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喝藥時間,南鶴檸一臉嫌棄,臉扭到一邊去。


    北月擎見狀,低頭把藥一飲而盡,壓著她的後腦勺,把藥渡過她口中。


    這藥的確是苦的難以入口,怪不得她不願喝。


    南鶴檸臉紅脖子粗,她一把推開北月擎,坐在那裏,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不要……臉……”


    北月擎看了眼蕭玄玉,壓低聲音說道,“鶴檸有點過分,怎的你占便宜嫌不夠,我喂藥就不要臉了?”


    “!”


    南鶴檸老臉一紅,她覺得北月擎就是故意的。


    流放路上她確實沒少占便宜,一抹可疑的緋紅爬上耳尖。


    不知所以的蕭玄玉以為是北月擎在威脅人,所以語氣有些惡劣。


    “北月擎,你別太過分,你非禮她,罵你不要臉都是輕的。”


    南鶴檸吞了吞唾沫,這就叫非禮,那她豈不是禽獸不如?


    自知理虧的南鶴檸垂著腦袋,但美色當前,秀色可餐,怪不了她。


    北月擎無心跟蕭玄玉爭什麽,“你三哥此番迴去,免不了皮肉之苦,你要是跑快點,還能給他撈半條命。”


    蕭玄玉知道北月擎不會撒謊,“不知道你跟三哥做了什麽交易,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告訴三哥他想知道的,太醫我就帶走了,這些藥喝完就可以上路了。


    切忌,不可吃寒食。”


    北月擎點頭,說罷,拿出一卷明黃色東西。


    “給三皇子,可保他一命。”


    蕭玄玉接過來,放在懷裏,縱身一躍就騎上客棧門口的馬,揚長而去。


    兩個太醫隻能坐著馬車,他們生怕太子不要他們了,此番迴去又免不了受皇後一番折磨。


    北月擎關上窗,輕歎一聲,“也不知道蕭玄玉能不能趕得上,皇後噬血好戮,她不會輕易放過三皇子,蕭玄玉的母妃向來容不下三皇子……”


    南鶴檸盯著北月擎的嘴,她想親!


    去他的流放,她現在隻想辦大事。


    “過……過來……”


    北月擎被她火熱的眼神看的有些燥熱,“喝藥。”


    南鶴檸:“……”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你的嘴是怎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


    一口悶了藥,她側身睡覺,沒給北月擎半個眼神。


    不解風情的男人。


    明明生了一雙狐狸眼,勾她卻又不管她,真氣人。


    ……


    蕭玄玉一路上快馬加鞭,累死好幾匹馬趕迴東宮。


    才從宮女嘴裏知道,皇後罰的三皇子好狠,皇上把他禁足在別苑。


    “玄玉,終於沒人跟你搶皇位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擋你的路,那個賤人就快要被皇後折磨死了。


    你這幾天去了哪裏?聽皇上說,你帶走了幾個太醫,為何急色匆匆,迴來就問他的事?他是不是說了什麽蠱惑你,你萬不可信他。”


    蕭玄玉喝了口茶,壓下心中憤怒。


    “母妃,你為何容不下三哥?你明知……都退下。”


    “你明知他威脅不到你,皇後利用他,父皇利用你,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嗎?”


    蕭玄玉眼眶泛紅,從前他覺得所有人擠兌不喜歡三哥,隻是因為他品行不端,行為惡劣,如今再看,他若不如此,焉能苟活?


    “你……你怎麽知道的?玄玉,以後這種話不可再說,母妃這一生,隻想你安安穩穩,母妃知道他對你沒有壞心思,今日打他是因為皇後讓禦林軍打,你想想,母妃最多打到他見血,他們一旦下手,又是皇後授意,他離死隻一步之遙。”


    蕭玄玉沒想到母妃竟然會顧及到他,誠如母妃所說,皇後的確是利益權力至上。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母妃,你放心。”


    蕭玄玉想看北月擎給他的,但轉念一想,他如果先看了,說不定會落人口實。


    他帶著宮女直奔金殿,果然看到了父皇正在大發雷霆,甚至還要下旨處死三哥。


    蕭玄玉疾步上前,“父皇不可,兒臣帶迴了一封信,希望父皇過目。”


    蕭皇對蕭玄玉一直以來寄予厚望,好在從未讓他失望過。


    熟悉的字跡讓他把東西握在手裏,“來人,拿火來。”


    蕭玄玉還以為父皇想燒死三哥,但看到是火折子,這才鬆了口氣。


    北月擎給他的東西被燒了,他有些後悔他沒看,說不定這是給三哥的,也許是三哥的心病。


    “罷了,將三皇子送至皇子府,派太醫好生照顧,皇後膝下無子,不宜與三皇子親近過密,從此以後,三皇子不再是皇後嫡長子,三皇子生母早逝,皇後撫養有功,賞白銀千兩,珠寶若幹。


    都退下,太子留下。”


    蕭玄玉看到皇後正眼睛迸發出惡毒的眼神正看著他。


    眼看大業將成,卻被蕭玄玉破壞,她好不容易花了十餘年時間,在宮外找到一個人,把他培養成三皇子的模樣,現在卻功虧一簣。


    “皇後對朕有意見?”


    “臣妾不敢,臣妾先行告退。”


    等到偌大的金殿隻剩兩個人,蕭皇皺眉,“北月擎是個狐狸,可以遇人不淑,你跟他說了嗎?你怎麽跟他說的?他怎麽說的?”


    蕭玄玉從未見過父皇這般懇切,依舊保持著冷靜,“他不會來東陽的,因為他愛的人在北月。”


    蕭皇眉毛一跳,“你帶太醫去救他的愛人?你喜歡他的女人?你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哎?你的玉佩呢?”


    蕭玄玉慌了,“玉佩穗子掉了,兒臣沒找到稱心的,就沒戴著。”


    北月擎這個老狐狸,皇後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蕭玄玉不死心的追問,“三哥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朕會讓他帶兵駐守邊關。”


    蕭玄玉鬆了口氣,三哥駐守邊關,遠離朝堂,皇後就算想隻手遮天,也要看看這東陽皇室姓蕭,並非他姓。


    離開金殿,就寫了封信給北月擎,如果不是他幫了大忙,隻怕父皇不會輕易放過三哥。


    隻是北月擎給父皇的到底是什麽,她特別想知道。


    ……


    一個月後。


    流放的人在重淵逗留一個月,被下一個官點的人催促。


    的確是耽誤了太多時間,因此官差提議啟程的時候,北月擎沒多說什麽。


    隻是有些擔心南鶴檸的身體,能不能扛得住。


    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南鶴檸此刻感覺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看著北月擎,“我爹娘呢?”


    “走吧。”


    北月擎淡淡說道。


    重淵的風景的確是不賴,再無心欣賞,踏上未知的路,有太多的未知數。


    南鶴檸喉嚨有些疼,跟在北月擎身邊,唯恐一眨眼的功夫,這個男人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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