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屍蟲!”


    竟是容麒驚唿了一聲。


    再然後,秦守鏡子裏的畫麵閃了閃,就消失了,應該是他個老黑鳥的通靈結束了。


    葉群抬起頭忍不住問:“吞屍蟲,專門吞屍體的蟲嗎?”


    容麒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的道:“這東西,秦守身為鬼醫,應該更了解才對。”


    秦守的表情,似乎也挺唏噓了,半天才解釋道。


    “我以前也是在老爺子的書冊裏見過,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東西,而這種東西的前身,是一種叫屍蛆的東西,跟死屍身上的那種蛆不一樣,他們會自己覓食,專門就吃屍體的內髒,吃的飽飽的,就白白胖胖的,餓了沒得吃,就瘦成了一張皮,隨著風就飛了,落哪生哪。”


    “以前有一家人,不懂這屍蛆的厲害,無意中招了一窩的屍蛆迴家,晚上睡覺還好好的,第二天,全家大人連帶孩子,被窩裏,全給吃成了一張,晶瑩透亮的人皮。”


    “屍蛆進化後,就成了這吞屍蟲,一隻吞屍蟲,怎麽也,也得吃上百具屍體,才能修成,不過這東西也全然不是壞的,等他餓幹了以後,碾成粉末,在加上我鬼醫一門秘製的藥方,專治……不孕不育,老靈了,迴去我得捉幾隻。”


    秦守這貨說的眉飛色舞。


    我跟葉群,還有小恆的表情都快吐了。


    小恆雖然不是人,但他一直覺的自己是人,一聽秦守迴去還要捉幾隻,趕忙惡心的擺手,“要捉你捉去,就摟你被窩,離我們遠點。”


    “切……”


    秦守不屑一笑。


    言歸正傳。


    容麒似乎確定的道:“如果說之前不知道,薛家隊伍裏的那個人是怎麽死的,那現在應該是真相大白了,就是這吞屍蟲幹的,據我所知,這蟲子平時就像蚯蚓一樣,棲在泥土裏。”


    “一碰上活物就會主動攻擊,無聲無息的就鑽進了人的身體,開始的時候人是不會察覺的,但在睡夢中,卻已經被吃了五髒六腑。”


    我道:“也就是說,昨晚他們在九玄山露營的緣故嗎?”


    “幸虧咱們沒去。”


    想到,隻要去九玄山露營,就有可能被這吞屍蟲盯上,我們幾個人就一陣陣的後怕。


    “尤其是老僵屍跟小恆,苗苗也危險……那玩意對屍體可是情有獨鍾,”秦守這樣說了一句。


    她這話說完,我又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有沒有法子解決?”


    葉群問了一句。


    秦守搖頭:“有是有,不過治標不治本,這九玄山現在恐怕應該叫養屍山才對,泥土裏都滲透著一股屍氣,才養出吞屍蟲這種陰邪的東西,不過它們通常都是晚上出沒,晚上睡覺盡量離地就好。”


    薛家那邊一直也沒什麽進展。


    轉眼天色漸暗。


    薛家人今晚果然在車上休息的,更誇張的是,就算有人需要下車,腳上也踩著高蹺,絕不觸地。


    “笨法子。”


    對此,秦守嗤之以鼻。


    我問:“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秦守嘿嘿一笑:“有,不過得留著咱自己用。”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何也坦言,這窮山溝溝裏也沒啥好吃的,烙幾個餅子吧。


    秦守不幹,給那老何塞了一張毛爺爺,隨後就盯上了老何院裏的老母雞,誰知老何一咧嘴,伸出了六根手指頭,秦守一皺眉,比了兩根手指頭。


    老何不幹,不過看在認識一場的麵上,硬硬的改成了五根手指頭。


    五張毛爺爺,一隻老母雞。


    秦守哭了,“爺呀,哥坑了半輩子人,沒成想最後讓您給坑了。”


    “娃呀,這雞是下蛋的,以後都沒得蛋吃嘍。”


    秦守掩麵。


    “多給我放兩個土豆。”


    “一顆土豆五十塊。”


    “大爺,您這麽黑吃黑覺的合適嘛?”


    “湊合嘍。”


    其實吃飯的也就秦守跟葉群,小恆想動這五百塊一隻的老母雞也沒口福,等吃完飯,我們又看了看薛家的情況。


    似乎薛家這個時候,也開始隱隱察覺到九玄山的莫測,開始按兵不動,尤其晚上,基本不會下車。


    但是他們不下車,我們不能閑著,吃過飯,我們就跟老何坐在一個炕頭上,用秦守的話說,我們要開始撿舌漏了,誰了解,都不如老何這個本地人,更了解九玄山。


    當然,收費是必然的。


    我們也就本著人傻錢多的宗旨,也是可以接受的。


    塞了三張毛爺爺後,老何的話匣子就開了,隻是開場第一句話,再次讓我們掩麵無語。


    就見老何一揮那笸籮似的大糙手,就道:“我知道,你們要撿舌漏的是吧,以前來這的人,都沒少打聽,其實主要還是那幾點,九玄山上,鬧鬼什麽呢吧。”


