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蓋伊的話,無毛瞳孔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帶著一絲不情不願地傳達了給他傳遞了信息。


    “鬱野所說的辦法,我將其傳遞給[真理之門]後,[真理之門]給我的答複,用這個辦法突破到聖域有87%的成功率。”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你的學生鬱野他的的確確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根據賭約,我不會以‘奧秘法’的‘知識’再過來找他交易。”


    無毛瞳孔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失敗,這讓蓋伊不免有些驚訝。


    但想到,它可能隻是一段由知識與真理之神所製造的代碼和邏輯程序,他也就理解了。


    提到這個,蓋伊也不免有些好奇起來,如果這些年知識與真理之神在聖所之內的活動,都是由無毛瞳孔和[真理之門]所代勞的......


    那真正的知識與真理之神又去了哪裏呢?


    這個問題,別說問了。


    在無毛瞳孔麵前,他連想都不敢都想,隻能盡量控製自己,生怕自己又被這信息化的神秘之物直接給讀取了自己的思想。


    不過好在,賭約既然已經結束,無毛瞳孔都已經承認自己輸了,那麽不僅是鬱野逃過一次和神明造物近距離接觸的危機,自己也終於可以擺脫這種時時刻刻被思維監控的狀態了。


    隻是,無毛瞳孔傳遞的下一道信息,卻讓蓋伊瞬間僵在了原地。


    “你似乎很高興?”


    “哦~”


    “你是認為我不會再找上鬱野了?”


    蓋伊聽著這隱隱有些不對的發言,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反悔?”


    “我可沒有這麽說過。”


    無毛瞳孔深黑的瞳孔處閃過一絲幽光,“和滿口都是謊話的人類相比,我本身並不存在謊言的邏輯。”


    “在知識與真理麵前,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人類曆史上第一個創造出突破聖域辦法的建築師,他所創造的‘知識’,是不是很有價值呢?”


    “這樣的知識又是否值得我去收集呢?”


    當然有價值!


    蓋伊麵色一僵。


    就像鬱野所說的,建築師從來都是小眾職業比較特殊的一個。隻因,建築是可以包容奇跡的!


    但各族和建築相關的超凡職業,譬如蟲族的[織巢者]、魚人族的[寒光智者]、亡靈族的[血肉塑造者]等等,都十分一致地難以步入比奧義更高的位階!


    受限於實力,各族的建築研發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停滯,人族的諸多流派也都是走到奧義12階便沒有路可以走了,最多有幾個零散的建築組件,在極個別天才的創造下有更完整的升級體係。


    譬如,伍德·史丹尼的[靈珍培育室],蓋伊·埃爾維斯的[鬼咒糅合儀]都屬於此列。


    像這樣明明實力沒有達到,卻能研發出超出自身力量的職業,也就隻有[建築師]了。


    說實在的,這是十分費解的一件事。


    或許,是因為建築可以容納“奇跡”吧!所以,在各族之中,形成了一種默契,從事和建築相關的超凡職業,才能偶爾被“奇跡”光臨?


    或許,這也是為何這個職業難以突破。


    也正是如此,經年累月下來,這也就導致巔峰各族都有一大批的奧義階建築師,以及一大堆隻存在設想中的設計藍圖!


    但現在......


    鬱野所開拓的這一條道路,已經被奇觀[真理之門],驗證出了86%成功的可能性!


    如果人族這個小眾職業的“聖域難關”被真正意義上突破突破,那也就意味著未來千年,聖域建築師可能會大量的出現,會徹底打破停滯了數千年的建築師領域格局,各大體係都將迎來井噴式的聖域建築!


    到了那一步,突破這個聖域難關的人,將會不僅成為人族關注的焦點,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萬族矚目!


    各族邊界分明,表麵上互不幹涉的封鎖政策,或許會逐漸消融,哪怕隻是為了從人族這裏交流借鑒突破聖域的辦法,諸族也會采取完全不同的對外態度!


    蓋伊瞬間一僵,他此前隻是單純地為著鬱野找到突破聖域的辦法而感到高興,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的背後,隱藏著的或許是一場比“奧秘法”還要龐大的風暴!


    他整個人突然有些發麻,就在此時,他突然想起了無毛瞳孔從始至終地淡定姿態,以及在自己的要求下,打破常規同意了打賭的整個過程,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個賭,難怪無毛瞳孔會同意。想要誆騙對方,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因為無論輸贏,結果是一樣的。自己打賭輸了,無毛瞳孔會直接前往鬱野處,開啟交易。若是自己打賭贏了,也就意味著鬱野自己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解決不了死於星力紊亂。


    如果是後者,那人死一切皆休,如果是前者,那鬱野找到的辦法便是新的“知識”,無毛瞳孔還能以此為跳板,哪怕不再用“奧秘法”的由頭,它依舊可以繼續和鬱野達成交易!


    不!


    還是不一樣的!


    蓋伊·埃爾維斯眼眸一亮,“你剛才不是已經知道了鬱野的突破辦法了嗎?這份‘知識’你已經知道了!”


    “你不必再和他進行交易了!”


    無毛瞳孔卻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是不是忘了[等價交換]的原則?”


    “我平白得到了來自於鬱野的‘知識’,我可必須得迴饋一些他所沒有的‘知識’才可以呢。”


    “這很公平。”


    對於這種“強行公平”的理論,蓋伊卻是猛地抬起頭,想到了什麽。


    “如果我的理解沒有錯,你和他交易的前提是,這份‘知識’是沒有明顯錯謬的,且已經做出成果的。”蓋伊抓住了無毛瞳孔的邏輯,“而如今這份‘知識’即使是奇觀[真理之門],在信息不健全下,也認為隻有86%的成功率,它還沒有做出成果!”


    “也就是說,在鬱野自己親身依靠著這個辦法進階為聖域前,你不能出現和他交易!”


    無毛瞳孔沒有迴答。


    但,這本身同樣也是一個迴答,它同樣無法辯駁蓋伊的邏輯。


    良久之後,新的信息從深黑瞳孔中傳遞了過來。


    “看樣子,在鬱野成為聖域之前,我們還得待在一起一段時間了。”


    “這段時間或許是幾年,也或許是十幾年。”


    “就這麽等著,似乎有些無聊。不如,趁著這個時間。”


    “我們繼續來打個賭吧?”


    經曆了上次的一個賭約,蓋伊已經不敢小瞧對麵這個看似古板的神秘之物。


    它雖說似乎有了一絲曾經沒有的好奇心,但這不意味著對麵是個傻子。


    他謹慎問道:“你想要賭什麽?”


    無毛瞳孔在他的身前投射出了一道光影。


    蓋伊皺著眉頭朝著畫麵中看去。


    畫麵中的建築十分熟悉,似乎是[天元城]中的某個地方,隻是這些年[天元城]發展太快,蓋伊又鮮少走動,有些認不出了。


    那畫麵中的角度沿著窗戶,飛進了一座平常的小屋內。


    畫麵中,一對兄妹正嬉笑著打鬧著,除了兄妹兩個的樣貌格外出眾外,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隻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日常場景。


    “就賭他們。”


    “這對兄妹,哥哥叫做凱因,妹妹叫做露娜。”


    “就賭他們這一對‘奇跡家族’的最後血脈,是否會被運用到奇觀[長城]的建造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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