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韓大柱帶著一個高大粗壯的中年男人進來,陳亦珊心裏猜想應該是韓大柱想介紹來剪肩帶的老鄉,連忙請他們坐下,又給每人倒了一杯茶。胡玲花和黃小曼知道兩人來找陳亦珊是有事要談,她們便起身出去做事了。


    韓大柱在胡玲花和黃小曼走後才開口說:“老板娘,這是我介紹來剪肩帶的老鄉鐵牛。”


    陳亦珊看了一眼鐵牛,隻見他低著頭,不敢看她,樣子憨厚,有心想留下他:“如果你來我這裏做的話,要剪計件的,包吃不包住,沒問題吧?”


    鐵牛依然沒有把頭抬起來,聲音渾厚的說:“沒問題,我就住在洋內村,不用來這裏住。”


    吃住解決了,陳亦珊問到工錢說:“那你覺得一件給你多少錢才劃算?”


    鐵牛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以前都是剪計月的。”


    陳亦珊想了想說:“這樣吧,你等一下來上班,我給你算半天工錢三十塊錢。你就看看半天能剪多少件,自己計算一下剪一件要多少錢才劃算?怎麽樣?”


    鐵牛剛要點頭說好,忽然門口進來一個女孩對陳亦珊說:“亦珊姐,針車行的人送一台車子過來,在外麵大門口。”


    陳亦珊笑著對韓大柱和鐵牛說:“應該是剪肩帶車來了,我們出去看看。”


    剛和韓大柱,鐵牛走出來,便看到兩個小夥子把一台車子從一輛小拉車上搬下來,要抬進去,陳亦珊連忙說:“兩位帥哥先別抬,這是要放到後麵那座房子的。”


    針車行的兩個帥小子隻能把剪肩帶車放迴小拉車上。陳亦珊賠著笑臉:“麻煩一下兩位,幫我拉到後麵那座房子去。”


    陳亦珊在前麵領路,兩位小夥子拉著小推車跟在後麵,到了之後,讓他們抬進去右邊廂房放下。陳亦珊想讓鐵牛以後在這個房間剪肩帶。


    剪肩帶車放下後,韓大柱和鐵牛就圍著那車子轉,一臉稀奇的表情。陳亦珊不理那兩貨,掏出錢來給送貨的兩人,並跟人家道謝,把他們送了出來。


    送走兩人,陳亦珊進到廂房來,兩貨還在這摸摸,那瞧瞧。看兩人沒出息的樣子,陳亦珊感到好笑,朝韓大柱說:“大柱你去大廳找幾條廢帶子,來試試車子刀片鋒不鋒利。對了,順便搬一張凳子進來。”


    “好嘞。”韓大柱屁顛屁顛跑出去了,一會兒進來了,把紅凳子放在剪肩帶車子前,手上的肩帶遞給鐵牛說:“你試試。”


    鐵牛拿過肩帶,往凳子上一坐,把卡住刀口的鐵條拿出來,便要開始切。


    陳亦珊在一旁看著,叮囑說:“要注意安全。”


    鐵牛點點頭說:“曉得。”


    這是人力腳踩的剪肩帶車,不用插電,一腳踩下去,帶動索鏈,上刀口重重壓下去,十條肩帶掉落在桌麵上,斷口很整齊,一點也不起毛。


    鐵牛滿眼放光,驚唿說:“太好用了。”


    陳亦珊和韓大柱都是滿意的點點頭。陳亦珊對大柱說:“你現在去佳馨廠和鴻宇廠把帶子領迴來,對了不能跟他們說我們買了剪肩帶的車子,知道嗎?”


    韓大柱說:“我現在就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可以幫忙搬搬。”說著鐵牛要和韓大柱走出去。


    “等一下。”陳亦珊對鐵牛說:“你每次用完這個車子,記得拿鐵條卡住刀口,小心小孩進來不小心觸碰到。誤傷到手就不好。”


    “好,記住了。”鐵牛點點頭,他也覺得這個問題應該要重視。


    韓大柱和鐵牛去了三十幾分鍾就迴來了,從兩個廠裏一起拉迴來十二包肩帶。陳亦珊一直都守在肩帶廠這裏,就是要等著兩人迴來,她想親眼見識一下這個剪肩帶車的實用性和速度,看看用剪肩帶車比剪手剪的快多少?


    韓大柱把兩張單子交給陳亦珊後,他們兩人把肩帶搬進廂房裏。


    陳亦珊看了一眼單據,便拿進去,分別抄錄在對印廠本子上,在佳馨廠加工肩帶本子上寫下,3125款,淺藍色,6500件,1.8肩帶,剪36長,899環。在鴻宇廠加工肩帶本子上寫下,888款,膚色,3500件,是1.5肩帶,剪38長,899環。


    抄錄好後,陳亦珊把兩張單拿去遞給鐵牛,說:“你在工廠裏剪過肩帶,你應該看得懂單據吧?”


    這時,鐵牛早已坐在剪肩帶車子前,隨便準備開剪,他點點頭:“我曉得。”


    陳亦珊想了想說說:“你既然看得懂單據,我就不多說了,我說一下廠裏對我們的要求,你聽著,避免出差錯,每把肩帶固定是50條,一般情況下一包裝一千件,每一包都要放一張紙條進去,寫上款號,寬度,長度,顏色,數量。聽明白了嗎?”


    鐵牛又點點頭:“明白。”


    “那開始吧。”


    鐵牛早已等不及了,他把鴻宇廠的單放在上麵,就是想這單先剪,他們廠隻有3500件,發了四包肩帶過來,包裝全部打開,從四包帶中拉出十個頭。他一手就是十條,切十次剛好可以綁一把。


    陳亦珊拿在旁邊看了有十幾二十分鍾,看他切的速度很快,切口也很平整,拿了好幾條出來量一下尺寸,基本上是準的,一點點誤差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她就放心的走開了。


    到了晚上十點鍾,陳亦珊剛洗好澡迴到房間沙發坐下來,韓大柱和鐵牛出現在房門口,韓大柱朝裏麵喊了一句:“老板娘。”


    陳亦珊說:“進來坐吧。”


    兩人走了進來,他們沒往沙發上坐,而是去坐在紅凳子上。陳亦珊聞到他們身上的一股汗酸味,說:“你們剛下班嗎?鐵牛,你下午切得怎麽樣?剪肩帶車好不好用?”


    鐵牛憨憨一笑:“剪肩帶車太好用了,比拿剪刀去剪快多了。”


    陳亦珊問:“那你下午剪到現在一共剪了多少件?”


    “五千兩百件。”鐵牛說,語氣中有點自豪感。


    陳亦珊誇獎說:“成績很不錯,那你覺得一件給你多少錢合適?不要不好意思說。想要多少就說多少。”


    鐵牛還真是不怎麽好意思開口,低著頭說:“老板娘,能不能一件給我六厘五。”


    陳亦珊想了想說:“這樣吧,你今晚做到這麽晚,今天我就給你四十塊。從明天開始切計件的,不要說六厘五,我就給你七厘,怎麽樣?”


    鐵牛大喜:“謝謝老板娘。”


    陳亦珊微笑說:“你們辛苦了一天了,早點迴去休息吧。”


    他們倆站了起來,韓大柱說:“那我們走了,老板娘你也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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