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誇了半天的王平,說完最後一句誇讚之詞後,就口幹舌燥地停了下來。


    可是,原本笑得眼睛都眯起來的安然,在聽到這句話後,卻陡然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地看向王平。


    王平趕忙解釋了起來。


    “那個...嗯!...就是...”


    “不管誰見了你,都喜歡你;不管什麽車,從你身邊過,你隻要一招收,它都得停下來,載你一程。”


    他的解釋,先是讓安然長大著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發了一會兒愣。


    可緊接著,她就‘噗嗤’一聲,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車內的老法西斯,則是抬手揉了揉額頭,一臉的生無可戀。


    而他老婆,同樣苦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至於前排的司機,也是嘴角抽了抽。


    安然笑了一會兒後,眼中突然開始泛起了紅!


    她不舍地看著王平,“平子,我們家的老法西斯,硬是強迫我參了軍。


    而且還是海軍。


    我今天就得去報到,跟著大部隊去南方。


    我這一走,可能幾年也迴不來了。


    你....”


    說著,她臉頰微紅地低下了頭。


    王平順著車窗,偷瞄了一眼老法西斯。


    結果,和他瞪過來的兇狠目光,對了個正著。


    王平盡管心裏慌的要命,但還是在臉上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容。


    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這個茬兒,看向王平的目光,反而是更加兇惡了。


    這讓王平趕忙轉過頭,把目光重新投注在安然身上。


    他略一猶豫後,輕輕地唿了一聲,“然姐!...”


    安然抬起頭,一臉深情地看向王平。


    王平幹咳了一聲,說道:“那個...我覺得哈!...老法西斯...”


    “不!不!不!...”


    “是叔叔...嗯!...是叔叔!...”


    這幾句話倒是讓安然,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王平則是衝著她瞪了瞪眼。


    那意思是...


    你還聽不聽我說了?


    安然趕忙屏住了臉上的笑容。


    王平略一沉吟後,接著說了起來。


    “那個...嗯!...”


    “咱們倆現在都還小。”


    “你看...”


    “我今年才十七,你比我大一點兒,也不過才十八歲!”


    “那個...嗯!...”


    “叔叔這麽安排,也是對的!”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


    “年輕人,他根本就不懂愛情!”


    “也許,過兩年,你的想法又變了呢?”


    “呸!...”安然氣哼哼地瞪著王平,“平子,我告訴你。


    我的想法不會變,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好!好!好!...”王平應道:“就算你的想法一輩子也不變,可我們的歲數還這麽小。


    那個...


    年輕人要以事業為重吧!


    那個...


    年輕人總要先拚事業,然後再考慮自己的個人問題。”


    王平的這幾句話,說得有些高大上。


    所以,安然並沒有反駁。


    不過,她還是輕輕地‘哼’了一聲,略顯不甘地看著王平。


    “平子!...”


    “什麽...年輕人,根本就不懂愛情!”


    “還有什麽...年輕人要以事業為重”


    “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了?”


    這個問題,倒是讓王平愣了一下。


    但他趕忙又嬉皮笑臉地道:“嘿嘿...個人總結!純是個人總結!”


    安然懷疑地看了王平一眼,又輕輕地“哼!”了一聲。


    接著,她猶豫了一下後,臉色羞紅地從兜裏掏出一個手帕,遞給了王平。


    王平接過後,‘嘿’笑著道:“呦!...手絹啊!


    正好,我還沒有擦鼻子的手絹呢!”


    說完這句話,他一抬頭,就看到安然臉上的羞色,正在快速散去,而怒氣已經開始凝結。


    意識到說錯話的他,趕忙又道:“嘿嘿...開個玩笑。


    這麽好的手絹,我哪舍得擦鼻子啊?


    然姐,你放心!


    迴頭,我就找個裱字畫的老師傅,把這個手絹給裱起來。


    裱好了,我把它掛在我的臥室裏,天天看著它。”


    這話倒是讓安然臉上的怒氣,立刻消散無蹤,而一抹羞紅,又重新浮現在她的臉頰上。


    她扭捏著微低著頭,弱聲道:“平子,你不用這樣。


    你就把它好好地收起來,就行了。”


    “然姐,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豪氣地說完一句話後,王平就把那件玉扳指,從兜裏拿出來,遞了過去。


    “然姐,這個玉扳指可是我們老王家,祖傳的寶物。”


    “這東西,在我們家傳了六、七代了。”


    “一向都是,傳兒不傳女,寧可給兒媳婦,也不給女兒!”


    “今天,我就把它送給你了。”


    看著王平手裏的玉扳指,安然嚇了一大跳。


    “平子...”


    “這麽貴重的東西,你怎麽給我啊?”


    “嗨!...”王平笑嗬嗬地道:“就是因為貴重,才給你啊!


    再說了,這東西早早晚晚,它不都得落在你手裏嗎?


    我提前給你,也是一樣的。”


    這話,讓安然的臉頰通紅一片。


    她期期艾艾地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接了過去。


    “那...平子,我先替你保管吧!”


    “以後,你要是需要了,我再還給你。”


    ......


    隨著吉普車的飛馳,在安然的視線中,王平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並最終消失不見。


    她最後衝著王平的方向,狠狠地揮了揮手,才眼圈發紅地把頭縮迴了車裏。


    看著手裏玉色圓潤的扳指,她把玩了一會兒,心情開始慢慢地好了一些。


    這時,坐在後排的老法西斯,卻是幹咳了一聲,不合時宜地開口道:“小然,你手裏的玉扳指,好像是那些遺老遺少家裏才有的東西。


    據我了解,小王他們家可是幾代貧農。


    到了他爸這一輩兒,才進了四九城,當了工人。”


    “爸,你想說什麽啊?”


    “我的意思是...”老法西斯有些著急地勸道:“這東西可能不是小王家的傳家寶。


    像他們那樣的貧農之家,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東西。”


    安然卻是連頭都沒迴,就不屑地道:“爸,這你可說錯了。


    那些個遺老遺少,就是因為家裏好東西太多了,才不可能把這個玉扳指,當成傳家寶。


    隻有像平子那樣的貧苦之家,偶爾得著個好東西,才會想著當成傳家寶。


    再說了,平子也必要拿這種事哄騙我。”


    老法西斯揉了揉額頭,一臉的無奈。


    誰知,安然這個時候,卻把頭轉過來,衝著安然媽問道:“媽,你年輕的時候,也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嘛?”


    這話讓安然媽臉龐一黑,冷冷地道:“你媽現在也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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