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裏,傻柱和許大茂,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劉海中舔著個大肚子,也來到了房管科辦公室的門口。


    正在低著頭辦公的小姑娘,突然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


    她愕然地抬頭張望。


    首先看到的就是,劉海中那圓滾滾的大肚子。


    此時的劉海中,穿著一身深藍色工裝。


    因為在車間幹了一會兒活,頭上和肩膀上沾染了一些灰塵,給人一種灰頭土臉的感覺。


    這種形象讓人一見,就知道:這是一位在車間幹苦力活的工人兄弟。


    “這位師傅,您有什麽事嘛?”


    劉海中此時的形象,稍微有些兇悍。


    這也讓小姑娘收起了平時的傲慢,客氣地搭了一句話。


    “嗯!...”


    劉海中臉色微微一紅,猶猶豫豫地道:“我...嗯!...同誌,安幹事在嗎?”


    “安幹事?”


    小姑娘驚詫地叫了起來。


    她的歲數不小了,雖說還沒嫁人,但該懂的也都懂了。


    之前的那兩位,是因為什麽來找的安幹事?


    她大概也能猜得出來。


    可眼前這一位...


    挺著老大個肚子!


    一身灰頭土臉的工裝!


    最關鍵的是,他那歲數比安幹事,足足大了一輪,還有得剩!


    這樣的人,會抱著和前兩人一樣目的,來找安幹事?


    小姑娘狠狠地搖了搖頭。


    剛剛想到的畫麵,讓她有點兒想吐...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定了定神,然後問道:“您找安幹事,有什麽事嘛?”


    “我...那個...”劉海中磕磕巴巴地道:“我...嗯!...有點事...嗯!...想和安幹事說一下?”


    “那您說一下...您的姓名和所在的部門...”


    “我叫劉海中,是鍛工車間的...嗯!...鍛工七級”


    說到工級的時候,劉海中還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不過,他的肚子太大了。


    所以給人感覺,不像是在挺胸膛,倒像是在挺肚子。


    “那...您先去接待室等一下!”小姑娘朝著另一間房指了指,“安幹事現在不在。


    等她迴來了,我讓她去找您!”


    “好!...”劉海中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朝接待室走去。


    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別看劉海中在車間和院裏總端著架子,擺出一副很牛的樣子...


    也別看他是個官迷,總想著弄個一官半職的...


    可對軋鋼廠那些坐辦公室的,他卻打心裏有一種敬畏感。


    哪怕是麵對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他也是底氣不足,心裏緊張得要命。


    因此,當小姑娘讓他去接待室等著的時候,他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至於說,打聽一下‘安幹事什麽時候來’之類的問題,他更是連想都沒想過。


    ......


    劉海中剛一邁進接待室,就對上了傻柱和許大茂看過來的目光。


    “嘿!...傻柱,大茂,你們兩個,怎麽跑這兒來了?”


    在這兒能看到劉海中,傻柱和許大茂也有點懵逼。


    “二大爺...”許大茂遲疑著問道:“您不會是想著...換個大點的房子吧?”


    “不能夠啊!”一旁的傻柱搖了搖頭,“二大爺可是剛剛把光天和光福攆出去了,光齊平常又在單位宿舍裏住。


    二大爺家現在的房子,住著可是寬敞著呢!”


    “你們倆甭跟我廢話!”劉海中略顯煩躁地擺了擺手,“你們倆可都是有私房的人。


    說:跑這兒,幹什麽來了?”


    “嘿嘿!...”許大茂賤兮兮地笑了笑,略顯敷衍地道:“我找一個朋友,辦點兒事!”


    “我...”傻柱立刻磕磕巴巴跟上,“我也是找人。”


    兩人迴答完後,又一起看向劉海中。


    傻柱則是直接問道:“二大爺,您又是幹嘛來了?”


    許大茂也補了一句,“您不會真的要換房吧?”


    劉海中重重地‘哼’了一聲。


    “我換什麽房?”


    “你們倆迴院裏了,可別給我瞎傳啊!”


    “您不換房,跑這兒來幹嘛啊?”許大茂又追問了一句。


    “我...”劉海中微微一滯。


    他猶豫了一下,才遲疑著說道:“我也是來找人的。”


    ......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一聽就知道,彼此之間都沒說實話。


    而且,也都能隱隱地感覺到,對方到房管科的目的,似乎和自己是一樣的。


    因此,盡管都是一個大院的鄰居,卻都把頭一撇,不再搭理對方。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臉上長著雀斑的小姑娘,才跑了過來。


    她衝著接待室裏,脆聲聲地喊了一嗓子。


    “找安幹事的,都出來...”


    “我有事和你們說!”


    劉海中、許大茂、傻柱三人,‘蹭’地一下,就都站了起來。


    看到對麵的兩人,三人不覺都在心裏罵了一句。


    “果然,他們兩個,也是奔著安幹事來的。”


    ......


    在門外,小姑娘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我們科長剛剛和我說了。


    安幹事今天請假,來不了了。


    你們三位還是迴去吧!”


    三人麵麵相覷!


    合著...剛剛一個多小時,那是白等了。


    小姑娘說完話,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三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默默地朝外麵走去。


    在門口,三人彼此之間,連招唿都沒打一個,就各迴各處。


    不過,腦子靈活的許大茂,在走了幾步後,又偷偷地折了迴去。


    在房管科的門口,他又賤兮兮地把那張長馬臉,伸到了小姑娘的麵前。


    “林妹妹!...你還好吧!...”


    小姑娘愕然抬頭,看到是許大茂,立刻驚詫地問道:“許大茂,我剛剛不是說了嘛!


    安幹事今天請假,不來上班了。


    你怎麽還過來啊?”


    “嘿嘿!...”許大茂笑了笑,“林妹妹,能不能和哥哥說說...?


    安幹事明天來不來上班啊?”


    “嗯!...”小姑娘沉吟了一下,然後狡黠地一笑,把自己的右手,又伸到到了許大茂的麵前。


    許大茂臉上一滯,略顯不甘地道:“林妹妹,你...你這可是有點過分了啊!”


    小姑娘齜了齜牙,沒吭聲。


    不過,她的手仍就穩穩地放在,許大茂的麵前。


    “嗨!...”


    許大茂歎了一口氣,從兜裏掏出兩顆大白兔奶糖,一臉肉痛地放在了小姑娘的手裏。


    小姑娘立刻喜笑顏開起來。


    誰知...


    等她把糖揣到兜裏後,臉卻有沉了下去。


    接著,她衝著許大茂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得!


    許大茂知道,自己這塊糖,看樣子是省不下來了。


    他略顯無奈地把第三顆糖,又放在了小姑娘的手裏。


    “嘿嘿!...”


    攥著這顆糖,小姑娘得意地笑了笑,說道:“許大茂,我們科長說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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