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這次下鄉,帶了一百斤粗糧。


    還了上次欠的七十五斤之後,還剩下二十五斤。


    這二十五斤糧食,秦大山不僅給換了十二個雞蛋,還又給拿了二十斤的生花生。


    相當於一個雞蛋,給王平頂了十斤的花生。


    如今這年景,可是輕易見不著花生這種好東西的。


    秦大山用十斤的花生,頂一個雞蛋,也是讓很大的利出來。


    這也算是對秦京如做法的一種道歉和賠償!


    收好雞蛋和花生,王平就離開了秦家大隊。


    等他返迴紅星公社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頂著滿天的繁星,他敲開了老陳的門。


    老陳開門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小王采購,你怎麽這麽晚還迴來啊?”


    王平笑了笑,隨便找了理由,搪塞了一下。


    “哦!...柱子哥這兒,我有點不放心,就連夜趕迴來了。”


    “哼!...”老陳撇了撇嘴,“你不放心他?


    他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這小子今天晚上可美著呢!”


    說完,他就拎著一串鑰匙,領著王平往後院走去。


    在後院,他打開了一間角落裏的房間。


    “小王采購,你今晚上住這間吧!”


    “裏頭的被褥,都是我剛換的。”


    “那煤桶裏的煤,也是滿的。”


    “你直接把爐子生起來,就行了。”


    此時,院子裏靜悄悄的。


    老陳朝著李玉如的房間,努了努嘴,憤憤地道:“折騰了快一宿了,這是剛剛才消停下來。”


    “嘿嘿...”王平笑了笑,說道:“老陳,理解一下吧!


    我柱子哥二十多歲了,還是個童子雞呢!”


    “嘁!...”老陳瞪了他一眼,“童子雞有什麽了不起的?


    誰還不是個童子雞啊?


    你不是童子雞?我不是童子雞?...”


    “呃!...”王平愣了一下,愕然地看向老陳。


    老陳此時也迴過味來,自己說禿嚕嘴了。


    他臉色漲紅地狠狠瞪了王平一眼,就要轉身離開,卻被王平一把拉住。


    “你要幹什麽?”老陳眼神不善地看向王平。


    很有一種,惱羞成怒之後,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老陳,消消氣!消消氣...我這不是也沒說什麽嘛!”


    說著,他趕忙遞了一根煙過去,又殷勤地劃著一根火柴,給他把煙點著了。


    老陳緩緩地吐了一口眼圈,臉上的神色,才稍微緩了緩。


    王平朝著李玉如的房間指了指,問道:“老陳,這麽好的女子,你怎麽不自己留下啊?”


    老陳‘哼’了一聲,又狠狠地瞪了王平一眼。


    “我多大歲數了?那李家妹子多大歲數了?”


    “我倆可差著二、三十歲呢!”


    “我要真這麽幹了,那不是坑了人家嘛?”


    “再說了...”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中,陡然增添一絲無奈的意味,“李家妹子還帶著兩個孩子呢!


    我要是娶了她,可就是三口人指著我吃飯了。


    我...


    我他麽養得起嘛?”


    說完,他揮了揮手,便轉身離去。


    不過,那背影卻透著幾分落寞和無奈。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王平頂著一對熊貓眼,就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沒睡好。


    老陳走後,王平剛剛把屋裏的爐火生起來,正要躺下休息,結果...


    李玉如那屋,也就是傻柱的新房,那動靜就又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


    怪不的老陳這個老光棍,老童子雞,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呢?


    這還真怨不了人家。


    傻柱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這貨還沒完沒了,完了一次,又來一次...


    被吵得一夜沒睡好的王平,也不想讓傻柱舒服了。


    他從床上爬起來後,就直接去‘砰!砰!砰!...’地,敲了傻柱的門。


    “柱子哥!柱子哥!...”


    屋裏立刻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穿衣服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傻柱頂著一對比王平更黑的黑眼圈,推開房門,睡眼惺忪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平子,你這也太早了吧!”他略顯不滿地道。


    “柱子哥!...”王平一本正經地道:“你今天可睡不了懶覺了。


    咱們得盡快趕迴去。


    迴去之後,你還得安頓這娘兒三呢!


    你想想...


    有多少事,等著你辦呢?”


    “呃!...對!對!對!...”傻柱連連應道:“平子,你說得對!


    咱們是得趕緊迴去。”


    “那成,柱子哥,你和嫂子快點兒收拾,我等著你...”


    “好!好!好!”


    ......


    傻柱答應得挺痛快,可收拾起來卻很墨跡。


    沒辦法,畢竟還有兩個孩子!


    得把兩個孩子弄妥帖了,才能上路不是。


    因此,一直拖了半個多小時,傻柱一家四口才準備好。


    此時的傻柱,雖說頂著兩個黑眼圈,但臉上卻充盈著幸福的笑容。


    那嘴咧得,都快把後槽牙給露出來了。


    李玉如的臉上,雖說仍有一些菜色殘留,可卻多了幾分明豔、動人的氣色。


    雙方打了個招唿,又同老陳告了別,便急匆匆地往四九城趕。


    路上,臨近中午的時候,幾人就著李玉如提前準備好的窩窩頭,簡單對付了兩口。


    期間,王平提出來,讓小姑娘--韓大玉坐自己的自行車,以給傻柱減輕點負擔。


    結果,傻柱這狗東西,說什麽都不同意。


    就好像,自己帶著韓大玉,會占他多大便宜似的。


    王平也算看出來了。


    這狗東西,極有可能是老婆奴和女兒奴的複合體。


    ......


    盡管王平他們走得早,但因為有兩個孩子,不敢騎得太快。


    所以,直到下午三點多,他們才到南鑼巷的巷口。


    九十五號大院的前院,今天卻顯得稍微熱鬧一些。


    大門的旁邊,三個泥瓦匠師傅,正在忙活著,收拾劉光天哥倆的那間倒座房。


    劉光天哥倆,則是站在一旁,偶爾搭把手,或者給遞一杯熱水什麽的。


    閆富貴一如既往地,精心伺候著自家窗戶下的幾盆野花。


    剛剛被放出來的閆解成,則坐在自家門前,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劉光天哥倆的倒座房,不知道在打著什麽主意?


    處理他的時候,人家紅星派出所沒想著往刑事上麵靠。


    所以,就隻給了他個薄懲,關他幾天,讓他長長記性。


    可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麽了?


    他在裏麵是巨能吃。


    他一個人吃的東西,都快趕上三、四個人的飯量了。


    裏麵的管教和同監舍的人,還奇怪呢!


    這小子不會是餓死鬼投胎吧?


    就看守所這爛夥食,他都能吃成這樣?


    後來,閆解成睡覺的時候,說了幾句夢話...


    “麽的!”


    “我好幾天沒幹活掙錢了,損失太大了。”


    “我得多吃幾個窩窩頭,往迴找補找補。”


    躺在他旁邊的舍友為了立功,就把這事報了上去。


    結果,得著信兒的管教和看守所領導,也挺懵逼的。


    還有這種奇葩?


    跑到這種地方,占這種便宜?


    然後,惱怒的看守所領導大筆一揮...


    這小子當天就被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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