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販叫賣聲此起彼落的市集上,各類雜耍表演與南北雜貨的交易吸引了許多人潮,大街上熱鬧滾滾,讓人完全無法將此地與一年前處在邵王暴政下的冷清情況相比。


    一年前當義軍攻入宮中,除去暴君與王後之後,眾人便推舉賢能的祈王繼位,而新任皇帝也不負眾望,在他的英明統治下,宛國很快地便一掃過去的暴政陰霾,恢複了應有的活力。


    被遺忘許久的笑容重迴百姓臉上,而許多攤販鋪子也張羅著各地奇貨兜售,人們開始有了優閑的心境,偶爾到廟裏祭祀上香,時而在小城小鎮弄個慶典,甚至開始欣賞起各種街頭巷尾的表演。


    自生活開始變得不再困苦、不再艱辛之後,城鎮的廣場上又開始聚集起手拿點心的孩子,瞪大好奇的眼眸,到處穿梭在人群之間,看著表演的大人吞劍吐火,而舞者輕盈的舞步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路人停駐觀看,隻不過在這個小小城鎮裏,大夥兒除了觀看舞者的美麗舞姿以外,還能一並欣賞舞者的美貌。


    僅管舞者並非天仙美女,而是個年輕男子,但由於他有著一張足以令男人讚歎、女人嫉妒的美貌,而且體態纖瘦漂亮,再加上舞技純熟,所以自然而然地將人群給聚集了起來。


    「北方小調不知合不合各位大爺的意?若是覺得表演得好,就請各位打賞吧!」


    這名貌美如花的男子跳完舞後,便笑盈盈地取出了小麻袋,好向圍觀的人們討賞錢。


    由於男子的表演可說是難得一見的精彩,再加上麵容姣好、笑臉迷人,所以大家幾乎都會伸手放點銅錢,年輕男子也跟著眉開眼笑地向四邊的人道謝,甚至有人為他的笑容所吸引,還連著丟了好幾次賞錢。


    「謝謝,謝謝各位!這兩天我都會在這裏表演,還希望大家捧場!」舞者朝著人群鞠躬,展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後才將麻袋放下。


    不過就在他準備把錢收起的時候,一名穿著華麗、麵貌看起來卻非善類的男人,卻突然帶著兩名手下走近舞者,毫不吝嗇地往麻袋裏丟了隻金鐲子。


    「謝謝大爺捧場!」輕輕柔柔的音調,再加上柔魅的豔笑,舞者露出開心的瞼龐道謝,畢竟這種高額賞錢可是鮮少碰上的。


    「說這是哪的話,這可是因為你舞跳得好,讓大爺我開心,才賞你這隻金鐲子。」


    說話的男人是鎮上的富商劉大爺,因為家產頗豐,經常仗勢欺人,而且還貪戀美色,不管是男是女,隻要是美人他都喜歡,所以這迴大方賞賜的用意,自然也不單是為了舞者的表演。


    「不過,你有這樣好的舞藝,卻隻能在街上賺這點小錢,似乎有些糟蹋你的才華,不如你到我家來吧,隻要你肯當我家的舞伶,包你吃香暍辣,華服飾品樣樣不少,唯一的工作就是逗我開心。」語畢,也沒管當事人到底願不願意,劉大爺拉了舞者就要把人搶迴府去。


    但他才剛伸手拉住舞者,身邊卻突然平空閃入一個壯碩身影,以手刀狠狠地劈下劉大爺的手腕,令他又疼又麻,不得不趕緊鬆開死抓著舞者的手臂,而舞者見狀,也就乘機躲到那高壯身影的背後。


    劉大爺仗著金錢在手,向來沒吃過這般的虧,所以揉了揉手,迴身就要開罵,可當他一對上礙事者的魁梧身形,以及那雙泛著銳利之氣的眼眸時,卻再也不敢開口吭出半聲大氣。


    這個礙事的男人右側臉頰全是燒傷留下的明顯痕跡,而且還不隻是臉上,包括整條右手臂與左手手掌附近,也都帶著輕重不一的灼傷舊痕,近看時其實頗為嚇人,所以一向欺善怕惡的劉大爺見到這個貌兇、體壯的男人,直覺地認定對方不好惹,自己也惹不起,索性丟下一句狠話,便狼狽地逃跑。


