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沐帶著李銳從天梯防線迴到燕城時剛好趕上過年,身為第六司“劍鋒金”的李銳傷得太重,不得不在天梯防線療養了一段時間才啟程迴去,就算趕上過年,也沒心情去拜年和參加年節活動了。


    桑喬倒是開始忙著年節的事了,如今楊棲又懷了孕,他不得不以楊家家主伴侶的身份去主持一些家族內部的事,比如接待楊家的親戚,比如招待別家來拜年的大家族成員,因此他們迴了楊家的老宅暫居。


    “錢先生,你好。”


    桑喬抱著楊熠,向拎著東西上門的錢父錢母致意,有仆人接過他們的禮物,將他們帶入客廳。


    “桑先生,上次見你還是在婚禮上,都沒來得及和你好好打招唿。”


    錢父向桑喬伸出手,桑喬便禮貌性地握了握他的手掌:


    “你好,錢先生,久仰您的大名,聽說您在錢氏遠洋擔任要職,能百忙之中抽空來楊家,實在不勝榮幸。”


    看著那張麵癱臉和自己寒暄客套,錢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隨後介紹了自己的妻子,又扯過不情不願的錢明疏介紹:


    “這是犬子錢明疏,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和桑先生以前還是校友呢,哈哈哈,你們年輕人在一起,一定比和我這個老頭子更有話題。”


    錢家嫡係繼承人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錢明傑,小兒子錢明疏,錢明傑現在在錢氏遠洋幫助父親打理家族的企業,錢明疏則留在城防軍尋求仕途。


    這都是桑喬在楊棲將接待任務交給他後,對燕城各個家族進行了係統地了解,才知道的消息。


    隻不過,今天錢明傑卻沒跟著過來。


    “你好,錢公子。”


    桑喬決定忘記從前的齟齬,盡可能友好地向錢明疏伸出了手,畢竟對楊棲而言,錢家不僅僅是四大家族之一,更是生意上的合作對象,不管兩家私底下有啥彎彎繞繞,麵子上都得過得去。


    隻可惜,錢明疏年輕氣盛,並不領情。


    “我和依附在女人身邊的小白臉沒什麽好說的,爸,楊家這是什麽態度,您來了家主都不親自迎接,派個小白臉來?”


    錢父拳頭硬了,忍住了當場給兒子一個大嘴巴的衝動,厲聲嗬斥:


    “怎麽和人家說話呢?!道歉!”


    錢明疏不服氣地別過頭去,這可是他的情敵,他男子漢大丈夫,怎麽可能向情敵低頭!


    “我說錯了什麽嗎?燕大培養他從高校畢業,他至今為止卻安於後宅,如此毫無建樹,怎麽配得上楊家的家主!”


    桑喬倒是沒有發作,而是抱著楊熠,輕輕安撫著女兒,隨後淡定地看著錢明疏:


    “錢公子,你嚇到我的女兒了,光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把你請出這裏。”


    錢父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到錢明疏的後腦勺:


    “逆子!你懂什麽?!你爺爺奶奶就是這麽教你的??你真是把錢家人的臉丟盡了!”


    楊熠摟著父親的脖子,好奇地看著這兒的老頭教育兒子,桑喬則冷眼旁觀,畢竟錢父一個分神境的武者,要是真想往死裏抽早把錢明疏扇到門外了,顯然這是在做戲給他看呢。


    不過桑喬也不會不給對方做戲的機會,大過年的,他也不至於因為一點小小的口舌紛爭,就代表楊棲公開得罪錢家:


    “錢公子少年意氣,不愧是錢家天驕,錢先生也不必生氣,武者火氣大很正常,至於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錢母雖然心疼兒子落了麵子,但人在楊家,也容不得造次和溺愛,於是她狠狠地擰了把錢明疏的後腰,又瞪了他一眼,錢明疏這才老實了下來。


    桑喬對此假裝沒看見,而是請錢家的三人在會客廳內坐下,開始緩和氣氛:


    “家主如今身子重,不能太勞累,因此派我出來迎接各位,若有招待不周,還請各位見諒。”


    有仆人端上茶水點心和水果,楊熠好奇地將手伸向桌子上的蘋果,桑喬拿過來讓她仔細端詳,若是想啃,他便火速從她手中奪過果子。


    “怎會,楊家家主好事將近,我們恭喜還來不及,哪能叨擾雙身子的人呢?”


