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喬走了不到三周,楊棲就做了個夢,夢見有個頭發柔順的紫眼小姑娘,笑眯眯地站在她麵前看著她,但沒有說話,仔細看去,這小姑娘長得和她還有七分相像,隻是氣質更加柔和穩重些。


    楊棲在夢中感到奇怪,隨後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夢裏,便立刻醒了過來。


    拜親媽所賜,她幼年時在野外戰戰兢兢地生活了一段時間,因此睡眠一向很淺,哪怕做夢,也是常常夢見母親猙獰的麵孔和繼父虛偽的笑容,因此楊棲一個人睡時做夢很容易醒。


    睡眠質量差帶來的連鎖效應就是脾氣也變差,但自從和桑喬確定關係後,或許是安全感使然,楊棲睡不好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隻是現在桑喬出差了,她的睡眠又不穩定了起來。


    女人緩緩從床上坐起,撫摸著身旁冷冰冰的床單,捋一把鬢角的長發,隨後無聲地歎了口氣。


    人才走了三周就覺得冷清,自己的本性竟是這麽粘人嗎?楊棲如此想到。


    好在桑喬與她在同一戰線上,他一向不會想太多,哪怕楊棲安排的未來並不符合他預想中的未來,但叫他做什麽事也都會去做,為人也不三心二意,這些看起來懶得動腦、瞧著像喪失自主行動力的行為,對楊棲來說,都是實打實的“安全感”的象征。


    如果桑喬做不到楊棲期望的這些“安全感”,那麽楊棲無比確信,隻要她感受到自己有依賴對方的趨勢,她絕對會事先抹除掉桑喬的存在。


    她可是楊家的家主,是要尋找世界真相的智者與探索者,她不允許自己有軟肋,更不允許自己有再次被親近之人背叛的破綻。


    所以,楊棲很小的時候,就設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從她被桑喬背著迴到雲城的那刻起,這個計劃就在她的腦海形成了:


    她要尋找一個能夠被她絕對掌控的人,一舉一動都不會超出她的預料,每一個想法都能讓她知曉的夥伴,能讓她絕對信任的護衛犬。


    那時的桑喬,還沉浸在失去了親人的麻木裏,還和前世的她沒什麽區別,在年幼的楊棲眼裏,剛好初步符合她擇人的條件。


    於是那天,其實楊棲深諳自己父親培養出來的仆人會是什麽性格,也明白那時的桑喬見到她的下屬後,絕對會麵臨生命的危險,但她還是把桑喬留了下來,以她很害怕、很脆弱的名義——


    畢竟桑喬這人看起來冷冰冰,但對她總是會心軟上三分。


    楊棲迴憶起當初的場景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次也是她為數不多地對“外人”示弱——示弱的效果也很明顯,桑喬留了下來,陪她等到了楊家人,然後順理成章地被她抹除了一段記憶,調換了一片靈魂,從此全身心都在她的監控下,一步一個腳印地在她的注視下成長,成為她永遠忠誠、永不背叛的夥伴。


    “現在貌似也要做我女兒的父親了呢。”楊棲低頭,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繼續喃喃自語道:


    “原來這麽小就有靈魂了,還是說,你在主動跟我溝通,想給我些關於你的提示嗎,我的女兒?”


    空蕩蕩的房間裏自然無人迴應她,楊棲早就習慣了這種寂靜,不如說她其實很享受這份寂靜,這讓她有足夠的耐心去思考事情,或是去看一眼桑喬正在做什麽。


    楊棲緩緩側躺下來,臉卻對著身旁無人使用的枕頭,她的手依舊搭在小腹上,靜靜地感受著生命在她子宮當中凝聚成型的過程,隨後低聲地自言自語:


    “放心吧,我不會是個糟糕的母親,更不會讓你向我乞求憐愛,或許子女天然愛著父母,我雖然暫時無法體會這種感情的具體狀態,但我也會盡可能地去愛你的,孩子。”


    “你的爸爸……或許也該叫他媽媽?隨你喜歡怎麽叫他,他也會好好愛你的,嗯,如果他敢不愛你,我可以讓你的爸爸變成很多份……哦?你好像不太願意這樣?可他要是成了標本的話,就可以永遠陪著你啦。”


    “你的眼睛遺傳了他,這很好,雖然紫色眼睛是吃藥變異的副作用,但是我還蠻喜歡他的眼睛,可惜了,紫色的眼珠單獨取出來,一定會很好看……”


    “我們也不會讓你重蹈任何一個我們父輩的覆轍,放心,至少你的智商應該隨了我百分之七十吧……呃,性格還是像他一點好,就是也別太像了……”


    對著胚胎說話這事兒固然驚悚,但說話時還能一心二用,看遠在邊境的桑喬拎著斧子砍人這事更加驚悚。


    “噗!”


    最後一個強盜解決完,桑喬把卡在土匪脊椎裏的斧子拔了出來,溫熱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桑喬隨手扯下強盜旗幟,當作毛巾擦了擦臉,長出了一口氣後,隨手把擦了血的旗子扔在地上。


    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刀刀到骨、血肉橫飛的野蠻廝殺了,自從成為武者後,正麵和人用肉體硬碰硬的機會都很少,大家都是隔著百八十丈遠互相耍武技,一點也沒有比武的趣味。


    桑喬拎著早就將血吸收幹淨的破軍飛斧,走出強盜老窩時,隨手踢翻了阿拉巴汗大盜頭子哈吾勒的屍體,在他充滿血腥和汗臭味的身上左掏右掏,終於掏出來個儲物袋。


    “嘖。”


    看著袋子裏的幾百枚金幣,桑喬嫌棄地搖了搖頭。


    隨後揮動手中的斧頭,將他的頭顱砍下,掛到了旗杆上。


    解決這群沙匪根本用不了桑喬多少時間,他從下午打到傍晚,純粹是好久沒近身格鬥了,想感受下血腥鬆鬆筋骨,才花了這麽長時間。


    現在黑吃黑結束了,桑喬也覺得憋在胸口的戾氣消失了,他看了看夕陽落日的餘暉,算算時間,感覺現在楊棲應該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甚至躺在床上睡著了。


    算了,別想了,還是早點完成任務,好早早地迴家摟著老婆睡覺啊。桑喬搖搖頭,將斧子收了起來,不顧身上一身的血腥,大搖大擺地走進邊境小城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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