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樓靜靜。 ()


    靜的幾乎可以聽到我本就微弱的唿吸。


    如果不是手裏還握著剛才顏瀟瀟的短劍,我幾乎都很難相信,我居然打敗了顏瀟瀟,令她狼狽而逃。


    我就這樣淡淡的隱在黑暗處。


    但就在時候。


    窗外透進的幾分微光,照在屋子裏的地板上。


    因為這屋子太久沒有人進來過了,所以地上積了一層的灰土,所以從側麵,我正好看到顏瀟瀟離開的時候,留下的腳印。


    她似乎踩了這幾個地板之後,就不見了。


    難道玄機在這幾個地板上?


    我勉強支撐了一把力道,站了起來。


    按照顏瀟瀟離開時,留下的腳印,緩緩的踩了上去,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觸到這迴迴陣的邊緣。


    但我就在我踏上去之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咦,妹妹,你怎麽在這?”


    一聽聲音,我就知道是阿梅無疑。


    我一迴頭,果然,阿梅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瞪圓了眼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隻好攤了攤手道:“咱倆真有緣,又碰上了,我運氣比較差,明明拉著你的手,結果一閃神的功夫,就拉住了一具死屍。”


    阿梅聞言。


    咧了咧嘴,說:“什麽呀,我運氣比你差遠了,我一晃神的功夫,就拉住了一具女血屍的手,唉呀媽呀,張嘴就要我咬我,還好姑奶奶我道法精深,沒著了道。”


    說著,阿梅還心有餘悸的樣子。


    結果這下該我咧嘴了。


    “血屍,我多想遇到一具血屍,至少不會那麽費勁,剛才我碰上顏瀟瀟了,要不是玩命拚了一把,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感慨了一下。


    阿梅一聽,撇了撇嘴,道:“看來我的運氣果然比你好。”


    一番話說完,我倆都笑了。


    艾瑪,我果然已經被分分秒秒虐成不正常了,那血唿啦的血屍在我眼裏,此刻都顯得那麽可親又可耐。


    不過通過這一點,我們也認知到,這迴迴陣的厲害了。


    “看來鬼長生的人,似乎是想在一樓二樓就截殺我們,不過失敗了,如此,我們更得上三樓看看了。”


    阿梅這樣說了一句。


    我也這樣想的。


    不過我突然想到,之前秦守說的那個故事,那個瘋鬼半夜,跟著一個女鬼上了四樓的事。


    但這鬼樓,總共就三層,難道……


    “或許,這樓的秘密,應該在第四層。”


    我隻喃喃的說了一句。


    阿梅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們還繼續上樓嗎?”


    “上,不上去怎麽知道。”


    說著,我倆雙雙就出了房間,而我身上此刻也勉強有了幾分力道。


    不過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阿梅頓住了腳步,偏眼看了我一眼,說:“同樣的錯誤可不能在犯第二遍,來,把這個捆上。”


    說著阿梅手裏就多出了一根紅繩子。


    上麵還串著一顆精細的小銀鈴鐺,一端纏著我的手腕,另一端纏著阿梅的手腕,這似乎要比我倆手拉手還頂用。


    “走吧。”


    說著,我倆繼續往樓上走。


    一層兩層……我心裏默念著,因為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我可不敢閃神,一直一眨不眨的盯著阿梅。


    怕她丟了似的。


    而正當我們都到三樓的時候,一側的走廊,忽然傳來一陣騰騰的腳步聲。


    我跟阿梅同時一驚,就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姑娘,正從廊上跑過……可就算我隻見過一次,但也一眼認出。


    “是那個禦靈的。”


    沒錯,真是那天那個禦靈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似乎也沒想到,會這樣迎頭碰上我們,而她似乎好像還受了傷,並不願意跟我們正麵對上。


    所以一咬牙,直接破窗而逃。


    她這逃的可沒點技術含量,完全撞破了窗戶,從三樓躍了下去。


    而這禦靈女的身後,又傳來腳步聲,我們隱隱也能猜到,這應該是剛才追趕這個女人的人,應該是我們的友方。


    “美女,你跑這麽快幹嘛?”


    一個略帶幾分猥瑣的聲音傳來,不用聽也知道,是秦守無疑了。


    我微微有點失望。


    碰上的為什麽不是容麒,哎。


    “呀,怎一轉臉的功夫,一個美女變倆美女了……”秦守一見我們,也是一臉的驚詫,而且看他身上有幾處破洞,估計也是好一番搏鬥。


    阿梅掩嘴咯咯一笑:“你怎麽跟禦靈的鬥上了?”