    「哼!大爺我好心想收留你,讓你過好日子,你不要就算了!迴頭後悔了也別來求我!」


    沒什麽新意的要挾話語吐出之後,劉大爺像是隻被打跑的惡犬,帶著兩名手下落荒而逃。


    「我知道你想幫我,可也用不著擺出這麽兇狠的模樣啊,你看你把貴客嚇的……」


    舞者看著狼狽逃跑的劉大爺,嘴上忍不住叨念起來,可他帶笑望向男人的表情,卻滿是感謝之意。


    「貴客?」保護者擺出一臉疑惑,然後伸手勾起舞者的手,替他擦了擦剛才被劉大爺強行握過的手腕,一邊喃喃應道:「我沒見到貴客,隻見到想對你動手動腳的男人。」


    看著男人嗬護自己的模樣,舞者忍不住開口調侃:「你現在不也對我動手動腳的?」


    「我是在保護你。」保護者板起麵孔輕斥道。


    「保護又不一定非得動武,怎麽說雙拳都難抵四掌,老是臭著一張臉和人打架,哪天人家找了大群幫手迴來,你要怎麽辦?」舞者不以為然的挑了下眉。


    「再大群的幫手,都沒有麵對五十萬大軍時那般駭人吧?」


    保護者確定舞者沒事之後,便替他將錢袋收起,衣物理齊,而語調裏也多添了些安心。


    舞者聽著保護者的迴答,正想再勸些什麽的時候,沒想到身邊突然趕來一群官差,擋了他與保護者的路。


    「你!你就是剛才在這裏表演賣藝的人吧?」


    官差穿過人群趕了過來,指著舞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迴,仔細瞧過年輕貌美的舞者後,便命小兵將兩入團團圍住,包夾得密不透風。


    「聽大夥兒說市集裏有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在跳舞,原本我是不怎麽相信,不過傳言偶爾還是有點用處的。」


    官差攤開手上的畫像,對著舞者問道:「你就是妖後豔霜吧!」


    這一句話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騷動起來,因為豔霜對宛國的百姓來說是苦痛的代表,所以大家都恨不得手刀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後,偏偏在火燒後宮之後,王後的行蹤成謎,所以至今仍有通緝豔霜的命令存在。


    麵對這樣緊張的氣氛,舞者隻是輕笑,他跨步上前,無視士兵對他早已是劍拔弩張的敵意,大方地挨在官差身旁,跟著看向妖後的畫像。


    「原來這就是妖後啊?」誇張的音調,輕鬆自若的態度,仿佛他跟畫裏頭的人毫無關係,所以一點也不怕官差威脅。


    「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夠沒男人味了,沒想到這家夥比我還像女人,真該叫老家那些笑我的人看看這張畫,跟他一比,我可有男子氣概多了。」舞者揮了揮手,說明了他對妖後的不屑。


    「你……不是妖後?」


    老實說,這實在是個笨問題,畢竟普天之下,有哪個逃犯會傻到自己承認罪行?


    可官差原本認定了舞者就是通緝中的妖後,所以才會帶人趕來,但現在聽舞者這麽一說,他的堅持也不禁動搖。


    因為正如舞者所說,畫像裏的人,比舞者更加高傲且不可一世,甚至多了點壓迫人的威儀與狐媚,但身旁沿街表演討生活的人,雖然美貌不輸妖後,但平易近人許多,就氣質來說,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我叫小七,家住平揚山下,小時跟著戲班學舞,可惜怎麽都成不了名,才會到處晃蕩討生活,沒敢迴老家去。」舞者苦笑著說明自己的身世。


    「誰叫我舞跳得雖好,但相貌輸人啊。」


    說著,他伸手撩起垂在右側臉頰邊的前發,些許駭人的燒傷痕跡,破壞了一張麗容,讓官差倒抽了一口氣。


    「看來,你真的不是妖後了。」


    官差不想再看到那些燒傷,所以幹脆的把畫像一收,領著士兵迴去。


    而圍觀的百姓,在確定舞者不是令人憎恨的王後之後,人群便慢慢地散開,大街再度熱鬧吵嚷起來。


    待群眾散去,保護著舞者的男子神情有些緊張地走近舞者,挨著他身旁悄聲道:「你還好吧?」


    「你看我有哪裏不好嗎?」舞者輕拍男子的臉頰,然後壓低聲音輕笑起來,「都已經是這副模樣了,誰會把我和過去的豔霜聯想在一起?現在的我,既不美豔,性子也不冷如寒霜啊!」


    重新撥了撥前發,豔霜用長發蓋住了頰側的燒傷,那是在逃離後宮時留下的痕跡。


    「我還是沒能把你護好……」


    男子隔著長發撫著豔霜的傷痕,過去曾被萬人讚譽敬仰、高居將軍之位的他,現在隻是一心係著豔霜這個情人安危與幸福的普通人風長陵,不管民間對他有多少神化與傳說,他都淡然麵對,除了豔霜,他心裏再無其它俗事。


    「你已經護得夠好了。」豔霜搖了搖頭,在風長陵那滿是傷痕的手掌上輕輕一吻,「若不是你犧牲自己守著我,現在這張難得的絕世容顏,恐怕是半點不留了!」


    撫上風長陵的右頰,要說愧疚,他才是最難過的人,為了他,風長陵幾乎毀了容,右半邊的身子全是駭人的痕跡!


