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擎勾唇笑了笑,“……”


    這女人,腦迴路,果真不同。


    等到災民散去,北月擎決定連夜讓大家繞路上路。


    流放路上,每個地方都有人查流放的人,或者有人逃跑,或者有人因病死去,都是有人查的。


    “打起精神來,下山後連夜趕路。”


    趁夜色上路,的確是躲過了災民的攻擊。


    北月擎也知道災民是不會再追上來的,他們不聽勸,但還是有極少數的人,可能分不到肉,就會追殺他們。


    果然沒多久,埋伏在山下的人,麵目猙獰的拎著長劍,扛著斧子追上來。


    北月擎知道南家能打的沒有幾個,雖然不祁也在,但他終究一介文弱書生。


    此刻也把南瑉西的夫人護在身後,南瑉西執劍保護著他二人。


    “飛鴿傳書迴京城,就說幽親王造反。”


    “好大的口氣!殺了他們,我們就有飯吃了!”


    此刻災民理智全失,全然不顧危險即將來臨。


    北月擎把南鶴檸藏在石頭後麵,“乖,等我。”


    南鶴檸怕有危險,她顧不上難受,拿出瓷瓶遞給北月擎,壓低聲音,“這是毒藥,會讓人渾身無力,我知你心懷天下,你的天下威脅到了你,我隻能另辟蹊徑,我等你。”


    指尖溫度消失,南鶴檸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押解犯人的官差也加入打鬥,但災民委實過分,竟然耍陰招。


    北月擎忍無可忍,拔了瓷瓶的塞子,“屏住唿吸。”


    黑暗中泛冷光的東西讓災民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胳膊上仿佛有東西在遊走,幾個人不堪折磨,撞石自盡。


    也有人拚盡全力,拿起刀準備決一死戰。


    而此時。


    黑暗中的刀光劍影在南鶴檸身旁,她趁人不備,短刀取了那人首級。


    所剩無幾的人,此刻哪裏還顧得上什麽,拔腿就跑。


    官差想追,北月擎製止,“不必追了,不日幽親王就會處理好。”


    幽親王為了穩定封地,可是不會容忍任何可能破壞他計劃的人出現,就算他跟北月擎有仇,但不會拿權力開玩笑。


    拖著疲憊的身軀,眾人在夜色中趕路。


    直到脫離危險,這才就地倒下休息。


    北月擎在打鬥中遭算計,他此刻看東西有些模糊,但他不想南鶴檸擔心,所以默不作聲。


    但他低估了南鶴檸的聰慧,天色漸亮的時候,他被拍了一下肩膀。


    北月擎伸手去扶,卻撲了個空。


    南鶴檸幽暗的聲音響起,“北月擎,你就這麽不信任我?受傷了也不告訴我?”


    他無奈,歎息一聲,“不想你擔心,並無大礙。”


    聽了這話,南鶴檸更氣,“我真想拿針戳死你。”


    她不想碰的古籍,再次被她重新翻開。


    古籍記載,排除外力重擊,可使眼睛短暫失明的,是一種毒草。


    然,毒草直接接觸,會致死,除非以一人之血為藥引。


    南鶴檸不能堂而皇之拿出毒草,眼下敵友不分,她稍有行差踏錯,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大哥,我想帶王爺去河邊洗洗。”


    有水的地方,必然有魚。


    “差爺,她害死了墩子跟苑文,難道就這樣放過她?”


    “事不過三,遙想當年,你墳頭草已經開始長了。”


    官差也沒想到,本以為這南家藏龍臥虎的,沒想到個個自私至極。


    “去吧,別走遠了。”


    南鶴檸扶著北月擎,迴頭給了個眼神,她怕她離開,爹娘會陷入危險。


    走了很遠,潺潺的流水聲讓南鶴檸眼前一亮。


    把北月擎放在河邊,先是掀起袖子,“嘖,你看你髒的……”


    他聽力很好,怕南鶴檸不知道他們被跟蹤了,把人壓到懷裏,“有人跟蹤我們。”


    南鶴檸故意說,“王爺,別鬧,我給你洗洗。”


    直到暗處的人走了,南鶴檸才敢從懷裏掏出毒草,將毒草搗碎,短刀劃破胳膊,血滴在被搗碎的毒草上。


    北月擎聞到了血,但他不敢聲張,怕還有人暗中盯著,此刻若有人偷襲,他會自顧不暇,更別提保護好她。


    南鶴檸一隻手壓著北月擎的頭,一隻手把藥小心翼翼的塗在眼睛周圍。


    “別動,我在解毒。”


    北月擎靠在她懷裏,災民看似饑寒交迫,卻攻擊他們,許是受人指使。


    疼痛讓他咬緊牙關,他猜測聞到的血腥味是南鶴檸以血入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能如此做,他焉能負她?


    足足快一個時辰,她擦了擦痕跡,猛地湊近,卻聞到了一股草藥味。


    她擼起柚子,站在水邊,拿短刀削了個木棍,隨即瞄準水中搖曳的身影,用力一刺。


    重複好幾次,抓到了幾條魚。


    收拾魚的時候,故意把鱗片放在北月擎身上。


    “我知道難聞,你忍忍,隻有魚腥味能遮掩你身上的藥草味,我懷疑流放的人裏有懂藥理的,往後要謹言慎行。”


    南鶴檸沒注意,就在她說話的功夫,北月擎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這一路走來,他們曾求奸臣府醫救人,如此一來,這會藥理的人,必然是混跡在流放的人裏,伺機而動。


    兩人提著魚迴來,官差也沒管南鶴檸樂不樂意。


    上來就說,“讓你去去就迴,你都快幾個時辰不迴來了,這麽多魚,給你們留一條!”


    說罷,就把魚搶了。


    支起小鍋,倒滿水,把魚洗幹淨就扔了進去。


    沒多久,魚香味蔓延開來。


    南鶴檸隨即附和,“官差大人好心善,好廚藝,將來定能討個好娘子,隻是還是離會醫的女子遠些。”


    她能有什麽壞心思,隻是想未雨綢繆而已。


    “給,這裏還有口鍋!”


    南鶴檸拿過鍋,笑著把魚洗幹淨,有模有樣的學起來。


    她故意不放鹽,看著北月擎,“王爺,煮魚湯給你補補,難吃還請王爺見諒。”


    北月擎點頭,“你做的便是最好的。”


    這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難不成她想引蛇出洞?


    香味與眾不同,夾雜著些許腥味。


    官差歎氣,“給,這是官鹽,你這聞著都沒有食欲。”


    南鶴檸笑的誇張,“謝官差大哥。”


    他們搶走魚塘也是怕流放的人群起攻之,那她可真自顧不暇。


    好在北月擎的眼睛,再過幾天就會恢複,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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