    “其實這九玄山,早年還真鬧鬼,這幾年來的人多了,反倒鬧的少了……”


    老何絮絮叨叨的先說了一下,他們這個村子的曆史。


    “對了,大爺,還不知道你們這個村子,叫什麽名字呢?”我問。


    老何看了我一眼,道:“這名字說出來有點嚇人,我們這村子叫墳頭村,知道這名字咋來的不,因為早年的時候,我們村主要以做棺材為生,這十裏八村的死人,都來我們這買棺材……”


    可漸漸的,不知道從什麽時候。


    墳頭村就開始敗落了。


    大概是外麵的花花世界太好了吧,村裏大多的年輕人,都進了城打工。


    做棺材的手藝也落下了。


    於是,村子裏,慢慢就都剩下了一些個老弱病殘的孤寡老人,巴拉巴拉手指頭算,墳頭村如今就剩六七戶人了,眼見就都活不了了。


    沒成想,這靠山吃山,九玄山他們背靠了一輩子,都不敢指望。


    臨了卻指望上了,因為近幾年,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前來九玄山。


    有道士,有和尚,有壯漢……


    於是,他們見一個宰一個……


    “咳咳,大爺,說正題,”秦守咳嗽了一聲,弱弱的送上了一張毛爺爺。


    誰知這老頭兒還拿腔拿調的不接,自顧自的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嫌少?


    秦守撇了撇嘴,隻好默默的又加了一張,兩張毛爺爺送過去,老何這才接了,繼續笑嗬嗬的剛才的話題,“你們不就是想知道,九玄山上到底鬧啥鬼嘛,其實……我也不知道。”


    “哧……”


    不過就算如此,老何還是跟我們說了一段,他年輕時候的一段經曆。


    誰人年輕,沒個膽兒肥的時候。


    都說九玄山鬧鬼,年輕時候的老何,還真就跟一個發小,一塊上去過一迴,當時墳頭村還有生產隊,他們幹完活,跟人打賭,摸上了九玄山。


    而上去的時候,天還是亮著的。


    不知怎麽的,上山後,這天就陰了,陰的跟晚上似的。


    當時他那個發小就犯了怵,嚷著說就要下山。


    而他剛嚷嚷起來,倆人站在山頭上,就聽到身後一陣陣的喊殺聲,那聲音,一波一波的,如浪潮一般,跟著天空的黑雲翻滾攪動。


    嚇的倆人直打擺子。


    所以說還是老何精呀,他看跑不了了,那就滾吧,一扭身子就處溜的滾下了山坡,而下了山坡後,發現那喊殺聲小了很多,可他哪敢迴頭看啊。


    一路狂奔就跑下了山。


    至於他那個發小,就再也沒下來過。


    “真的假的。”


    秦守故意誇張的不信。


    老何見我們不信,還來勁了,當即撩起衣服就要給我們看,就見老何黝黑黝黑的背梁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幾乎差一點點,就能斬斷老何的脊梁。


    “當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傷的,迴來後才發現整個後背都血唿啦的,差點要了半條命命哦。”


    我們幾個人,不禁都微微噤了聲。


    看來老何吹了一夜牛逼,就這段還是靠譜的。


    至於接下來老何說的話,那就真的是吹牛逼了。


    說的還挺玄乎的,不過在跟前這幾個行家眼裏,一聽就知道多半添油加醋了,白瞎了秦守,捏著厚厚一遝毛爺爺,還給聽睡了過去。


    老何一看情況,掀床單子就打算睡覺了。


    因為他知道,這撿舌漏的錢,他算是賺完了。


    老何家不大,就裏外屋兩間。


    作為黑店的店主,老何總算良心了一迴,自己住堂屋,左右兩個臥室留給我們,我跟容麒一間,秦守葉群小恆,三個一間。


    隻是大約睡到夜半的時候。


    我一直睡的很輕,容麒則根本不睡,所以我倆同時聽到,老何家的院子裏,竄進了一個人,這個人踩著小碎步,似乎有些發急的敲了敲老何的門。


    “老何老何……”


    “咋地啦?”


    老何應了一身,也束手束腳的起來了。


    “家裏有客人呀?”那人問了一句。


    老何嗯了一聲,又問咋了。


    那人才有些猶猶豫豫的道:“三婆子,剛才,那個了……”


    “哪個了?”


    “你說哪個了,那個……”


    “個屁啦?”


    “就是的嘛,你說這不是時候的,幸虧發現的早,老何呀,咱墳頭村如今可全指著你了,就你身上還有把子力氣,剩下的,都我們這群老弱病殘了。”


    那人說的很是無奈。


    老何似乎也犯了愁。


    “等著。”


    說完,老何似乎披上了外套,就敲響了秦守葉群他們的屋,喊道:“醒著木?幾個年輕娃子幫了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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