    錢先生見他一邊看顧孩子,一邊還有餘裕和他們閑談,不由得對桑喬收了些輕視。


    再看他的手指,布滿了練武留下的老繭,跟自己兒子那稱得上保養得當的手一比,可以稱得上是粗陋不堪,但錢先生知道,這絕對是在練武場上日複一日勤修不綴才能留下的痕跡。


    他的輕視頓時徹底消散了,四大家族都調查過這位楊家家主丈夫的身世,想想看,能從雲城那地方考進燕城,又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離開燕大,怎麽可能是個庸才?


    錢家人雖然在軍部也有自己的勢力,但由於第六司工作的特殊性,許多成員的檔案都是由各個將軍打亂順序、分批保管的,因此他們並不知道桑喬在軍部的戰績。


    於是,在外人眼裏,桑喬就是個畢業以後不事生產、不上前線、深居簡出、隻會在家專心帶孩子的小白臉而已。


    今日,錢先生收起了自上而下的倨傲,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這位傳說中的小白臉,才發現對方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大家族出身的人雖然自帶三分傲氣,但是又不是真的傻子,錢先生的笑容也因此多了幾分真心。


    雖然他得承認,他進來時沒看見楊棲親自迎接,的確有那麽一點不爽,但是楊棲派這位“小白臉”做年節接待、聯絡感情這麽重要的事,也足以說明楊家家主本人的態度,他犯不著得罪暴君的寵佞。


    更何況,桑喬雖總板著臉,招待他們得卻天衣無縫,足夠細心,話少卻不會讓他們的話掉在地上無人理睬。


    如果沒有他的傻兒子在一旁氣唿唿地挎著個批臉,這場年節的走動甚至可以稱得上讓他們滿意。


    “專車我已經備好,二姑奶奶那邊的宴席也已經備好,錢先生,請吧。”


    眼看時間差不多,桑喬便起身送客了,畢竟錢家的一家三口來這並不主要是為了看楊棲,來見楊棲也是因為禮數,畢竟到了別人家的山頭,怎麽能不拜見山大王呢?


    楊家二姑奶奶的兒子娶了周家的女兒,而周家的女兒又是錢夫人感情要好、一母同胞的小妹,也就是錢明疏的小姨。


    聽起來和楊棲關係甚遠,但畢竟楊家二姑奶奶一家都住在楊家祖宅附近的別墅裏,楊二姑奶奶又主持過楊棲和桑喬的婚禮,楊棲也樂意賣她個麵子。


    說到底,都是親戚,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


    目送著錢家三口坐上楊家內部的轎車離開,桑喬抱著女兒轉身迴了暖氣充足的室內,楊棲剛好從樓上下來,瞧見門在他身後關上,饒有興致地調侃:


    “你脾氣倒是好,居然沒有和錢家的小公子置氣?”


    桑喬揉了揉女兒的小臉:“剛剛錢明疏盯著她看了好久,看樣子很失落。”


    “嗯哼。”楊棲聳聳肩,雖然她不太理解錢明疏看起來一副愛她入骨,實際上連聯係她的勇氣都沒有的行為,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霸總式自我感動吧。


    當然,楊棲自己都忘了她早就把錢明疏的聯係方式拉黑了這件事,誰會在意這種事呢?


    桑喬沉默了一會兒,歎氣後開口:


    “我認為,你可能得仔細考量,到底將和錢家的合作落實在誰的身上這件事了。”


    “哦?何以見得?”雖然楊棲早在他心裏聽到了結論,但還是問出了口。


    “錢明疏明顯被他家長輩養廢了,錢老爺子恐怕也不是真心要將家族傳給他爸,不然按照四大家族長的老狐狸性格,怎麽會將繼承人的子孫養成這個德行?”


    “不錯的推斷。”楊棲笑了笑,這次她的笑看上去更加真心實意了些:


    “不過我現在也是楊家的家族長,我是不是可以當作你連我也一起罵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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