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並不像楊家那樣大富大貴,在武者當中隻能算中等偏上,不過在桑喬眼裏,武家和楊家的區別隻是有錢和特別有錢的區別,所以站在武家的雕花銅質大門前,桑喬也隻覺得這家人品味還怪不錯的。


    至於趙時說的那些話,桑喬其實沒放在心上,嚴格來說他也沒想那麽遠的事,會選擇給趙時這個麵子,也隻是看上了四城的武者公會人脈而已。


    武家人事先並未得到消息,但開門的人是武霖,看見桑喬那張臉,她甚至揉了揉眼睛:


    “是,是你?!”


    武霖驚唿,桑喬含蓄地點點頭:


    “聽說你父親病了,我來看看。”


    順便掏出了儲物戒裏的藥盒,往武霖懷裏一推:


    “給你,固血草和十二星海蛇膽。”


    這一套幹脆利落的強買強賣直接給武霖整懵了,東西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恰在此時,武霖的母親劉淑婷出來了,見到桑喬也是一愣。


    “請問您是……?”


    “桑喬。”


    男人淡淡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劉淑婷看了眼武霖,問道:


    “霖霖,這是你朋友嗎?”


    “對。”桑喬臉不紅心不跳。


    “聽說武先生病了,特意來看望,想看看有什麽能幫到忙的。”


    武霖欲言又止,話還沒說出口劉淑婷就將桑喬請進了家門,客廳裏有個小女孩正在對著畫板認識字,見桑喬進來了甜甜地問了句:


    “姥姥,媽媽,這是誰呀?”


    “這是你桑叔叔,來,叫叔叔。”武霖搶過話頭,對自己母親使了個眼色。


    “叔叔好。”趙欣欣說話還奶聲奶氣的,看起來和武霖有六分相似,桑喬便點了點頭,也說了句:


    “你好。”


    與此同時,接到眼色的劉淑婷早就吩咐仆人幫忙上茶,自己則抱起趙欣欣:


    “走,欣欣,我們去屋裏畫畫好不好呀?小霖呀,你好好招待朋友,媽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眼看著劉淑婷將趙欣欣抱上了樓,武霖才開口:


    “是趙時叫你來勸我迴去的吧?”


    桑喬點了點頭,依舊惜字如金:


    “是。”


    結果他不說是還好,一說接下來反而成了武霖的牢騷大會,桑喬被迫了解了趙時和武霖夫婦那點雞毛蒜皮的事。


    “當初結婚的時候,就算辦婚禮也是他通知我的,選什麽樣的婚紗、訂什麽樣的酒店甚至請什麽客人也是他通知我的,我以前還覺得自己很幸福,什麽事情都有丈夫操辦,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現在才發現,到頭來我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武霖說起二人間的矛盾便滔滔不絕,小到趙時迴家從來不做家務不洗襪子,趙欣欣上學問題,大到家裏的賬目等等,聽得桑喬的腦瓜子嗡嗡的。


    然而,聽了武霖的敘述他才發現,導致武霖迴娘家,趙欣欣去哪家幼兒園隻是個導火索。


    真正引爆二人關係的,卻是趙時為了車行的買賣,趁著趙欣欣得病去醫院而武霖在陪床時,將武霖盤下的小飯館轉租了出去,來“補貼家用”。


    “他甚至都沒和我商量過,而是直接通知我!當初結婚領證是他通知我,現在盤走我辛辛苦苦打理的事業也是通知我!”


    “趙時總說我在家管好欣欣就行,可他想過沒有,我是武家的女兒,我不是被當做好妻子培養大的!我願意為了他生兒育女洗衣做飯,那是因為我愛他,我願意為了他付出,可他呢?!就那樣輕描淡寫地否定我的成就,否定我的堅持……”


    武霖越說越委屈,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不過桑喬也沒什麽憐香惜玉之情,隻是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呢?”


    武霖擦了擦眼角的淚:“我,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樣,但我這段時間不想見到他……”


    桑喬點了點頭,說了句聽起來像是沒說的話:


    “你們需要溝通,冷靜的溝通。”


    武霖垂淚,隨後繼續絮絮叨叨:


    “桑兄弟,你不明白的,一旦在婚姻裏喪失主動權,一時半會是拿不迴來的,難道你對象和你說結婚時,用的是通知的口氣,你會覺得舒服嗎?”


    桑喬認真地想了下,楊棲好像的確這樣做過,不過他並不知道正常的夫妻結婚前後到底該是什麽樣的,他兩世為人身邊也沒有可以參考的例子,因此很難迴答武霖的問題。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你父親的身體。”桑喬頓了一下,繼續道:


    “雖然你爸爸受傷的消息,是趙時告訴我的,但我今日並不是來做他的說客,我僅僅是來問一問你的想法,你要是想迴去,我會告訴他。”


    桑喬極少一口氣說很多話,不過對他來說,詢問下武霖的想法,這隻是件順手的事,桑喬會做這件事僅僅是因為有利可圖,並沒有其他的含義。


    武霖點點頭:“讓你見笑了。”


    二人沒再多說些什麽,而是去看了看武霖的父親武會長的情況,桑喬用生命力探查了一下這位武者公會老大的身體,發現他的傷其實自己的先天武技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


    真正導致武會長一直在虛弱狀態的原因,其實是傷口上的……詛咒?


    “你父親,是不是和奇怪的人比過武?”


    桑喬迴憶著在燕大急救課上學過的知識,李銳似乎講過。


    “詛咒”這玩意其實非常罕見,一萬個武者裏有一個會詛咒武技的都屬於稀有情況,至於巨獸,那最起碼也得是個準王級的怪物帶來的攻擊才會有詛咒效果,因此李銳隻是提過一嘴,並未詳細講解,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


    順便一提,其實在桑喬眼裏,許沐的先天武技鬼火,應該也算是某種詛咒,畢竟鬼火那玩意會燃燒武者的生命力,除非鬼火的主人有意製止,不然沾上就擺脫不掉。


    武霖搖了搖頭,神情低落:“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是為了給欣欣轉學才迴的家,等我到家時爸爸已經……就連媽媽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打傷的爸爸。”


    桑喬撓了撓頭,凝聚精神力看到武會長傷處冒著的黑氣和流動的奇怪符號,忽然福至心靈,對著傷口發動了第二先天武技言靈:


    “止!”


    一道白光隨著脫口而出的止字飛向武會長的傷口,竟生生停住了那上麵流動的黑氣,與此同時,精神力瞬間見底的桑喬身子一歪差點就摔到武會長身上。


    幸好武霖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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