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莉莉安娜的生活異常忙碌,她甚至有種多喝一口水都是在浪費時間的感覺,以至於收到克裏斯托夫迴到首都的消息後,她鬆了一口氣,並欣然答應了克裏斯托夫送來的“想見你”的請求,打算把這當作周末難得的休息時光。


    她覺得,要做的事情確實很多,但是“隻工作不玩耍,再聰明的人也會變傻”。她之前吐槽福蘭特總喜歡把所有事情攥在手裏、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如今福蘭特都在學習著改變了,她不能反而步他的後塵。


    大概是覺得她首次狩獵時很開心,克裏斯托夫問她要不要再去別苑打獵,莉莉安娜想了想,覺得去別苑的話路上都要花很長時間,不符合她“想要休息的主旨”,所以請仆人帶口信去,說就去蘭斯洛特別邸喝一個簡單隨意的下午茶就好。


    但去了之後,因為聊到劍術大賽,克裏斯托夫得知莉莉安娜也被鼓舞著開始練習劍術後,饒有興致地表示“可以做一會兒陪練”,今天的“休息”主旨就又被莉莉安娜揉吧揉吧、丟到了腦後去。


    “這是你哥哥教的?”男人輕鬆地擋下了莉莉安娜的又一次“攻擊”,女孩正在和他展示他離開的這些天裏她的學習成果,她的一招一式看起來不再是雜亂無章的張牙舞爪,但實在是軟綿綿的、沒有什麽力量,讓他連招架都怕把她直接掀翻在地上。


    “你這……你哥哥教的?”克裏斯托夫問道,他這麽判斷並不是因為有多熟悉福蘭特·斯諾懷特的劍術風格。


    劍術這種東西,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劍術訓練帶來的體能提升和各種反應能力的提升,對於一個未來要帶領騎士團的大領主來說是必不可少,但實戰上,大家都不是靠手裏的劍去驅逐魔獸、保護邊境線和礦脈的,劍術並不表征一個魔法師的真正實力,自然也不會讓他們這些人花費很多時間去研究對手。


    迴到這個所謂的學院比賽上,前半部分的劍術對壘當這些獨孤求敗的魔法師而言其實就是自縛手腳的表演,他們更重視後半部分的魔法交手,在之前的比賽裏,他們都會保持著一定默契共同把時間拖到可以使用魔法的時候,導致雙方對彼此真正的劍術實力反而沒有一個特別清晰的認知。


    克裏斯托夫覺得福蘭特教了莉莉安娜用劍,是因為在他的印象裏,那些負責教授貴族小姐劍術的老師都有一個壞毛病:喜好教給這些年輕女性及其華而不實的花哨招式。


    那些招式乍一眼看上去華麗無比,但實際上一點兒防身的效果都沒有,甚至還會為了讓女性展示自己的美好身姿,說是劍術,其實就是一種拿著劍的舞蹈。這也就罷了,但有時候為了達到取悅觀眾的效果,這些老師會刻意去教授一些錯誤的、十分容易受傷的發力方式。


    安妮之前的劍術老師個個如此,最後克裏斯托夫旁觀得無法忍受,親自把那些老師全部趕走,自己抽時間教的堂姐。


    莉莉安娜現在的劍術則學得還算紮實——不是說她力氣有多大,而是一招一式,都是一個小孩子拿到自己的第一把劍後,家裏的老騎士會從頭教起的內容。


    至於為啥不覺得是她家裏的那些騎士教的……克裏斯托夫眯起了眼睛,用風在莉莉安娜的腰上托了一下,讓她從踉蹌中恢複了平衡——斯諾懷特家的人當然是沒有這個本事的,隻能陪練的人去用手接。


    他問自己,願不願意讓其他男人這樣手把手地教莉莉安娜,他肯定不願意,而那位如今對莉莉安娜懷揣了心思的小少爺,肯定也是不願意的。


    不爽啊,想到自己離開的這些天,福蘭特·斯諾懷特成天都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莉莉安娜待在一起,克裏斯托夫覺得真是十分不得勁,但是他又不能說什麽。


    堂姐的身體和“莉莉安娜的手被誰碰了”兩件事比起來,肯定堂姐的健康更重要,畢竟堂姐嫁的那個人一副窩囊模樣、完全指望不上的感覺,而莉莉安娜這邊……手是她的,自然是她願意給誰握就給誰握,他說了又不算。


    暴揍福蘭特·斯諾懷特的欲望更強烈了,克裏斯托夫人雖然不在首都,但是第一時間找人去和校長表示了,他今年還要參加這個劍術比賽。問就是“我想要把無上的榮耀親手獻給我親愛的未婚妻”,絕不是“我真的很需要一個不需要理由的場合把她的假哥哥按在地上打一頓”。


