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次那個故事還沒說完，還有後續。」
裴瑉道：「哪個？」
「就是江清山穿著褲衩子，大年三十披著浴巾找我的那個……」
「還有後續嗎？」
「當然。」江白帆清了清嗓子，趴在枕頭上又繼續說起了陳年往事。
「江清山迴來倒是什麽也沒說，但是那時候我年紀小呀，闖了禍總歸是害怕的，我怕他報復我，所以吃了飯天都全黑了，我也還是躲去了我二伯家。」
「我二伯當年可是當過兵，跨過鴨綠江殺過鬼子的人，他很嚴肅很兇，但是很寵我啊！」
「所以我每次闖了禍，都會躲去他家，這一次也不例外。」
「那天去的時候很晚了，二伯吃完年夜飯都準備睡了，我沒敲門，習慣性的從窗子縫爬了進去。」
裴瑉：「……」
「爬窗？」
裴瑉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無語，江白帆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沒騙你啊，別不信嘛！我跟你說，那時候老房子的窗子是用那種細圓的木頭做窗柱的，每一根之間的縫隙好寬好寬，小孩子都是可以爬進去的。」
「哦。」裴瑉點頭，小聲道：「後來呢？」
「你聽我慢慢說。」江白帆又繼續：「平時那個窗子，我是可以輕易爬進去的，但那天不是大年三十嘛！五哥家的菜煮得比平時要好很多。我吃的有點多，然後……」
「然後呢？」裴瑉見他半天不說話，隻能開口問。
江白帆笑得有些尷尬，挺不好意思道：「然後我就卡在了窗子上，就是頭和上半身進去了，但肚子、屁股還有腳卻在外麵……」
裴瑉一愣，看了看江白帆，又看了看外麵的窗戶，不知怎麽的就莫名腦補了起來，那畫麵太過滑稽。
裴瑉一時沒忍住低低笑出了聲，笑聲莫名輕鬆，仿佛將連日來的壓抑全都笑了出來。
江白帆被他笑得有些臉紅，好半天才道：「別笑了，我還沒說完呢，你再笑，我就不說了。」
「還有後續嗎？」裴瑉忍著笑道：「我不笑了，你說。」
「有，我進不去也出不來，卡在了窗子上，但還是費力的往裏鑽。二伯耳朵尖，聽著隔壁屋鬼鬼祟祟的聲音，隻以為是老鼠來偷年貨。那天剛好也是停電，然後他打著手電筒拿著個木棍遁著聲音來了，結果一抬眼就看到掛在窗戶上蒼白著臉的我……」
裴瑉：「那他嚇到了嗎？」
「沒，我二伯膽子可大了，他可是上過戰場的人，到現在腿上還有子彈碎片呢！但是看到窗子上掛著個人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然後退了一步，然後手裏的拐杖戳翻了放在側邊的水桶，水流出來把放在門後的鞭炮全給浸濕了。」
裴瑉：「……」
對上裴瑉詫異的目光，江白帆「嘿嘿」一笑，理直氣壯道：「這樣看著我幹嘛？誰小時候沒點糗事！」
「嗯。」裴瑉很配合的點頭。
「但我是個好孩子，我知錯能改。」江白帆捋了捋耳側的頭髮，又繼續道：「做了錯事我又內疚了，那些鞭炮明天早上可是要用的，於是啊，趁著二伯睡著了，我就開始補救。」
裴瑉詫異道：「鞭炮濕了還可以補救嗎？」
「當然，小孩子的想像是無敵的。」江白帆揚起下巴，囂張道：「平時家裏什麽東西打濕了，都是用火烤呀，所以……」
「所以？」裴瑉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所以我去後廚給灶裏點了火，然後把打濕的鞭炮放入了鍋裏。」
裴瑉：「……」
「那天晚上，整個村子的人都聽到了我的哭聲。」
「怎麽？被二伯打的嗎？」
「不是，是被鞭炮炸的，你敢想像嗎？整個鍋都被我炸通了。」
「噗……」
「你別笑！這件事情還有後續。」
「還有？」裴瑉人傻了，抬眸看著對麵現下乖乖巧巧的人，不敢想像他小時候到底是有多調皮搗蛋。
「我跟你說……」
大概是淩晨時分的時候，裴瑉隱約都聽到了雞叫聲，江白帆的絮絮叨叨的聲音才慢慢弱了下去，漸漸的，裴瑉隻聽得到他平穩輕緩的唿吸。
「睡著了嗎？」裴瑉試探著輕聲的問。
江白帆沒出聲，迴應他的隻有若有似無、隱隱約約的低喃。
裴瑉低笑了一聲，將他的手塞到被子裏，又伸手把被子往上扯，拉到他脖子的位置，然後躺迴了自己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像是忍不住了，又側過頭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四支紅色的蠟燭隻剩下兩支了，屋內光線更昏暗了。
裴瑉輕眯起眼，在微弱的燭光下靜靜看了他一小會兒，像是還沒忍住，又輕輕的靠近了一些。
兩個人靠得太近，近到能看清江白帆臉上的細細的絨毛。
而江白帆淺淺碎碎的唿吸，像是河岸的飛絮，一唿一吸間颳得裴瑉的鼻尖又麻又癢。
裴瑉喉結上下滾了滾，摒住唿吸湊得更近了些，用著昏暗的燭火將眼前人打量得更肆無忌憚。
有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濾鏡加持，裴瑉隻覺得他越看越好看。
但話說迴來，江白帆的長相是沒話說的，城南一高美女如雲，他這個被眾人投票選出來的「校花」，自然是名不虛傳。
皮膚雪白，嘴唇又紅又潤，像是抹了一層胭脂，那雙平常水潤的眸子，這會被長如鴉羽般的睫毛覆蓋，隻給眼瞼下方投下濃濃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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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瑉道：「哪個？」
