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夢揉了揉眉頭,頗為不耐道:“為何如此?”


    “向道之心使然。”


    白靈素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渴望。


    “仙師應當知曉,妖族仰慕強者,靈素修煉千餘年,未曾見過比仙師更強者,若是不試一試,心有不甘。”


    “若是以後遇見比我更強的,你也是如此?”


    白靈素連忙搖頭道:“仙師誤會妾身了,靈素雖然是妖族,卻也明白尊師重道,欺師滅祖這等無恥之事,死也做不出來。”


    楚雲夢又問道:“你就不管狐仙山上那些小狐狸了?不怕歐陽氏趁機控製她們?”


    “若是仙師願意收靈素為徒,歐陽氏拉攏他們還來不及,怎會起歹念?”


    楚雲夢皺眉道:“我的敵人你也知道是誰,會死的,你不害怕?”


    白靈素眼神堅定地迴答道:“靈素向道之心日月可鑒,雖死無憾!”


    楚雲夢歎了口氣道:“我與你講個故事吧。”


    他將虎烈的事情一一道來,聽得白靈素心情沉重,她知道自己拜師一事,難了。


    “因此,今後哪怕是交朋友,我也要講究一個誌同道合,白道友與我不過相識數月,收徒一事休提。”


    白靈素不再懇求,隻是她也並未放棄。


    “妾身明白了,師徒緣分不可強求,但妾身希望能夠追隨仙師左右,還望仙師不要驅趕。”


    “人族有言,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又說日久見人心。妾身雖為妖身,卻也不輸人心,隻要仙師願意給妾身機會,相信仙師終有一日會相信妾身的真心。”


    楚雲夢自然知道白靈素的話全無虛言,他不想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但也對白靈素的行為頗為欣賞。


    “起來吧,此事再議。”


    白靈素欣然一笑,仙師並未拒絕,那就是自己還有機會。


    從地上站起,白靈素屈膝萬福,低頭輕聲道:“不敢打擾仙師修行,妾身先行告退。”


    目送白靈素恭敬地倒退出門,楚雲夢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有些心軟了?一個狐妖的修行,與自己何幹?


    “娘的,還是修心不夠。”


    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結果碰到了還沒消腫的臉頰,一陣齜牙咧嘴。


    “好重的拳!”


    接下來的日子裏,雲曦繼續養傷,白靈素倒是沒來騷擾楚雲夢,反而繼續與孫明神和沈靈仙作陪練。


    不知何時開始,晚上兩個小家夥學習經典時,白靈素也會一同伴讀,講解典故或者教授書法,而兩個小家夥和她相處也很融洽,倒是減輕了楚雲夢不少負擔。


    器靈雲羅與白靈素很快也相熟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屬性相和的緣故,雲羅偶爾還會指點白靈素的修煉。


    這一切楚雲夢都看在眼裏,但他並未阻止,這個聰慧的女子小心翼翼,卻又不顯諂媚地讓眾人對她產生好感。


    唯一始終心懷戒備的,隻有雲曦,不過這就是另外的緣故了。而就連雲曦也沒察覺到,在白靈素有分寸的相處中,她的戒備心也在不知不覺消融。


    一個月後,雲曦的傷勢盡複,楚雲夢也向歐陽濤告辭,雖然歐陽濤熱情挽留,仍然是留不住。


    哪怕傷勢未愈,歐陽濤依舊堅持將眾人送出了城。


    “楚前輩,衛軒國留不住你,老夫心知肚明,隻不過是心懷僥幸,終究還是想爭取一番。”


    歐陽濤感歎道:“皇帝其實應該更熱情一點的。”


    楚雲夢笑道:“一個大男人,對我過於熱情,你是想惡心我?”


    歐陽濤大笑不已。


    楚雲夢點頭道:“說實話,我對歐陽靖並無惡感,他作為皇帝是合格的,也許他自己也知道機會渺茫,所以對開疆拓土更上心,這很合理。”


    其實歐陽靖從頭到尾對楚雲夢一行人可謂關懷備至,常常前來拜訪,隻是無法打動楚雲夢而已。


    歐陽濤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美的木盒,雙手遞給楚雲夢,誠懇感謝道:“前輩大恩,歐陽氏無以為報,隻能聊表謝意,還請前輩務必收下。”


    之前承諾過的報酬,歐陽氏早已結清,楚雲夢也將其餘兩柄傳訊飛劍煉製完成,這是歐陽濤從皇室寶庫中特意取出的重寶。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也不看木盒中裝著什麽,直接收入碧玉青龍鐲,楚雲夢拱手與歐陽濤告別,一行人騎著升級完畢的追風馬,踏上了繼續遊曆的路程。


    白靈素自然也騎著一匹。


    早先楚雲夢本來打算讓她走路,希望她知難而退,誰知道沈靈仙發了善心,把自己的馬讓給了白靈素,與孫明神共乘一匹,還惹得雲曦一陣埋怨。


    不過埋怨歸埋怨,雲曦倒也沒趕走白靈素,隻是不給好臉色罷了。


    “跑起來,跑起來!”


    沈靈仙大唿小叫,握著韁繩的孫明神也神采飛揚,一個加速就衝了出去。


    “這兩個家夥,一點也不穩重。”


    楚雲夢無奈搖頭,隻見身旁的雲曦也燦爛一笑,嗖的一聲也衝了出去,隻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雲哥兒,快跟上!”


    都這樣了,楚雲夢也隻能輕笑一聲,駕馭追風馬追趕而去,一行人飛馳追逐在官道上。


    越往南走,氣溫逐漸升高,火辣辣的太陽照耀大地,像是有千根針紮在身上,即便走在林蔭之中,也像是置身火爐一般燥熱難耐。


    孫明神倒還悠閑自得,他的本體是石猴,無所謂寒暑,沈靈仙則有些怏怏的,楚雲夢不得已給他套了一個五行環才好受些。


    白靈素早已脫下了狐裘,換上一襲青白紗裙,仍舊有些難耐,不得不運轉周天,這才好受。


    雲曦也是如此,要不是雲羅的本體蜃珠偽裝成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她也要運轉周天靈力,不禁有些抱怨道:“都說南方熱氣蒸騰,這還沒到天鑄宗就如此炎熱,據說天鑄宗主峰炎山常年山體燃燒如同火炬,我們到了那邊豈不是根本無法上山?”


    楚雲夢搖頭道:“炎山是天鑄宗重地,一般人本就登不上去,等到了那邊,還要給你們都買一個避火佩,這樣就不會難受了。”


    雲曦好奇道:“雲哥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楚雲夢掏出珍寶閣的懸賞鏡晃了晃,“這玩意兒以後也是人手一份,很多消息都能從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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