    原來,我們一起上樓的時候,中了迴迴陣的圈套,除了我跟阿梅碰上,其他人幾乎都是單獨行動了。


    禦靈族跟鬼醫本就有世仇,一見麵那還不是分外眼紅。


    不過顯然這秦守棋高一著。


    把禦靈女給打跑了。


    秦守還特揚眉吐氣的讓我們看看他的戰鬥承過,就見鬼樓的一麵牆壁上,一條青頭大蛇,被他用好幾根長釘子。


    狠狠的釘在了牆上。


    這不就是之前在一樓,襲擊我們那條大蛇。


    而且這蛇通靈,不好對付,沒想到竟被秦守給這麽頂在了牆上,鮮血橫流,像是個巨大血腥的活標本。


    看著就莫名的發怵。


    “厲害。”


    阿梅比了個拇指。


    雖說這秦守,從我一認識的時候,就特別的逗比,蹲下敢騙老太太的棺材本,坐下敢罵他爹跟爺,站著敢搶小孩棒棒糖。


    無奸不商,巨奸無比。


    但我們卻絕對不能,從而小看了鬼醫的本事。


    “我說,美女,你們通玄門不是最能掐會算嗎?說說,我們接下來是吉是兇?”秦守懶洋洋的問。


    就見阿梅隨後又擺弄起了手裏的三枚銅錢。


    一顛,抬眸道:“半吉半兇。”


    “這話什麽意思?”


    秦守一瞪眼。


    阿梅搖頭:“這我哪知道……”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傳來咣當一聲,像是有人蠻橫的把門撞開了,我一驚,咦,我們站的是樓梯口。


    後麵是樓梯跟牆,沒門呀?


    但是顯然,我們又入了迴迴陣,而這次這個迴迴陣,不僅隻是迴迴陣,似乎還有鬼類製造出的磁場幻境。


    因為就在同一時間,我們突然發現。


    我們似乎又迴到了一樓走廊,身後是走廊的側門,不僅如此,周圍的環境,像是時光倒流。


    並不似之前那麽破敗。


    反而還顯得幾分嶄新。


    牆上還貼滿了大張大張,紅色的大字報。


    像是鬧革命似的……


    果然,想什麽來什麽,我一迴頭,就見那側門外,湧進了好幾個,氣勢洶洶的紅衛兵,雙目如電,抬手就指住了秦守。


    “來啊,抓住秦守這個資產階級敵人,給我拉出去,接受廣大人民群眾的集體批判……”


    “……”


    “……”


    “……”


    蝦米!


    我們三傻了。


    說著,就有另外兩個紅衛兵,上前來抓秦守。


    可這秦守哪裏是善茬呀,一見突然冒出了幾個勞什麽子的紅衛兵,登時也跟著炸毛了,“嘿嘿,小爺我什麽鬼沒見過,老子幾代都是大大的良民,啥時候成資產階級了?”


    “你這個罪大惡極的資產階級犯,還敢反抗!”


    那不知什麽鬼,變成的紅衛兵,瞪眼就喊。


    秦守可不是要反抗。


    不過他正要反抗,卻被身旁的阿梅給攔住了,低聲提醒道:“別,獸哥,這些都是鬼類的幻境,包括迴迴陣,不過但凡鬼類,隻要一露出環境,肯定就有破綻可尋,硬來不是辦法,不如咱們試試。”


    原本秦守是一百二十個不願試的。


    咱好好的兒郎,不能讓一群鬼給無端端打成資產階級敵人呀。


    這無關麵子,有關裏子。


    不過阿梅,那軟軟糯糯的獸哥一出嘴,秦守一張老大不情願的臉,登時化作了慷慨就義的姿態。


    而他這慷慨就義的情緒還沒渲染開。


    跟阿梅說幾句,掏心窩子話。


    就見阿梅,拉起我,舉起手大喊,“誓死擁護紅總,打倒秦守這個罪大惡極的資產階級敵人……”


    特麽的,這姑娘說話都不待換氣,轉臉就把秦守送坑裏去了。


    前一句獸哥,後一句就是打倒資產敵人。


    搞得我瞬間風中淩亂了。


    同情的看著秦守。


    此刻秦守一張圓圓胖胖的臉上,嘴基本成了o字形。


    而他的震驚還沒有結束,就聽身後那帶頭的紅衛兵,義正言辭的道:“大膽資產階級敵人秦守,還不就範,等一會兒接受廣大人民審判的時候,看你還有多硬的骨頭,到時候好好給廣大人命交代交代,你是怎麽同時逼迫三個小寡婦,搞破鞋的……”


    “哧……”


    說到最後,秦守一口老血噴出。


    “我冤枉呀。”


    這話絕對出自肺腑。


    但為了配合阿梅的計劃,秦守硬生生沒反抗,被兩個紅衛兵小鬼就給拉了出去,一路往出拉。


    一邊還有小鬼給他往頭上,帶了個高帽。


    這是典型的要批鬥遊街呀。


    我有點擔心的看了眼阿梅,阿梅大概也開始在懷疑,這主意是不是餿了點,有些心虛的安慰我說。


    “沒事,秦守死不了的。”


    “為什麽?”


    “因為他是三代單傳的獨苗啊,祖宗保佑著呢。”


    “……”


    我登時秀逗了,這樣也行呀。


    好吧。


    隨著一群鬧鬧哄哄的紅衛兵,我跟阿梅也連忙擁了出去,才發現,出了鬼樓,外麵還有一片建築。


    但我知道,這都是幻境。


    說不定我們現在還在鬼樓的三樓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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