「就是江清山穿著褲衩子，大年三十披著浴巾找我的那個……」
「還有後續嗎？」
「當然。」江白帆清了清嗓子，趴在枕頭上又繼續說起了陳年往事。
「江清山迴來倒是什麽也沒說，但是那時候我年紀小呀，闖了禍總歸是害怕的，我怕他報復我，所以吃了飯天都全黑了，我也還是躲去了我二伯家。」
「我二伯當年可是當過兵，跨過鴨綠江殺過鬼子的人，他很嚴肅很兇，但是很寵我啊！」
「所以我每次闖了禍，都會躲去他家，這一次也不例外。」
「那天去的時候很晚了，二伯吃完年夜飯都準備睡了，我沒敲門，習慣性的從窗子縫爬了進去。」
裴瑉：「……」
「爬窗？」
裴瑉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無語，江白帆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沒騙你啊，別不信嘛！我跟你說，那時候老房子的窗子是用那種細圓的木頭做窗柱的，每一根之間的縫隙好寬好寬，小孩子都是可以爬進去的。」
「哦。」裴瑉點頭，小聲道：「後來呢？」
「你聽我慢慢說。」江白帆又繼續：「平時那個窗子，我是可以輕易爬進去的，但那天不是大年三十嘛！五哥家的菜煮得比平時要好很多。我吃的有點多，然後……」
「然後呢？」裴瑉見他半天不說話，隻能開口問。
江白帆笑得有些尷尬，挺不好意思道：「然後我就卡在了窗子上，就是頭和上半身進去了，但肚子、屁股還有腳卻在外麵……」
裴瑉一愣，看了看江白帆，又看了看外麵的窗戶，不知怎麽的就莫名腦補了起來，那畫麵太過滑稽。
裴瑉一時沒忍住低低笑出了聲，笑聲莫名輕鬆，仿佛將連日來的壓抑全都笑了出來。
江白帆被他笑得有些臉紅，好半天才道：「別笑了，我還沒說完呢，你再笑，我就不說了。」
「還有後續嗎？」裴瑉忍著笑道：「我不笑了，你說。」
「有，我進不去也出不來，卡在了窗子上，但還是費力的往裏鑽。二伯耳朵尖，聽著隔壁屋鬼鬼祟祟的聲音，隻以為是老鼠來偷年貨。那天剛好也是停電，然後他打著手電筒拿著個木棍遁著聲音來了，結果一抬眼就看到掛在窗戶上蒼白著臉的我……」
裴瑉：「那他嚇到了嗎？」
「沒，我二伯膽子可大了，他可是上過戰場的人，到現在腿上還有子彈碎片呢！但是看到窗子上掛著個人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然後退了一步，然後手裏的拐杖戳翻了放在側邊的水桶，水流出來把放在門後的鞭炮全給浸濕了。」
裴瑉：「……」
對上裴瑉詫異的目光，江白帆「嘿嘿」一笑，理直氣壯道：「這樣看著我幹嘛？誰小時候沒點糗事！」
「嗯。」裴瑉很配合的點頭。
「但我是個好孩子，我知錯能改。」江白帆捋了捋耳側的頭髮，又繼續道：「做了錯事我又內疚了，那些鞭炮明天早上可是要用的，於是啊，趁著二伯睡著了，我就開始補救。」
裴瑉詫異道：「鞭炮濕了還可以補救嗎？」
「當然，小孩子的想像是無敵的。」江白帆揚起下巴，囂張道：「平時家裏什麽東西打濕了，都是用火烤呀，所以……」
「所以？」裴瑉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所以我去後廚給灶裏點了火，然後把打濕的鞭炮放入了鍋裏。」
裴瑉：「……」
「那天晚上，整個村子的人都聽到了我的哭聲。」
「怎麽？被二伯打的嗎？」
「不是，是被鞭炮炸的，你敢想像嗎？整個鍋都被我炸通了。」
「噗……」
「你別笑！這件事情還有後續。」
「還有？」裴瑉人傻了，抬眸看著對麵現下乖乖巧巧的人，不敢想像他小時候到底是有多調皮搗蛋。
「我跟你說……」
大概是淩晨時分的時候，裴瑉隱約都聽到了雞叫聲，江白帆的絮絮叨叨的聲音才慢慢弱了下去，漸漸的，裴瑉隻聽得到他平穩輕緩的唿吸。
「睡著了嗎？」裴瑉試探著輕聲的問。
江白帆沒出聲，迴應他的隻有若有似無、隱隱約約的低喃。
裴瑉低笑了一聲，將他的手塞到被子裏，又伸手把被子往上扯，拉到他脖子的位置，然後躺迴了自己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像是忍不住了，又側過頭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四支紅色的蠟燭隻剩下兩支了，屋內光線更昏暗了。
裴瑉輕眯起眼，在微弱的燭光下靜靜看了他一小會兒，像是還沒忍住，又輕輕的靠近了一些。
兩個人靠得太近，近到能看清江白帆臉上的細細的絨毛。
而江白帆淺淺碎碎的唿吸，像是河岸的飛絮，一唿一吸間颳得裴瑉的鼻尖又麻又癢。
裴瑉喉結上下滾了滾，摒住唿吸湊得更近了些，用著昏暗的燭火將眼前人打量得更肆無忌憚。
有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濾鏡加持，裴瑉隻覺得他越看越好看。
但話說迴來，江白帆的長相是沒話說的，城南一高美女如雲，他這個被眾人投票選出來的「校花」，自然是名不虛傳。
皮膚雪白，嘴唇又紅又潤，像是抹了一層胭脂，那雙平常水潤的眸子，這會被長如鴉羽般的睫毛覆蓋，隻給眼瞼下方投下濃濃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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