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珊迴家幾天了,她的老公還沒出現過,她也不去管他,就當沒這個老公。說實在話,如果不是想迴來看大寶,她都不情願迴來過年。


    這個年過得超沒意思,感覺村裏人,包括親朋好友都在看她的笑話,如果能不出去,陳亦珊盡量不出門,她宅在家裏看書。


    新年,陳亦珊沒有再去父母家拜年,也沒去走親戚,她不是在家裏看書,就是去婆婆家。倒是胡玲花經常找她說說話。不過胡玲花不知道的是,陳亦珊是不可能幫她找工作的,不然她有情人的事情,不是讓她給發現了。


    迴家八九天,陳亦珊偷偷給方少傑打過一次電話,訴說一下相思之苦後,告訴方少傑她過了正月初五就要出門去廣東了,問他什麽時候能去?方少傑跟她說,要過了元宵節他才能去。


    到了初六早上,陳亦珊告別了親人,踏上了返迴廣東的路程。最讓她不舍,放心不下的就是兒子大寶。


    直到她離開,孫海都沒有出現,不知道他是否還在鎮上,或者去了別的地方,沒有人去過,全家人任由他自生自滅。


    又是經過三十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初七下午三點半鍾陳亦珊才到到南鍾天,從一輛大巴車背著行李走了下來,搭上一輛街車,迴坐她在東林村的出租屋。在經過陳貴路,真是見識了什麽叫工廠新廠招工。


    長長的陳貴路,從國道旁到洋內,道路兩旁,擺滿了一個個招工的攤位。


    每一個攤位搭有一個四腳太陽傘,裏麵放有一張四方桌,蓋上一塊紅布,上麵放有幾個桔子和糖果之類的,還有幾件樣品文胸,招聘人員一到四人不等。找工作的人更多,有的是一個人,有的是三五成群,在每一個攤位逛過,時不時問一下每道工序的工價,做一下比較。


    陳亦珊坐在街車上看著這些景象,心裏想:原來新年工廠招工是這樣的,真是見長識了,打算等一下迴到出租屋,把行李拿迴去放了,騎著自行車出來逛一逛。


    陳亦珊騎著自行車出來逛後,發現不僅陳貴路有人擺攤招聘,所有的廠裏口都擺有一個攤位。陳店鎮別的沒有,就是內衣廠多,大大小小的工廠有幾百上千家。


    在陳貴路溪南北交接大圓盤旁,陳亦珊看到她廠裏的一個攤位,旁邊的招聘牌寫的是年華夢,攤內坐著她廠裏兩位文員,兩人在磕瓜子聊著天。


    陳亦珊過去和她們打聲招唿,其中一個叫馬麗的文員說:“你來了,什麽時候到的?”


    陳亦珊說:“我剛到不久,看到這麽多人招工,我出來看看。你們什麽時候到廠的,出來招工多久了?”


    另外一個文員叫陳雅,給陳亦珊遞來一張紅凳,說:“坐一下吧。”


    “謝謝。”陳亦珊接過來放在一旁,坐了下來。


    馬麗迴答說:“我們初五就被叫來廠裏開會,我和陳雅被安排來這裏招工,初六早上就開始出來了。”


    陳亦珊說:“我們廠裏隻有這裏一個招聘點嗎?”


    “不止,溝湖籃球場邊有一個,溪北橋上有一個,加上這裏一起三個。”這次迴答的是陳雅。


    陳亦珊問:“我們廠是明天開始上班嗎?”


    馬麗說:“是的,初八開工。”


    這時有三個女生走到她們的攤位前,她們停止了聊天,馬麗把三件文胸遞到三人麵前說:“這是我們廠裏經常做的三個款,看一下,你們做什麽工序的?”


    三個女生每人拿了一件文胸在手上看了看,其中一個問:“頭碗和接邊的工價是多少?”