    「能拿我這身軀多換你一分平安,這都是應該。」風長陵覆住豔霜的手背,依舊柔嫩的纖長指節光滑而軟,那觸感是他甚為熟悉的,想到自己好歹還是從火海裏保住了豔霜,心裏不知暗暗慶幸過多少迴。


    對於自己的傷,他倒不是挺在意,因為豔霜對於他的駭人傷口根本毫不介意,還全心地接納了他,這對他來說已經是至上的幸福,所以又何須多費心神去注意自己的傷疤。


    「我希望的是我們兩人都平安。」豔霜無奈的苦笑了下。


    過去,他是心冷如霜的舞妃,那時的他或許不會在意下人的死活,但風長陵讓他改變了個性與想法,他愛風長陵,自然不希望情人受到半點傷害。


    「老是你為我做事、為我犧牲,你說,我該怎麽迴報你才好?」


    「你是我的情人,這已經足夠了。」


    打從初見麵起,風長陵的心裏就唯有這個盼望,如今他不單是半身燒傷,甚至無法給豔霜任何奢華享受,而豔霜卻還肯對他付出真情,既然已得這份情緣,此生他怕是別無所求了。


    啪的一聲,豔霜的手掌再度打上了風長陵的雙頰,隻是這迴沒什麽力道。


    「這句話是我的詞!」他笑著反駁,語氣裏卻沒有斥責的意思。


    「你肯接納我這樣的人,拿我當情人疼愛,對我來說已經夠了。」拉著風長陵來到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豔霜挨進了情人的懷裏,「這世上我最想要的東西,就是你愛我的心意啊,長陵。」


    風長陵摟住豔霜的腰身,那溫潤的感覺令他宛如置身夢境之中,隻是如今,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他們的迴憶裏,都將隻剩下永恆的幸福了。


    「豔霜,我愛你……比任何人、任何事,甚至我自己的生命,都還要愛你。」滿足地抱緊豔霜,風長陵扯出了難得的笑容,過去他們的感情屢屢受阻,使得他總是有著淡淡愁容,可現在……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的甜蜜了。


    「我知道,因為我也一樣愛你啊!」捧著風長陵的臉頰,豔霜在情人的唇上深深烙下一吻,「過去全是你為我犧牲奉獻,現在開始,該我證明自己對你的愛了。」


    雖然說愛是無法以物易物或是等值交換的,但豔霜也想表現自己的心情,以迴報風長陵對他永無止盡般的付出。


    「我查過宮裏的紀錄,你的老家在淩武鎮,可你打從進宮當守門小兵之後就沒迴去過了,我們去你的故鄉好不好?」


    「迴故鄉?」


    風長陵想起那個像是僅存在他記憶裏的風景,雖無榮華,卻有滿地的原野風花,那樣的美景與豔霜的舞蹈和美麗的笑臉,應該是再契合不過了。


    而且迴到僻遠鄉下,也不會有人來查探豔霜的身分,到時候他與豔霜應該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如果你願意,那我們就迴故鄉去吧。」風長陵笑著往豔霜頰上烙下一吻,柔聲輕應。


    「當然願意!」豔霜笑得輕柔,也笑得滿足,「你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因為我除了跳舞和發脾氣之外,什麽也不會,唯一能讓你開心的,大概就是跟著你吧。」


    拉著情人步出小巷,豔霜一邊盤算著到了淩武鎮之後的生活該怎麽過。


    「我跟著你迴淩武鎮去,我們買塊地,蓋個宅子,裏頭當然少不了花園,還有讓我跳舞的高台,到時我天天跳舞給你看。」


    「如果我們一路表演到淩武鎮,我想賺來的錢應該夠用吧。」


    聽著豔霜的計劃,風長陵隻是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當初他便為豔霜的舞而癡迷,現在豔霜卻願意為他一人獨舞,這叫他怎能不感動!


    拉著豔霜的細致手腕,風長陵輕拍著他的手心,細細搓揉磨蹭著,低聲道:「不過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還得跳舞表演,等迴到故鄉,不管是下田或挑水打柴那些粗活,我都會一手包辦,絕不讓你勞累半點。」


    對於體力,風長陵可還有十足的自信,雖然後來他進宮當了侍衛,不過原就出身平民的他,對於怎麽討生活可還有點印象,至少他是養得活豔霜的。


    「誰讓你下田挑水的?我說以後的日子是我來迴報你,所以這些粗活,我可不許你做!」豔霜想也沒想,便否決了風長陵的提議。


    「難不成要你做?」風長陵突然挑高了眉,「不成,這我絕不答應。」


    他就是為了好好嗬護豔霜、疼愛這個情人,所以才不顧生命安危地把豔霜帶出宮來,如果又讓豔霜吃苦,那豈不是白費功夫?


