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麒心疼的吻著我的眉眼,歎道:“傻苗苗,不會的,一直都是我在你身邊,他隻是一道殘魂而已,我會很好壓製的。 ”


    “長久以來,一直都是我祖上幫你壓製封印嗎?”


    我問容麒。


    如果說,那天夢眼我聽到我父親跟祖上的對話,當時還不是很懂,那現在我懂了,容麒,從一出生,就伴著那雙銀色的眼眸。


    那個眼眸的主人,應該是另一個容麒,不過長久以前,一直被我祖上還有容麒,共同壓製著。


    但是容麒,卻從未對我說起過。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容麒歎息的望著我。


    “如果我不知道,你就打算一輩子不告訴我嗎?”我質問容麒。


    容麒概不避諱的點頭,“有些東西,既然注定是一種背負,我一個人背著已經很累了,幹嘛還要讓你更我一起累,更何況,就算你知道了,你也幫不了我,就像你跟玉像的關係一樣,我也一直無能為力,我也知道,你一直不太願意讓我知道,不是嗎?”


    “我……”


    我就像是一下被容麒戳破心事似的,登時說不上來了。


    容麒微微的摟住我,把頭抵在我的耳際,淺淺的道:“苗苗,我們分開了三天,好不容易見麵了,難道你想因為這個問題跟我吵?”


    是的,我不想跟容麒吵。


    容麒看似什麽都依著我,但一些問題,我似乎還是不可以碰觸。


    畢竟,我們在相愛,也隔著兩百年的代溝。


    我側頭吻他:“你得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好,這次閉關之後,我至少五六年都不用閉關了,我們一直在一起。”


    我倆互相咬著耳朵,很快氣氛又迴到了之前。


    磨磨唧唧,唧唧歪歪了好久。


    倚窗聽著外麵,沙沙的春雨,雨滴落在屋簷上的聲音,滴答滴答。


    雨停後,天已經黑了,晚飯的時候,葉老爺子,葉群葉昭,秦守,我們,又聚到一塊,商談了下一步的打算。


    “對了,容麒,你在養屍地,發沒發現什麽東西啊?”


    秦守突然問了一句。


    之前陰驁道人說,他們一直奉命找一樣東西,這東西,蘇家養屍地有,趕屍族用,兩百年前的容家有。


    所以大家一直好奇,究竟是什麽東西。


    結果容麒搖頭:“我以意念探查過,沒發生任何東西。”


    “就知道,那個死道士,太會出謎語了。”


    吃完飯。


    葉雲天老爺子,終於開始商量起了打道迴府的問題,現在容麒閉關也完成了,而葉群的意思是。


    好不容易來一趟,再讓小恆進去閉關幾天。


    如果我們急的話,可以先走。


    既然一塊來的,哪有先走的道理,所以最後的討論結果是,小恆閉關,我們……繼續上山下鄉趕集。


    不過我特意給容麒,買了個大鬥笠帶著。


    原因,防止他被人看上,拉去做上門女婿。


    於是日子又這麽歡快而輕鬆的開始了。


    與此同時,春天也來了,漫山遍野,在不知不覺的中,也都紛紛抽出了鮮嫩的綠芽,我穿著從集市,用毛皮換來的苗家姑娘的舊衣服。


    一大早就跟著容麒出去看日出。


    我們會爬到最高的山頂,然後扯開嗓子大唿小叫。


    中午我們也會到,小溪邊洗衣服,老瘋子也會跟來幫忙,不過他隻會幫倒忙,不過摸魚的本事見長。


    每次都是容麒洗衣服。


    我負責忘風,嚴防死守,附近懷春的苗寨姑娘,過來偷瞧我男人。


    老瘋子摸魚。


    而時光如梭,才一轉臉的功夫,一個星期就過去了,小恆終於得以出關,雖然沒什麽突破,不過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比以前凝實了很多。


    當晚。


    我們七八個腦袋。


    再次湊到燭台前,商量著打道迴府的大計。


    雖說二蘇老有點不樂意,我們這麽快走,不過我們還是決定明天一早,正式離開湘西大山。


    不過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又出現了。


    老瘋子!


    這個容麒心上的一塊病,這貨就是快牛皮糖,根本就甩不下,加上老瘋子曾近是趕屍族的重要人物。


    也不忍心把他繼續扔在大山裏做野人。


    最重要的是,人家現在野人有文化了,拿著手機都玩的溜溜的,還會繼續當野人嗎?