    知道克裏斯托夫要參加比賽,最開心的人自然是皇太子,克裏斯托夫人都迴首都了,去皇宮裏才知道皇太子給他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戰書”送去了安妮丈夫的領地,然後和已經踏上歸程的克裏斯托夫錯過了。


    “我不管你們從前是有什麽默契,我會使出全力的,克裏斯,你要勝過我,我才承認你。”夏爾洛·普林斯笑眯眯地對他說道。


    “殿下要承認臣的什麽?”克裏斯托夫有些莫名其妙,他的爵位繼承應該還輪不到眼前的這個金發青年來宣布。


    “嗯哼哼,總之你要是贏不了我,我就不放心把斯諾懷特小姐交給你。”皇太子一邊說一邊玩著手裏的一小團火焰,說話間把它隨意丟進了旁邊的火把裏。


    “因為我很喜歡斯諾懷特小姐呀!”下一秒,青年又眉開眼笑,用一種單純的口吻說道,“一個能獵到大雄鹿的女孩,王國最優秀的勇士才和她般配。”


    “嗯哼!是福蘭特在教我。”而現在,克裏斯托夫眼前的莉莉安娜咬緊牙關,汗水順著她的臉頰一滴滴往下滾。因為在這裏練習劍術是一時興起,她沒有帶之前克裏斯托夫送她的那柄細劍,這裏最輕的一把劍,她揮舞起來都有些吃力。


    在她的視角裏,克裏斯托夫輕鬆得就像是在舉著逗貓棒陪她玩,但她卻用上了自己的十二分全力,別說前進一步了,她感覺自己已經被震退了好幾米——女孩突然起了一點壞心思,她瞬移到了克裏斯托夫身後,但男人就像身後長了眼睛一樣,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到懷裏,順便還給她繳械了。


    “這個不是哥哥教的,”克裏斯托夫一點兒都沒有生氣,反而帶了些誇獎的口吻說道,“就是不符合禮儀。”


    “規則隻說不允許使用元素魔法!”莉莉安娜在他的懷裏齜牙咧嘴,想要掙紮著去夠自己的劍,“我這個又不是元素魔法!”


    她詭辯完,又像一隻小貓兒一樣在他懷裏撲騰了好一會兒,就在克裏斯托夫想要把劍還給她的時候,突然感到自己懷中和手裏一空,而已經拿迴劍的女孩站在不遠處,衝他露出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謔,已經敢挑釁他了,進步很大。


    四周沒有仆人陪同,她用魔法不會有什麽問題,既然她想玩了——克裏斯托夫用風把這個寬闊的練劍室給包裹了起來。


    隻是,這兩次瞬移之間的間隔時間是不是太短了,克裏斯托夫皺起了眉頭,他覺得絕對沒有超過兩分鍾——她的“冷水時間”已經壓縮到這個地步了?


    “我有空的時候都在練習。”麵對克裏斯托夫的疑問,莉莉安娜迴答得很輕描淡寫,“放心啦,你看我還在練習劍術,如果我身體有事——還能這樣偷襲你嗎!”


    “哎哎?”話說完發現自己的定位出現了偏差,她出現在了一隻巨大的吊燈上,因為它十分顯眼,所以莉莉安娜把它作為了錨點:顯然,這不算一個很好的主意。


    慌忙抓住手邊燈具的莉莉安娜吱哇亂叫起來:“我——我是想到吊燈下麵,這樣又到你背後了——怎麽跑到吊燈上了!”


    “這玩意兒挺舊了,年齡可能是你的十倍吧。”克裏斯托夫其實已經第一時間用風把那個沉重的燈具給托住了,不然它現在肯定不會隻是發生輕微地搖晃,“你是自己用魔法下來呢,還是我接你下來呢?”


    “我自己——哇啊啊——我自己下去!”莉莉安娜硬氣道,因為剛說完她就感覺這個巨大的燈具以比剛剛劇烈得多的幅度搖晃起來、好像隨時會落下去似的,這個房間的調高很高,她覺得摔下去肯定要受傷,但是她才不信克裏斯托夫會眼睜睜看著她臉著地,於是她繼續嚷嚷,“我馬上就能下去了!”


    “我說了我可以自己下去的。”看著男人飛到了身邊、朝她伸出手,莉莉安娜抱著燈柱子嘴硬,但身體已經很誠實地踩在風裏、感覺腳下一空,她立刻抱緊了克裏斯托夫的脖子。


    “嗯嗯,我知道。”她聽克裏斯托夫在她耳邊輕笑,他的嘴唇掠過她的發鬢,“但我還挺喜歡這個燈的,饒過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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