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麒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我,甚至在我記憶裏,基本沒有,看來他是真的跟我生氣了,我聽著他怒氣衝衝的質問。


    心裏明明已經有了愧疚。


    但張嘴卻是相反的話,依舊冷哼著道:“親夫,你是誰的親夫呀?不見得是我的吧,你不是都跟我分居了,說不定明天就受不了我的怪脾氣,要跟我離婚,現在說什麽親夫,不覺的早嗎?還有,如果你要離婚,放心好了,我不會死纏爛打的。”


    其實我心裏想的是,你應該是顏素錦的親夫才對。


    想我一個姑娘家家的,不計前嫌,大半夜的,就為了讓你消氣,不惜頂著被劫財劫色的危機,來給你找什麽狗屁珠子。


    卻遇到這種等待。


    “蘇苗兒,你敢把話在說一遍。”


    頭頂,已經傳來容麒,陰氣森森的問話。


    而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倔,尤其的嘴硬:“說一遍就說一遍,你不是我的親夫,看不慣我就離。”


    雖然我沒抬頭。


    雖然周圍夜色很濃。


    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容麒一瞬間,失望透頂的目光,而我的心,也疼的無法唿吸,我多想說。


    我從來沒那麽想過,我一直都想跟你過一輩的。


    可話一張嘴,就是說不出來。


    隻能把頭測到膝蓋的另一麵,默默的擦了把眼淚。


    “那你呢,不是說不要那個珠子了,晚上又迴到這裏做什麽?”我啞著聲質問,我可以確定。


    容麒絕對不是尾隨我來的。


    他應該是在我之前,就在這裏了。


    這小子表麵看著冷硬,他心裏到底還是放不下那個珠子。


    我雖然看不到容麒,此刻的表情,卻能聽到他沉悶的語調,透著一種說不出的低落,“我就是在惱了你,也還不至於忘了祖宗。”


    那你白天,裝什麽無所謂。


    我心裏默默的想著。


    今天估計我跟容麒還是談不攏,而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多說也是多錯,雖然我對容麒心裏也有埋怨。


    但知道,還不至於到離婚那一步。


    所以在我們各自冷靜的時候,我也傷心的差不多了,默默的就從滿是灰土的地上,站起來了。


    大概因為坐的時間長,腳一個麻了,一個沒站穩,又撲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而容麒對此無動於衷。


    我也就更沒有別的念想了,默默的再次站起來,這次努力站穩,才幽幽的道:“容麒,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了,吵多了傷感情,原本想把珠子給你找迴來的,不過現在看你也惦念很,我也放心了,你有夜明眼,做事肯定是比我事半功倍,那你找吧,我先迴去了。”


    說完。


    我眼淚就偷偷落下來,卻馬上給我擦幹了。


    轉身,就要離開,在沒了來之前的興高采烈跟風風火火,我咋的覺的,我今天就是來自取其辱的。


    夜風那個吹呀。


    我滿身灰土,劉海啪嗒啪嗒的打著臉。


    “那你路上小心。”


    容麒居然還這麽說了一句。


    我登時覺的,心上又被戳進了一刀子。


    不過姐命大,揣著懷裏的刀子,也能走。


    “我知道。”


    我木然點了點頭,繼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而容麒也似乎打定主意,沒有追我的打算了,我硬是扛著,走出了容麒的視線,然後眼淚登時如斷了線的珠子。


    劈裏啪啦的奪眶而出。


    腳下拔腿就跑。


    反正前麵也是沒有阻礙的曠野,我也不擔心撞牆上,一路淚眼朦朧的狂奔,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狂奔了多久。


    居然嗵的一下,撞到了一個人。


    “哎呀……何方妖孽……”


    “你特麽才妖孽……嗚嗚嗚……”


    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因為剛才的那一撞,我能感受大對方的體溫,所以斷定應該是個活人,隻是這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活人?


    我擦了擦眼淚,打開手機,照了照對方的臉。


    感覺應該是個年輕人。


    而對方應該也在觀察我,後確定我是個正常人後,抱怨道:“小姐,你這大半夜的,荒山野嶺的哭什麽呀?”


    “你管我,我活膩味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尋死,沒死成,不行啊。”


    正姐滿肚子氣沒處撒呢,張嘴就噎了他一句。


    “那你是誰?三更半夜的來這幹嘛?”我問了一句。


    就聽這年輕人,似乎了然的輕笑道:“剛才我開車路過附近的公路,看到一個出租車司機,被好幾個厲鬼纏,手裏端著一根避鬼香,渾身打顫,我路見不平就給救下了,後來他說,他車上給一個女驅邪師,貼了招鬼符,我倒想看看,究竟是哪路,缺德的玄門中人,這麽害人,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而已。”


    說到最後,這年輕人的口氣,已經帶著幾分質問了。


    這地方,荒山野嶺了,也沒誰了,估計他已經把目標鎖定我了。


    缺德的玄門中人?


