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樓中母狐汲取男子精氣,那公狐自然要汲取女子的精氣,這個你們是怎麽解決的?”


    白狐答道:“我們收養女子,正是為了公狐,這些女子每月都會被汲取精氣三次,不過不會傷及根本,休養幾天就能恢複。”


    “帶我們去看看。”


    三隻妖狐身下的五行輪驟然化作一個小圓環套在脖子上,有那麽一瞬間,三隻妖狐都以為自己要被幹掉了。


    深吸一口氣,白狐穩定了自己雜亂的心情,抬手虛引向醉夢樓的方向。


    “妾身為前輩引路。”


    迴到醉夢樓前,看著倒塌大半的高樓,白狐心中一陣刺痛。


    這些小狐狸還有裏麵的女子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如今隻怕死得差不多了吧。


    她還沒沉浸在悲痛中多久,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愣。


    廢墟之中,蘇醒過來的狐女們正在清理殘損的木料等物,“死”在他們麵前的胡山也在其中指揮,孫明神的力道用得大了點,讓胡山不得不歪著脖子。


    顧不得身後的楚雲夢,白狐飛奔到他們麵前,激動地說道:“你們……你們沒死?!”


    看到自家老祖宗迴來,一眾小狐狸都圍了上來。


    “老祖宗您迴來了!那惡人是不是已經被您斬殺了?”


    “我就知道有老祖宗在,咱們醉夢樓肯定沒事!”


    “老祖宗,那兩個惡人的屍身帶迴來了嗎?我要把他們挫骨揚灰!”


    “老祖宗,您脖子上這是什麽寶貝,還怪好看的。”


    ………………


    當看清白狐身後的身影時,一眾狐妖立即張牙舞爪,就要上前搏殺。


    “住手!”


    白狐立即將她們喝止,對著楚雲夢就跪下了。


    “白靈素謝前輩不殺之恩。”


    “我拆了你的醉夢樓,你不怪我,還要謝我?”


    “晚輩不敢。”


    楚雲夢失笑道:“算你誠實,起來吧。”


    白狐這才從地上站起。


    出人意料的是,因為這一場變故,前來尋歡作樂的男子們都跑得無影無蹤,但在狐妖庇護下的女子們卻一個也沒走,反而還和狐妖們站在一起。


    楚雲夢對著這些女子道:“貧道姓楚,受衛軒國皇室委托,前來探查狐狸山一事,如今罪魁禍首已經被貧道緝拿。在場的人族女子,若是願意下山,可以隨貧道離去。”


    在場的女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還沒有消化這樣一個消息,又或是在等第一個人發表意見。


    “道長……”


    一個年長些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什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懇請道長開恩,放過老祖宗。”


    剩下的女子也立即明白了當前的情況,這位年輕的道長,竟是要將老祖宗帶走?


    跪地聲不絕於耳,不一會兒楚雲夢麵前就跪滿了人,求饒聲也此起彼伏地響起。


    “求道長開恩!”


    “停!”


    製止了如同噪音般的求饒聲,楚雲夢故作冷臉,厲聲問道:“狐妖將你們騙來,讓你們做那為人不齒的妓子,吸取男子精氣,你們竟然還敢為她們求饒?”


    眾女子嚇得不敢吱聲,仍舊是那年長些的女子強忍恐懼道:“道長,這裏的姐妹雖說也有被騙至此,但老祖宗從未苛待過我們。”


    “山下不是苛捐雜稅,就是惡霸橫行,官府完全不管百姓死活,還不如就在山上自在。況且如今我們就算下山,也隻會被欺辱,還請道長憐憫我們的處境,不要將我們唯一的依靠也抓走。”


    眾女子一同淒聲道:“懇請道長垂憐!”


    “這麽說,你們寧願待在山上,也不願意迴到自己原本的家中?”楚雲夢問道。


    “妾身就是被我那沒良心的哥哥賣給老祖宗的,又如何迴家?隻怕會被再次賣給他人。”那年長些的女子哭著說道。


    這一句話勾起了眾女子的悲慘記憶,七嘴八舌的說起自己上山的緣由。


    家中遭災,不得已賣身的;被鄉紳惡霸看上,想要強取豪奪的;自幼孤苦,被狐妖撿迴來的……


    除了個別是被那土狐和火狐騙來的,大部分都是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尋找生路,自願上山的。


    楚雲夢看向白狐,有些訝異地問道:“怎麽就你沒有下山拐騙女子?”


    白靈素答道:“妾身性子嫻靜,不喜走動,當初建立秦山樓,也就是如今的醉夢樓,其實隻是為了養育一些年幼的妖狐。”


    她抬眼看了一眼火狐和土狐,繼續說道:“隨後紅香和黃朔聞訊而來,加入了醉夢樓,在他們的幫助下,醉夢樓才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妾身醉心修煉和詩書,並不善於經營,而且醉夢樓在他們的管理下,不過三百餘年就讓諸多幼狐修煉到塑身境。妾身雖然不是很同意他們的一些做法,卻也默許了,隻是約束他們不得殺人。”


    白靈素再次跪倒在地,向楚雲夢乞求道:“前輩,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前輩可以摘去妾身的頭顱,以平衛軒國皇室的怒火,隻是妾身鬥膽懇求前輩放過其他人。”


    “好,那我就成全你。”


    楚雲夢話音剛落,腰間的蛟吻劍“鏘”的一聲被他拔出劍鞘,高舉在她頭頂。


    在眾人的驚唿中,蛟吻劍化作一道白色劍弧,帶著雷霆之勢直劈而下。


    白靈素引頸就戮,緩緩閉上了雙眼。


    一陣冰冷的劍鋒劃過,白靈素心想,真是可惜,沒能去見那小主人最後一麵,也不知道當年那個臉色紅撲撲的小姑娘,如今是否早已化作一捧黃土。


    罷了,下輩子再去報恩好了。


    不過意想中的疼痛並未傳來,難不成前輩的劍竟然如此之快,連死亡都比疼痛先來?


    白靈素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仍舊跪在楚雲夢麵前,而他的劍鋒停在自己肩頭,在月色的照映下,她看見了一根長長的頭發落在自己肩頭。


    “你的罪,斬去一根青絲足夠了。”


    楚雲夢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靈素抬頭看向這名強大的男子,隻覺得那平凡的麵容上,一雙閃亮的眸子璀璨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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