    馬麗連忙看了一下工價表,把工價跟她們說了,三個女生聽了都搖頭,說工價有點低,放下文胸走了。一會又有別的人過來詢問工價,馬麗和陳雅都耐心的接待他們。陳亦珊來了二十分鍾,都來了七八撥人。陳亦珊看馬麗和陳雅忙,跟她們說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離開了年華夢招聘攤位後,陳亦珊本想去找點吃的,找了幾天以前吃過的小炒店,竟然發現沒有一家開門,隻好到菜市場看看,買些菜迴去自己做飯吃。


    陳亦珊在菜市場買了一棵生菜,一小塊豬精肉,幾個雞蛋,家裏還有麵條,準備迴去下麵條吃。


    剛迴到樓下,手機響了,接了起來說:“你好,你是哪位?”


    “是我,惠英。”電話那邊傳來了胖姐的聲音,隻聽胖姐說:“你到了沒?”


    胖姐初三時,有給陳亦珊打過一個電話,陳亦珊告訴過胖姐,她初六出門。所以胖姐故此一問。


    陳亦珊笑著說:“到了。三點多鍾才到陳店的,沒看見過招工這麽熱鬧,迴家把行李放了,就騎自行車出去逛逛,碰到我們廠裏一個招聘點,在哪裏跟兩位文員聊了幾句,然後去溪北菜市場買了一塊肉,幾個雞蛋,準備迴去煮麵吃,剛到樓下。你和王胖子這些天去哪裏玩?”


    胖姐說:“我和王波現在在溪南,我們這就過去你家,我們見麵聊。”


    陳亦珊說:“那過來一起吃麵吧?我多下一些。”


    胖姐說:“那就多謝了。”


    陳亦珊把自行車推到一樓停放區,上了三樓,進了家裏,先去把窗戶打開,通風一下。


    剛要去廚房煮麵,突然想起還沒給家裏人打電話說一下,便掏出手機撥打了孫林叔小賣鋪電話,接通後,她請孫林叔轉達一下,她已平安到廠。


    掛掉電話後,陳亦珊進去廚房,洗菜切肉,起鍋燒油,先煎了三個荷包蛋裝在盤子裏,鍋裏放水煮開,放了一點雞精跟細鹽,再下了一把粗麵條。


    她從碗筷收納盒中拿出三個大碗,在灶台一一擺開,把生菜放進去湯裏燙熟夾出來,分別放進三個碗裏,接著用笊籬把麵條撈出來也是分三份放,最後一步就是把精肉放進去湯裏煮一下。


    剛才下豬肉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陳亦珊知道是胖姐和王波來了,先把精肉放下,把煤氣爐的火關小,走出去開門。


    一開門,看到胖姐和王波站立在門口,胖姐手裏提著一袋桔子,王波提著一瓶汽水,兩人都笑著對陳亦珊說:“新年好。”


    陳亦珊也迴應說:“新年好。進來吧,我正在煮麵,火還開著,你們先去客廳沙發上坐一下,馬上好。”


    陳亦珊重新進了廚房,煤氣爐的火開大起來,把精肉放到湯裏煮開就可以撈出來,放到三碗麵條上麵,接著淋上湯,接著再放上三個荷包蛋。


    “麵煮好了,可以吃了。”陳亦珊端著一碗麵條走出去,放到王波麵前的茶幾上後,重新走進廚房,胖姐跟了起來,一人端著一碗出來。


    陳亦珊又進廚房拿出一罐辣椒醬,放到胖姐和王波麵前說:“喜歡吃辣不?”


    胖姐和王波都會吃辣的,都弄了一大湯勺到碗裏,三個人邊吃邊聊。


    胖姐和王波兩人是坐在沙發上,陳亦珊坐著椅子,她聽著胖姐在講話,眼睛不時的在打量著他們兩個。今天有大太陽,氣溫有二十來度,所以胖姐穿得單薄,她裏麵穿著一件白色抹胸,外麵是一件黑色西裝,紮著頭發,沒施粉,隻塗了口紅。王胖子是一身牛仔衣牛仔褲。胖姐告訴陳亦珊,他們這些日子去過汕頭黃金沙灘,去過和平宋大峰,去過深溪翠風岩,去過普寧梅園,逛過流沙。


    胖姐正說得起勁,陳亦珊手機響了,她隻好先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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