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能夠支撐著自己下地活動的時候,老婆來的次數就逐漸少了。她畢竟還有自己的工作,還有兒子需要照顧。沒有老婆陪的時候,老張就到樓下的花園裏遛一圈,坐在花叢中的連椅上,看那些漂亮的白衣護士在麵前忙碌地穿梭。

    下麵的腫漲已經消了,紗布也拆除了,塑料尿袋和導尿管也去掉了,我們的英雄老張終於可以自己主導自己的小便了。

    這就好了。

    真的好極了。

    老張高興的像是死而複生,脫胎換骨。不能自己撒尿,作為一個男人,那是最傷自尊的事情了罷?現在好了,經過半個多月的休養,張大江科長把自尊找迴來了。

    得隴而望蜀是男人們的本性,老張也不例外。張大江科長能獨立小便之後,就馬上想到了下麵那家夥除了撒尿功能以外的其他能力。在獨自撒尿的時候,他曾經試圖讓下麵那家夥站立起來,但很疼,試了三次都失敗了。

    老張有些灰心喪氣,更有些傷感。雖然大夫告訴他了,那東西沒有問題,還能用的,隻不過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而已。但他在試了三次沒有讓它成功地站立起來之後,還是忍不住有些傷感。

    那個給張大江治傷的中年男大夫姓曾,長的很有個性,讓人從萬馬叢中也能一眼就認出來。他的身體細而且長,瘦的像根竹竿,長年營養不良的樣子。但老張曾經聽護士私下裏告訴自己,曾大夫經常偷吃胎盤,營養絕對過剩,之所以這麽瘦,那是因為他有色癆。老張就問那個俏眉細眼的小護士,什麽叫色癆呢?小護士嘻嘻地笑道,就像你一樣,見了女人就拔不動腿,見了漂亮年輕女孩子就想上。每天晚上都不單獨睡,不過性生活就失眠,這種病就叫色癆哩。

    就是那個患了色癆的曾大夫,斷言老張的下麵沒有事,肯定能用。曾大夫很詭秘地告訴張大江,據我多年的臨床經驗觀察,你的老二不但沒有傷到筋骨,而且因禍得福哩。等它恢複過來,一定能重整旗鼓大展雄風的,就怕你太太到了更年期,再也不需要它了呢。

    一提到多年臨床經驗,讓張大江忽然想起了自己對老婆講到過的那個老專家。不過老張還是長出了一口氣,隻要還能用,就能好好地補償一下這麽長時間倍受冷落的老婆,讓她那迷離渙散的眼神重新恢複神采。

    張大江是個閑不住的人。能夠下地活動了,再被憋到到處充滿來蘇水味道的病房裏,老張就覺得有些度日如年。他試圖要求曾大夫給自己辦理出院手續,但曾大夫不同意,說你是咱們市裏的英雄人物,團委書記讓秘書打電話來說要我們醫院一定把你治好,完全傷愈才能出院,你要是現在出院的話,院長知道了我的飯碗也就砸了,說破大天也不行。

    說完這番義正辭嚴的話之後,曾大夫話風一轉,又用那種詭秘的口氣說:是不是想老婆了,想著早點迴去跟老婆那個啊?告訴你吧,那就更不行了,在你老二哥還沒有完全蘇醒過來之前,你是絕對不能要求它進入工作狀態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辦就不辦吧,哪有這麽多廢話說呢?老張放棄了出院的想法,但不想在病房裏多呆的想法卻越來越強烈。這一天風和日麗,老張在住院樓下的花園裏坐累了,起來走了兩圈,就不由自主地走出醫院大門來了。

    遠離了來蘇水的味道,老張的心情頓時暢快起來,更不想馬上迴去了。他站在醫院外麵的廣場上,就神差鬼使地打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司機問他到哪裏,老張想也不想,就說出了工作單位的地址。

    老張一出現在局保衛科,大家立刻炸了窩,紛紛上來問好。張科長容光煥發,跟大家一一握手,還不忘了用很濃重的官腔說一句“同誌們好啊。這個,同誌們辛苦了。”大家很肅穆地迴答“科長好。科長比我們更辛苦。”那情形就跟鄧小平同誌在天安門城樓閱兵時一樣,這讓張大江科長極為滿意,甚至有些興奮。

    坐了一會兒,老張怕局長知道自己從病房偷跑出來,就把小李叫到外麵,說小李你拿著我家的鑰匙吧,拿給我,我想迴家看看黑寶石。

    小李被問愣了,搔了搔腦袋。小李說科長我沒有拿你家鑰匙啊,你說去看黑寶石,黑寶石是什麽東西啊?從來沒聽說你家還有這麽貴重的寶貝呢。

    老張也愣了,也搔了搔腦袋。老張說黑寶石就是那條大黑狗,就是那天晚上出現在咱們辦公樓上的。這一段時間不都是你在照顧著它嗎?小李,真是太謝謝你了啊。不要再鬧了,快把鑰匙交出來。

    小李更加迷糊,搔完了腦袋又拍了拍屁股,似乎這樣能把丟失了的記憶拍出來似的。小李說科長我從來不跟你鬧你是知道的。你已經提了兩次那條大黑狗了,可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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