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北月擎卻看的清楚,她果然是裝睡,隻是傷成這樣,就算想睡,也是疼的難以入睡。


    她好像再怎麽調戲他,都沒想過從他這裏得到什麽,包括起初的靠近,為命數所困的他,卻怎麽也想不通師傅的所作所為。


    命數也好,其他也罷,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要,隻想要她。


    “安心睡覺,我在。”


    北月擎剛說完,南鶴檸竟然真的困了。


    沒多久就睡著了。


    但卻做了個很長很真實的噩夢。


    夢裏蕭玄玉渾身是血的讓她快跑,甚至影子都越來越模糊。


    北月擎擔心她,睡得本來就不熟,看到她亂抓亂動,就知道她做噩夢了。


    “鶴檸?南鶴檸?”


    叫了很久,南鶴檸才睜眼。


    眼中蓄著淚花,眼裏充斥著痛苦。


    北月擎輕輕的拍著南鶴檸的後背,“做噩夢了?別怕,夢都是反的,聽話。”


    南鶴檸搖頭,太真實了,夢裏一望無垠的林子裏,蕭玄玉渾身都是血,讓她跑,讓她不要迴頭的跑。


    北月擎也發現了,她不說話,難道是她又失聲了?


    拿出一個瓷罐,裏邊裝滿了蜜餞,“先潤潤喉。”


    南鶴檸慢慢的推開,她現在嘴裏滿是苦澀,還夾雜著些許血腥味。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南瑉西的心,她這一路情路坎坷,從前為情所困為非人,如今一波三折結局未知。


    讓她放棄怕是做不到,但這樣下去隻會徒增痛苦。


    “我來照顧。”


    南瑉西把女兒帶在身邊,他的確是心力不足,但好在有赫連盛澤能搭把手。


    這個看起來風流不羈的人,仿佛收了心,但骨子裏還是風流的。


    “赫連公子,再往前就沒有後悔路了。”


    南瑉西的話看似為他好,實則略帶警告。


    赫連盛澤緣何聽不出來,“南大人,從始至終我心甘情願,並未索取什麽,誠如你與南夫人伉儷情深,也可憐可憐我,可以當我不存在。”


    南鶴檸一路上都不舒服,她感覺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噬。


    滾燙的灼燒感,她連唿吸都帶著痛,隻能張嘴,以求緩解疼痛。


    北月擎發現了,他試著把手掌貼在她心口,沒多久就臉色蒼白。


    南瑉西製止,“不可,如此你們都會有危險。”


    怪不得他之前打北月擎頗為順利,原來是他一直都在以內力為她緩解疼痛。


    北月擎緩了一會兒,對上南鶴檸滿含淚花的眼眸,仿佛一股寒氣包圍了他的心。


    “別怕。”


    南鶴檸讀懂了他的嘴型,眨眼以表示她看懂了。


    爬上半山腰的時候,入眼的是綿延不絕的山脈。


    北月擎背著南鶴檸,大步往前走,仿佛背上就是他的全世界。


    “流放地是苦寒之地,如果你不願,我可以帶你走。”


    南鶴檸搖頭,她的直覺告訴她,不會是流放這麽簡單。


    他們跟蕭玄玉的關係有些微妙,而這樣的關係會在北月跟東陽關係緊張中,淪為被算計的關係。


    南鶴檸頭一歪又是一嘴血,她當時先掉下去就已經被刮傷了,好在掉進了枯草裏,旁邊全是石子堆積成山。


    北月擎嚇得慌,把人放在路邊的石頭上。


    “我們迴京城。”


    南鶴檸搖頭,皇室盡是些無情之輩,他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在皇室安身立命。


    指著前麵的路,半天擠出來一句,“走……”


    北月擎沒在提這事,南鶴檸的脾氣他是知道一點的。


    南瑉西很是擔心,但他也覺得不應該迴去。


    他也與北月忻有過數麵之緣,看起來麵和心善,實際上他在深宮能活下來,除了靠北月擎庇佑,更多的是靠自己。


    彼時北月恆橫行霸道,心狠手辣,他能活下來,更不可能靠運氣。


    好不容易過了荒山,又到了野嶺。


    路邊矮矮的草木,鋸齒狀的模樣,劃破了胳膊腿。


    “走快些,磨磨唧唧。”


    官差腿上一疼,“嘶,哪個孫子偷襲……”


    矮矮的草木上,正在滴血。


    北月擎胳膊上也被劃破了,“無毒,隻是有些痛,有些癢。”


    “聽到沒有,走快些,萬一血腥味引來了野獸,就拿你們給野獸填肚子。”


    官差罵罵咧咧的,一路走來他們也是真倒黴。


    京城再也迴不去,東陽動蕩不安,到時候就隨便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


    北月擎背著南鶴檸,突然癡漢笑。


    “累嗎?要吃點東西嗎?”


    南鶴檸:“……”


    “要不歇歇?餓不餓?”


    南鶴檸:“……”


    北月擎,你不要太離譜。


    跟個開屏的花孔雀似的。


    不知不覺已月明星稀,南鶴檸趁著爹娘睡著,躡手躡腳走到他們身旁。


    “來。”


    隻一個字,南鶴檸哭的熱淚婆娑,趴在娘親的肩膀上,她仿佛得到了一點溫存。


    她就像個偷竊者,竊取了這不屬於她的溫暖。


    “你爹就是嘴硬,你別跟他計較,心裏寶貝你寶貝的不得了。”


    南瑉西睜眼,“哼,怎麽,想起爹跟娘了?早幹嘛去了?”


    “你少說點。”


    南鶴檸弓著背,想以此緩解疼痛。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南鶴檸聽到了一聲輕歎。


    她借著月色,看到了北月擎正在看她,那一瞬間,她覺得一直以來所有的苦痛都沒了。


    突然出現的鳥叫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北月擎猛的坐起,朝旁邊走去。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跪在北月擎身前。


    “王爺,東陽皇室大亂,三皇子帶領大軍前往邊境,自此下落不明。”


    北月擎眉頭緊蹙,南鶴檸兩次噩夢難道是……


    “你且等等。”


    他走到南鶴檸身旁,“把玉佩給我。”


    又在她掌心寫下了“蕭”字。


    南鶴檸從懷裏摸出玉佩,她懇切的禱告蕭玄玉可以化險為夷。


    北月擎把玉佩轉手給了他最親近的人,也是蕭玄玉救下的他的侍衛。


    “拿上,保護蕭玄玉,必要時候,三皇子也要護著。”


    兩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都關乎著東陽的命運。


    到底是蕭玄玉早有先見之明,還是隻是為了留住南鶴檸?


    “是,屬下遵命。”


    北月擎心裏有點煩躁,蕭玄玉此人並非重情愛,是什麽讓他把可以號令三軍的信物給了南鶴檸?


    而南鶴檸心裏也有了大概,那個玉佩定是象征身份的,蕭玄玉也定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不然好端端的北月擎問她要玉佩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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