    蕭不恭此時鞭已入袖,防備不及,竟被他一劍刺入寸許。


    霎時間鮮血染紅布袍,蕭不恭提氣抵劍,轉身一掌拍出——關山酒撤劍旋身避過,又再連發數劍,劍鋒寒芒疾閃,如毒蛇吐信!


    蕭不恭大喝一聲“卑鄙!”,一手運指如飛點上自身穴道,封住血流,一手同時掂出銅鞭向關山酒揚去!


    第二旗台上,越獨清正與焚經師太激鬥。


    焚經師太所使拂塵剛柔並濟,卷起山壁上的雪水甩來,水珠如離弦箭矢,靈活與剛勁兼容。


    眼見日暮西沉,越獨清奮力負隅頑抗,隻盼熬過這最後關頭,不料山頂竟在此時忽然傳來蕭不恭氣急敗壞的罵聲。


    越獨清心中疑惑,提氣運掌拍出,形成一道屏障,蕩開焚經師太數道重擊,趁機斜身滑步,使了一招“金蟬脫殼”的輕功,逃開正麵戰場,躍向第一旗台!


    天空被大片的晚霞籠罩,暮雲翻滾,殘陽如血,瑰麗粲然。


    越獨清躍上旗台。


    眼前的蕭不恭已身負重傷——


    他身上數道穴位封住,氣街受阻,真氣難以發揮……此刻已被關山酒逼退角落,背臨百丈懸空。


    蕭不恭單膝跪地,一手按在肩頭傷口,一手銅鞭拖地,已被鮮血染紅!


    越獨清尚未反應過來,關山酒又是一劍揮出,他目眥欲裂,神色狠絕而瘋狂:“賤人受死!”


    那劍氣在青石板台上劃出一道極細的深痕,直衝蕭不恭而去。


    若被這道厲絕劍氣擊中,隻怕當場便會髓海分裂,身死魂銷!


    可是此時的蕭不恭已沒有辦法避開,隻能提氣盈灌周身,閉眼硬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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