    我本就沒什麽好脾氣,一聽這年輕人的質問,一下又氣不打一處來,不怒反笑道。


    “是的,我就是那個缺德的玄門中人,那你想幹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鏟奸除惡,在這弄死我?嗬嗬,天理昭昭,還沒王法,他是普通的出租車司機,他咋不說她預備對我劫財劫色呀?我給他貼張招鬼符,還送他跟避鬼香,算便宜他了,你特麽哪裏來的正義之士,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別來這給姐斷章取義,姐不吃那一套。”


    一邊說,我一邊眼淚又止不住的嘩啦唿啦的流。


    容麒不管我了,隨便跑出來一個人,都能欺負我。


    我一屁股坐地上,就是嚎啕大哭。


    天理何在。


    “你沒想對你怎麽樣……”


    這年輕人,似乎也沒見過女孩子,哭的這麽……這麽沒形象,加上我後麵說的話,他隻要一想,就知道自己的確斷章取義了。


    “對不住,喂,我又沒把你怎麽樣?你別哭了,別哭了……”


    年輕人一下慌了手腳。


    最後,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我。


    我毫不客氣的拿過來,擦擦臉,醒醒鼻子,這才恢複平靜了幾分,道:“我哭,跟你沒關係,你不殺我的話,你就走吧。”


    “你不會真的來尋死的吧?”


    年輕人似乎看出了我的苗頭不對,正義感瞬間爆棚,估計是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我這個失足女,枉送了性命。


    最重要的是,我這個失足女還是玄門中人。


    勉強也算同道。


    “你放心,我不死,我惜命的很,剛才跟你瞎掰的,我就是被我男朋友甩了,心裏難受,你走吧,別管我了。”


    我無力的擺擺手。


    果然,我的說辭,立刻招來對方一個狠狠的白眼。


    然後教訓我道:“身為玄門子弟,你怎麽可以這麽沒誌氣,不就是被男朋友甩了,你至於這麽尋死覓活……”


    “你走吧,我不會死的。”


    我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不行,這荒山野嶺的,你一個人也不安全,不如我帶你去附近城裏吧,到時候我們在分手。”


    年輕人建議道。


    我剛才也是腦子蒙圈了。


    現在想想,我迴去還沒車呢,也虧的眼前冒出一個正義感爆棚的,隻好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道:“好吧,不過我沒錢付給你。”


    “不收你錢。”


    年輕人隨意的道。


    “那你不會對我劫財又劫色吧?”


    我可憐巴巴的抱了抱懷裏的包包。


    “……”


    年輕人直接無語。


    “還有我餓了。”


    我故意得寸進尺,其實心裏有點不想招惹他,畢竟是玄門中人,誰知道是敵是友。


    “沒關係,反正迴去估計也天亮了,我請你吃早飯,還有,我對你的財,跟你這個滿臉鼻涕的女人,都沒興趣。”


    年輕人似乎有些氣惱的道。


    我心裏則又想。


    算了,管他是敵是友,左右看不像壞人。


    我正準備跟他走。


    身後,我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掌,死死抓住,我一時不防,根本沒有半點防備,就被走路不出聲的容麒。


    一把拽進了懷裏。


    “你幹嘛?”


    我嚇了一跳。


    抬眼,就見容麒有些氣急敗壞的道:“蘇苗兒,你誰的車都敢上啊?”


    我一見容麒,委屈也撒完了,就剩下滿腹了怒火了,“你管我,全天下就你的車能上啊,你不讓我上別人的車,難不成你還讓我走迴去?”


    “這位朋友……放開她。”


    這時,就聽剛才那個年輕人,忽然警惕的瞪住了容麒。


    估計容麒剛才來的時候,太過突然,不僅是走路沒聲音,連氣息都尋不到,如果抓的不是我的手。


    而砍的是我的脖子,估計我已經橫屍當場了。


    所以這個年輕人才會對容麒,很是警惕的樣子。


    容麒則毫不避讓的瞪住了這個年輕人,道:“這是我跟我老婆之間的事,你就別管了。”


    年輕人聞言挑眉,“原來你就是那個甩了她的男朋友,既然都分手了,幹嘛還來糾纏她?我懷疑你要他不利。”


    “誰說我甩了她,我隻是讓她先迴去……”容麒臉色一沉,就要反駁。


    卻聽那年輕人,冷笑道:“這荒山野嶺,黑燈瞎火的,你讓你女朋友一個人走迴去,跟甩了她有什麽區別?怪不得她剛才哭的那麽撕心裂肺的,為了她的安全,我得帶他先迴去,你們的私人恩怨,還是明天在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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