    「你瞧不起我,怎麽說我也是男人啊!又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姑娘,所以你就在家裏當你的太上皇,其它的事全交給我吧。」


    豔霜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但那白白嫩嫩的皮膚卻像是在嘲笑主人一般,說明了豔霜做不了粗活的事實。


    「你是個男人沒錯,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做得來和做不來的事啊!」風長陵有些無奈地想說服豔霜,還是打消下田打柴的念頭吧,不然心疼的可是他這個情人啊!


    「瞧你這臉傷,我已經夠自責、夠心疼了,所以你別做那些無謂的工作,讓我來吧,否則一旦你的雙手雙腿布滿傷痕,甚至是全身發酸的,要怎麽跳舞給我看呢?」就實際考慮來說,風長陵寧願看豔霜跳舞,也不想豔霜去工作。


    「不成,你這一身的傷也讓我心痛到骨子裏去啊,所以迴到淩武鎮後,全部的事都由我包辦。」豔霜也硬了脾氣,怎樣都不肯退讓。


    看著豔霜板起麵孔,露出堅決的表情,風長陵想了又想,索性將豔霜一把扛上肩,迴身往街道的另一邊走去。


    「既然你說迴到淩武鎮後,所有的事都由你包辦,那我們就別迴淩武鎮去了。」風長陵捉著豔霜話裏的把柄,輕鬆地將豔霜的堅持給駁了迴去。


    「剛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麽可以反悔?」


    豔霜沒想到風長陵會來這麽一招,掙紮著想從情人的箝製中逃脫,無奈力不如人,隻能任風長陵扛著他往遠離淩武鎮的方向前去。


    「誰跟你說好了?我們隻說到要迴淩武鎮,可後麵的條件都還沒談妥,所以我現在決定不迴去了!」風長陵難得強勢地駁迴了豔霜的抗議。


    倘若迴淩武鎮就得看著豔霜為他辛苦工作,那他寧願不迴故鄉。


    「可是……」豔霜有些不死心,拉扯著風長陵的衣服,想要情人把他從背上放下來。


    見豔霜還是沒能想通,風長陵索性轉剛為柔,輕聲低喚道:「小七……」


    「什麽?」聽著風長陵突然變得深情款款的柔音,豔霜一下子忘了要掙紮,反倒一臉認真的等著風長陵說話,就連掙紮抗辯的事也給忘了。


    「我看,我們就這樣雲遊四海吧!」


    風長陵望著晴空,突然想起豔霜在玉瑄宮裏趕走鳥兒的事情,當時豔霜想離開卻沒法子,隻能任由自己被關在巨大的後宮鳥籠中,但是現在,他們可是自由身哪。


    「早先看你一直被關在宮裏的時候,我就希望你能像鳥兒一樣遨遊於天地間,所以,以後你就盡情的跳你喜歡的舞蹈,我會替你趕走所有上門找麻煩的人,一輩子守著你、保護你,就像比翼鳥一樣,總是一起飛過天際,等到我們看遍世上的一切美景之後,就找個地方隱居吧。」


    這是風長陵想帶給豔霜的夢想,因為跳舞時的豔霜,表情是那樣的幸福而美麗,光是望著他的笑臉,風長陵便能忘卻所有的煩惱,所以他希望豔霜,可以一輩子都無拘無束地自由歌唱、自由跳舞,而他將是豔霜身邊始終如一的盡責護衛。


    過去,他想為豔霜生、為豔霜死,可現在……


    他想的,是與豔霜一起生活、一起幸福,直到終老。


    豔霜趴在風長陵的肩上,為著情人的話而感到心坎暖暖,滿足地將臉貼上風長陵的背,撫摸著情人寬闊而溫暖的身軀,無視周遭頻頻投注的視線,盡是放肆自己的感覺,汲取著風長陵給他的愛意。


    「那……我們就走遍四海九州島吧!」豔霜露出燦若春花的笑容,心底裏漲滿了宛如和煦春陽的暖意,他知道,不管兩人一起到哪邊去都好,總之風長陵絕不會讓他吃到半點苦頭。


    因為風長陵是他的情人,他一輩子纏綿相愛的對象,而風長陵身上的體溫,就如同他永無止盡的愛意,總是源源不絕地透過彼此相觸的肌膚,不停地傳遞到他身上。


    他明白,自己已經尋得了世間難得的幸福,那個曾經以為自己早已失去的夢想和希望,所以這輩子,他都會死心塌地的愛著風長陵,就像風長陵給予他的無盡包容、無邊的信任,以及足以填滿他心裏,那份綿延不斷的愛意一般。


    從今以後,他也會給風長陵,更多的信任與愛意,讓風長陵就像他一樣——一生幸福!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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