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南瑉西也很快察覺到不對勁,他借著月色,看著不斷喊冷的南鶴檸,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欲言又止但他實在擔心女兒,“王爺,可是她做了什麽惹怒了王爺?”


    北月擎搖頭,師傅說他命中注定無妻無子,孤獨終老,除非有來自異世的人方能改變命數,化解劫數,如今師傅雲遊多年,早已不知去向,他也早就放棄了尋找。


    “王爺,恕我直言,小女性格怯懦,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放手的。”


    南瑉西迴憶著,從撞柱那一刻起,就好像變了個人。


    對太子視而不見,對退婚置若罔聞,南府私庫的事,他到現在都沒想通,夫人讓他不要亂想,世間能人異士不在少數,可他深知女兒深愛太子越過任何人,怎麽會在一夕之間換了個人似的。


    北月擎歎息,“非本王不願,是命中注定本王無妻無子,孤獨終老。”


    南瑉西迴想著從前,任何靠近攝政王的女子不是暴斃就是自盡,反而那些被攝政王丟出去的人活的好好的。


    有點像天煞孤星……


    “王爺勿介懷,會有那個人的。”


    北月擎隻當是安慰的話,看著南鶴檸,這女人睡著時候不好看,她那雙眼睛很靈動,他不想拖累她,還是推開了她。


    南瑉西也沒辦法,他以為是攝政王不易親近,沒想到真相如此殘忍。


    夜深的時候,南瑉西想讓懷中女兒睡的舒服些,不小心碰到她的臉,異常的滾燙,讓他意識到女兒病了。


    “夫人,她發熱了,我去找官差……”


    “別去,流放路上離開可以就地格殺勿論。”


    被吵醒的官差不情不願的朝南瑉西走過去,“給,奸臣馬車裏搜到的,全是藥,但我們認不得,你自己想辦法。”


    南瑉西點頭,“有勞。”


    他有些後悔不識藥理,如今女兒高熱驚厥,他卻無能為力。


    哭泣聲吵醒了本就擔心南鶴檸沒睡的北月擎。


    他手指碰了碰南鶴檸的額頭,被南鶴檸躲開,還扇了他一耳光。


    南瑉西怕女兒被攝政王拔劍削了,趕緊護著,“王爺,她燒糊塗了,王爺大人有大量……”


    北月擎正欲開口,南鶴檸踹開身上的厚衣服,嘴裏喊著,“熱,好熱……”


    官差被吵的睡不著,“有完沒完了?又冷又熱的?你死……王爺,明日還要啟程……”


    北月擎掃了一眼官差,“再說一個字,今夜即永遠。”


    見南鶴檸的娘親跟公主輕聲啜泣,北月擎也有些煩躁。


    “別哭了,她沒事,夜深了,去歇息吧。”


    北月擎也不明白,她娘跟她嫂嫂哭,關他什麽事,為什麽還要替他們考慮,但他又沒法放下病了的南鶴檸。


    眼看著天要亮了,北月擎撿起石子扔向唿唿大睡的官差。


    “誰他娘的不長眼……王爺,請王爺吩咐!”


    “離這裏最近的地方,可有郎中?”


    北月擎不在流放之列,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去找郎中,趕迴來救她。


    官差一臉為難,“王爺,流放的人病了是不請郎中的,京城到這裏至少好幾天,就算是給金子郎中也不一定來,奸臣不是有藥嗎?他肯定帶有隨行醫官,府醫什麽的。”


    見北月擎不說話,他們就拎著鞭子走向睡得正香的楊大人邊上,使勁的甩了一鞭子。


    “啊……官官差大人,我沒犯錯啊。”


    楊大人欲哭無淚,好好的被氣暈過去,還被搶走所有食物衣物財物,好不容易喘口氣,又要被官差打,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官差兇神惡煞的說道,“把你帶的郎中交出來,不然把你打死。”


    楊大人敢怒不敢言,他以為南瑉西流放了,朝中再無人跟他作對,沒成想皇上留了一手,隻得把他帶著的府醫暫時借給攝政王。


    從前他隻手遮天的時候,唿風喚雨都沒能撼動攝政王半分,如今虎落平陽,又怎敢說不呢?


    官差掐著府醫的脖子,指了指南鶴檸,“救她。”


    府醫嚇得不輕,跪在地上準備給南鶴檸把脈,北月擎拔劍,“你敢碰她,找死!”


    南瑉西憋笑憋的臉紅,這攝政王好像有點……霸道。。


    府醫哭笑不得,“這在下隻是個郎中,不會懸絲診脈,隻能把脈,她又冷又熱,不像是染了風寒等惡疾,有點像中毒……具體情況還要把脈才知……”


    南瑉西怕這唯一的郎中被殺,也怕女兒清白遭非議,趕忙接過夫人遞過來的手帕,蓋在手腕處。


    片刻後,府醫眉頭一皺。


    “的確是中毒,怪哉,怪哉。”


    說罷,遞給北月擎一枚藥丸。


    北月擎掰了一點吃了,這才把藥丸喂到南鶴檸嘴裏,才放了心。


    旁邊的南瑉西夫婦對視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這攝政王好像口不對心。


    試毒在皇家司空見慣,富貴人家也有,但尊貴的攝政王給罪人試毒,這要是傳出去,他南瑉西又成了所有人豔羨的人。


    翌日。


    南鶴檸費勁的睜眼,嘴裏苦苦的,想起身卻渾身無力,扭頭就看到撐著下巴的北月擎,以為他坐著睡,看到爹娘大哥衡兒都坐著睡,她覺得不對勁。


    “擎……”


    北月擎睜開眼,“我在,可有不適?”


    府醫沒眼看,他都跪了幾個時辰了,人終於醒了,也不枉他昨晚許願別讓他跪死流放路上了。


    北月擎一個眼神,府醫立馬上前,把脈過後露出笑容,“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毒性已清。”


    “笑太醜,滾!”


    府醫跑迴楊大人身旁,這攝政王說話比南鶴檸中的毒還毒。


    南鶴檸流放路上中毒,此事非同小可。


    稍有不慎,他們都難逃一死。


    北月擎扶著南鶴檸,“北風!”


    一道身影出現,跪在北月擎身前。


    看著王爺懷裏抱著女人,還是那個小惡魔南鶴檸,他差點原地與世長辭。


    “拿來。”


    北月擎發現幾天不見,他的侍衛蠢笨至此。


    北風一臉蒙,“拿什麽?”


    南鶴檸輕咳一聲,“嘴苦。”


    北風後知後覺,從懷裏掏出一罐蜂蜜。


    他又要留意京城的事,還要暗中保護王爺,現在還要被王爺兇,都是因為這女人。


    “你這女人到底給王爺灌了什麽迷魂湯?”


    南鶴檸嬌羞一笑,“南鶴檸牌的迷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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