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陡然意識到什麽,想到新王身上幾乎看不到妖氣,那麽像人類,難道……


    兔妖侍女連忙住口,頭垂得更低,以掩飾自己麵上的古怪神色。


    時揚已經聽懂了。


    他也顧不上遮掩,直接問:「若是人吃了,會如何?」


    兔妖侍女道:「端看那人的修為高是不高,若是凡人吃了,必死無疑,若是高階修士誤食……應該,等一段時間,毒素散去,自己就好了?」


    時揚見也問不出什麽,便嗯了一聲:「你走吧。」


    兔妖侍女鬆一口氣,趕緊退了出去。


    嚇死她了,不要她女兒償命就好。


    殿外。同伴看見她臉色蒼白,湊過來小聲問:「發生了什麽事啊?」


    兔妖侍女搖了搖頭:「沒事,別問。」


    「好吧。」同伴撇撇嘴,又站迴一邊守門。


    過了一會兒,房門突然又開了,隻見妖後抱著昏睡不醒的妖王大步而出,足尖點地,一柄靈劍嗖地一下飛到他腳下,兩人升至半空,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兩個兔妖侍女愣愣地看了一會兒,身邊慢慢聚集了一群妖修。


    「我沒看錯吧,剛剛走的是妖王和妖後?」


    「沒看錯。我就說新王身上怎麽一點妖氣都沒有,他們果然是人。」


    「可是妖後是妖啊,我親眼見過他化形。」


    「嗨,妖跟人結伴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別大驚小怪的。」


    「可是……可是老蛇王喜歡上的那個人類,就不肯跟他在一起。」


    「別說這個了,我們妖族這麽多年,還沒讓一個人當過王。現在他們走了正好,我們應該推舉出一個新王來帶領我們。」


    「對對對,要新王,新王!」


    ……


    赤瑤推開房門,揣著一肚子氣走出去,看見階下站著的少年和他懷中的女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我好不容易閉個關,這才多久,你就又來找我?!」


    她步下台階,走到少年麵前,沒好氣道:「這次是什麽事?」


    掃一眼他懷中的女郎,頓了一下:「怎麽還把心上人帶來了?」


    時揚:「她中毒了,是半月灣一種叫無嬰的果子上的毒。」


    「半月灣?」赤瑤一愣,皺眉道,「就是泗城旁邊那個半月灣?」


    時揚:「對。」


    赤瑤道:「那你等著,我叫你臨若師姑過來,她就是泗城人,而且最擅長解毒。」


    時揚:「好。」


    赤瑤讓幾個小童把時揚迎進側屋。


    燕林蕉始終昏睡,時揚輕輕地把她放在床榻上,摸了摸她的脈搏,確認她氣息還算平穩,才鬆了口氣。


    不多久,臨若來了。


    臨若一身素白紗衣,裙袂飄飄,步入房中時,帶來陣陣香氣。


    她看向床榻,笑著走過去,溫聲問道:「這就是附離的愛侶?」


    時揚起身:「嗯,她被半月灣一隻兔子咬了,那兔子牙上帶毒,勞煩師姑為她看看。」


    臨若道:「好。」


    她在床邊坐下,向榻上的燕林蕉伸出手,先看了看燕林蕉胳膊上被咬傷的部分,而後又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脈搏。


    過了一會兒,她笑道:「沒什麽事,你就算不帶她來,等幾天她自己也能好。」


    赤瑤撇嘴:「等幾天?你是沒看見他剛來的時候,那臉煞白煞白的。這小丫頭要是有什麽事啊,我看他得瘋。」


    時揚:「……」


    臨若彎起唇角:「年輕人嘛,都這樣。」


    說著,她不知從哪變出來一個小小的瓷瓶,從中倒出了一粒烏黑的藥丸,塞入燕林蕉的口中。


    「好了,」臨若說,「這顆藥隻能幫她清除體內的毒素,要想徹底痊癒,還得靠她自己。我看她已經是金丹修為了,這點你不用擔心。」


    時揚問:「大概多久能醒?」


    臨若道:「明天或後天吧。」


    時揚頷首:「謝謝師姑。」


    臨若搖頭:「不必客氣。你們是從泗城來的?」


    時揚:「嗯。」


    臨若神情恍惚了一瞬,問道:「泗城現在……怎麽樣了?」


    時揚把看到的景象說給她聽:「城中人、妖共存,還有許多半妖,相處還算和睦。」


    除了半月灣有一條惡蛇,已經被他擊殺以外。


    「這樣啊,」臨若喃喃道,「這樣也好。」


    時揚以為她還要再問問半月灣的事,卻沒想到臨若隻默了片刻,便站起了身:「既然附離的愛侶沒事,我就先走了。我那爐子裏還煉著丹呢。」


    赤瑤道:「我送送你。」


    兩人走了。


    時揚便一個人坐在床邊,靜靜地陪著燕林蕉。


    不知過了多久,赤瑤迴來,時揚起身道:「奶奶,我也該走了。」


    赤瑤皺皺眉頭:「這麽急?你們要去哪兒?」


    時揚:「我打算帶她去源川。」


    赤瑤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源川?她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你都跟她說了?」


    時揚:「……還沒有,我會護好她的。」


    赤瑤:「行吧,你們的事我也管不著。」


    時揚彎下腰,扶著燕林蕉坐起來,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衫。


    赤瑤看著他們,突然問:「你最近迴去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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