    “那個,容長老,一切就拜托你了。”


    二宿老一臉無奈的拍了拍容麒的肩膀,就這麽滴了。


    一迴頭。


    老瘋子已經把所有的行李,一個人包圓,那一張相貌堂堂的大臉,那叫一個滿臉笑嘻嘻,心裏不機密。


    “兒子,我們走吧,你以後可要好好孝順我呀,別學你媳婦,她對我不好。”


    這老貨,臨了又黑了我一把。


    難道你還沒有看清,這個家誰做主嗎?我磨了磨牙。


    臨別的時候。


    迴望了一眼依舊陰氣森森的趕屍寨,莫名有種感概萬千的感覺。


    又是兩天的山路,等我們再次見到城市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倒黴催的是,老瘋子沒有任何身份證件,上不了飛機。


    所以在飛機場,我們就跟葉群秦守告別了。


    他們坐飛機。


    我們隻好大車倒小車,小車倒打車的,一路折騰迴去的,等迴去後,又已經兩天後了,才算正式進了家門。


    望著熟悉久違的房間,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橫刀大馬的就先坐下了。


    老瘋子大包小包的掛了一身。


    而容麒的人傻錢多模式,顯然並沒有福利到他這個便宜爹,路上隻給他添置了幾件,地攤貨衣服。


    傻不愣怎麽一迴市裏。


    整個一進城的土老帽,看啥都新鮮。


    “兒子,這就是咱的家啊?”


    “對啊,這就是我們的家,作為家庭的成員之一,你以後就要負責愛護我們的家庭,現在,把行李收拾好,開始做家務,家裏不養閑人……”


    “可兒媳婦就很閑呀?她閑的經常扣指甲。”


    “嗯,革命分工不同,她將來是要負責傳宗接代的,這個艱巨的任務你能勝任嗎?你能勝任,你優先。”容麒一副很民主的樣子道。


    老瘋子瞬間領悟。


    “好像不能……兒子,爹懂了。”


    “那麻溜的開始吧,地麵一天最少擦六遍,還有,以後隻準在客廳廚房你的臥室活動,沒事不準進我們的房間……”


    容麒半點沒有吝嗇這個勞動力。


    老瘋子傻雖傻,學習勞動能力還是有的。


    其實麵對,老瘋子這個奇葩存在,我心裏一直也很炸毛,糾結的不行,讓他搬出去是不可能的。


    可我們好好的二人世界,注定要被他破壞了。


    “要不把他拉迴蘇家屯,給他二畝地種?”容麒想了個餿主意。


    “你覺的一個屍妖去種地,合適嗎?”


    “好像不太合適。”


    而我手機,一衝上電,一有信號,立刻就是一堆的未接來電。


    最多的當然還是我叔兒。


    當初離開的時候,我發短信,扯謊說我們去湘西旅遊,最多一個星期,結果這一走兩個星期都開外。


    估計這是炸毛了。


    毫無懸念,一接電話,又是一通披頭臭罵。


    對此,容麒沉下了臉。


    我掛斷電話,問:“你幹嘛包公著一張臉呀?”


    容麒舒展眉頭,摸了摸我的臉,歎道:“可憐見的,我都舍不得說我們家苗苗一句重話,你叔叔罵你,怎麽跟喝水似的,那麽順口,我瞅著不舒服。”


    我好笑。


    “別不舒服,這是我們農村的教育方式,打是親罵是愛,我叔兒不罵我兩句,我還渾身不舒服呢。”


    於是,我立刻得了容麒一副古怪的表情。


    “那以後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你不準罵。”容麒板起了臉。


    “為什麽?”


    “罵人是力氣活,我來。”


    “……”


    我倆在屋裏床上,捅捅打打,膩膩歪歪,客廳外,老房子已經換上一條寬大的圍裙,開始揮汗如雨的開始擦地了。


    兩天後。


    估麽著,都修正的差不多了。


    我們才跟葉群秦守聯係上,約到附近的小廣場碰頭。


    老瘋子那耳朵不比容麒差多少,精著呢,這兩天的洗衣做飯家務趕下來,充實之餘,也快把他憋壞了。


    原本大山裏的野人。


    突然給裝進都市小房子裏,來做家務,也是難為他了。


    可容麒似乎並不願意帶著他,於是他直接使出了終極大招,輕輕的點開了電視,於是在老瘋子印象裏。


    那個掛在牆上黑漆漆的東西,居然出現了不同的畫麵。


    “哇,兒子,它有聲音的?”


    老瘋子高興的又蹦又跳。


    容麒點頭:“嗯,這是電視,你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裏麵很多節目。”


    “兒子你對我太好了。”


    老瘋子感動的一塌糊塗。


    “知道我對你好就行。”容麒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還有,我們走後,不要出門,你不認識迴家的路,會走丟的,丟了我就不要你了,懂嗎?”


    “兒子,其實我認識迴家的路。”


    老瘋子弱弱的道。


    “不,其實你不認識。”容麒堅定的道。


    於是老瘋子,立刻開始自我懷疑了,“我不認識嗎?”


    “不認識。”


    “好像,我真的不認識迴家的路。”


    “所以你不要出門。”


    “放心吧兒子,爹是不會出門的。”老瘋子麵上,堅毅之色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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