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和劉光天愕然轉身,衝著門口看去。


    結果,和一個從門外探進來的腦袋,直直地對上了眼神。


    看清對方的麵容後,王平嘴角抽動了一下,在心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秦京如到底還是找過來了。


    看到王平的一瞬間,秦京如臉上的表情,卻是豐富多彩。


    她先是愣了一下。


    似乎,她也沒想到,剛到九十五號大院,就能碰到王平。


    接著,她可能想起了,王平對她的數次拒絕,一絲怒氣又浮現在她的臉上。


    但很快,她就調整好心情,擺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樣,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過來。


    “那個...王采購...你住這個院兒啊?”


    “對!...”王平點了點頭,“你沒找錯地方,這裏就是南鑼鼓巷九十五號大院。”


    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兩間西廂房,“這是我家。


    我們這是前院。


    你表姐--秦淮茹住中院呢!”


    說完,他又轉頭對著劉光天說道:“光天,這位秦京如,是中院懷如嫂子的表妹,紅星公社--秦家大隊的。


    我這段時間老去秦家大隊下鄉,這不就認識了嘛!


    那個...


    你受點兒累,領她去一趟中院賈家。”


    王平和秦京如之間的互動,讓劉光天感覺有點怪異。


    不過,他還是幹脆地迴道:“得嘞!平哥,多大點事啊!”


    接著,他就轉頭對秦京如,指了指遠處的垂花門,“這位秦同誌,您跟我走吧!


    過了那個門,咱們說話就到。”


    說完,他就一馬當先地走了過去。


    秦京如一臉幽怨地看了王平一眼,才略顯無奈地跟這劉光天,朝著中院走去。


    兩人過了垂花門,很快就到了賈家的門前。


    此時,賈張氏正坐在門口,納著她那雙納了好多年,已經摩挲得包漿的鞋底子。


    看到劉光天領著一個,手裏抱著碎花小包裹,像是從鄉下來的小丫頭,直直地走到自家門前,她便撇了撇嘴,氣哼哼地問道:“光天,你小子上我們家來幹什麽?”


    對於賈張氏,劉光天也沒什麽好印象。


    他連個笑臉都沒搭,就硬邦邦地道:“賈嬸兒,我可沒打算來你們家。


    這不是,你們家來親戚了嘛!


    我在前院碰見了,就給領過來了。”


    “我們家親戚?”賈張氏愣了一下,瞪著一雙綠豆眼,打量了一番秦京如,說道:“光天,你是不是說胡話呢?


    我們家親戚,我怎麽不認識呢?”


    “嘿嘿!...”劉光天略顯嘲弄地笑了笑,“賈嬸兒,這是懷如嫂子的表妹。


    你不認識,那不是挺正常的嗎?”


    說完,他揮了揮手,扔下一句‘行了,人我給你送到了。’便轉身離開。


    賈張氏撇了撇嘴,又打量了一眼秦京如,才略顯不甘地朝著屋裏喊道:“懷如!...你娘家來人了,你趕緊出來看看。”


    聽到叫聲,秦淮茹挺著大肚子,扶著腰,略顯艱難地從屋裏,走了出來。


    看到秦京如的一瞬間,她立刻驚喜地叫道:“呀!...京如,你怎麽過來了?”


    見到秦淮茹,秦京如也是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自家表姐居然已經懷了身子。


    “表...表姐,我...我來看看你。”秦京如弱弱地說道:“你咋還懷上身子了?”


    秦懷如走到秦京如的麵前,笑道:“京如,你這是什麽話啊?


    女人出了嫁,生孩子,那不是正常的事嘛!”


    說著,她伸手拍了拍秦京如的肩膀,臉上浮現一絲感慨。


    “京如,姐幾年沒見你,你都成大姑娘了。”


    發完這通感慨,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才對賈張氏介紹道:“婆婆,這是我娘家的表妹,叫‘秦京如’!


    說是表妹,但其實,她是我親叔家的姑娘。


    隻是從小過繼給了我姨家,所以才叫表妹的。”


    賈張氏雖說一向蠻橫,但也不是一點道理都不講。


    兒媳婦娘家人第一次登門,她也不好冷著個臉。


    所以,她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客氣了一句,“既然來了,那就進屋喝杯水吧!”


    “唉!...”秦京如乖巧地應道:“大娘,謝謝您!”


    秦淮茹把秦京如領進屋,先把她安排在飯桌旁坐了下來,接著,又用一個大海碗,給她倒了一杯水。


    秦京如倒也沒有客氣。


    她舔了舔有些幹癟的嘴唇,捧起海碗,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一直到見了碗底,秦京如才一抹嘴角的水漬,把碗放了下來。


    見此,秦懷如趕忙又給她倒了一碗。


    這迴,秦京如隻喝了一口,便停了下來。


    秦懷如這才坐在了旁邊,略顯擔憂地問“京如,你...家裏是不是出事了?”


    “哎呀!...表姐...家裏沒出事。”秦京如略顯不耐地道:“你放心吧!家裏都好著呢!”


    “那你這是...?”秦淮茹疑惑地看著秦京如。


    “表姐...我...”秦京如雙頰微紅,羞澀地地下了頭,弱弱地道:“我來投靠你來了。”


    “投靠我?”秦淮茹微張著嘴唇,一臉吃驚地看著秦京如。


    “嗯!...”秦京如點了點頭,臉上的羞意更濃了一些,“表姐,我...我想讓你給我,在城裏介紹一個對像,我也想嫁到城裏來。”


    “我!...”秦淮茹伸手,摸了摸秦京如的腦門,“京如,你...你沒發燒吧?”


    “哎呀!...”秦京如打開了秦淮茹的手,羞澀中帶著一絲嗔怒,說道:“表姐,我和你說真的,我沒和你開玩笑。


    你們院不是有個叫‘王平’的采購員嘛?”


    “嗯!...”秦淮茹疑惑地點了點頭,“是有這麽個人,怎麽了?”


    “他!...嗯!...”秦京如臉頰上的羞意,重新湧了出來,弱弱地道:“他這段時間,總去我們大隊采購。


    我...我就想著...


    能不能和他處個對象?


    結果,人家不樂意。


    就剛剛,我進來的時候,還在門口碰著他了。


    結果,他非但沒怎麽搭理我,反而還讓一個叫‘劉光天’的小夥兒,領著我來你們家。”


    “你...你要和平子處對象?”


    秦淮茹吃了一驚。


    但很快,她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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