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的事情,隻要能提出一個大體的章程,


    接下來的事情,就需要匯聚各方麵的人才,不斷的去研究,


    這已經不是張裕的問題了,而是花錢的問題了,


    幸運的是張裕不差錢。


    書院的事情告一段落,


    接下來就要討論一些更嚴肅的東西,


    司馬徽打了個哈欠說自己困了,


    到內庭睡覺去了;


    孫尚香也說自己要去照顧孩子,


    輕聲告退。


    大廳留下師兄弟三人,


    沒有閑雜,


    諸葛亮首先開口了。


    “涼州要不安定了。”


    一直坐鎮巴蜀的諸葛亮說出這話,


    那就肯定不是小事。


    張裕皺了皺眉。


    “馬孟起要幹什麽?”


    “有底氣,所以要待價而沽了唄。”


    龐統嗤笑一聲。


    “當初子茂讓他去打開西域之路,


    現在也不知道是利是弊了。”


    “我讓他開西域,


    是因為馬家不能衰弱,


    涼州不能為曹操所有。”


    張裕搖搖頭。


    “現在聽二位兄長的意思,


    馬家開了西域,


    似乎自認為有了很大的底氣呢。”


    “也不能說底氣小。”


    諸葛亮嘖了一聲。


    “在經營西域方麵,


    馬超的每一步作為都恰到好處。


    他以武力震懾西域諸國,


    但又以律法維持商路運轉。


    西域大小盜匪,每三五天都要被他清剿一番。


    然而這麽做的原因,


    不過就是為了保證來往的商賈,都能夠完整的叫上賦稅。”


    “這是高人指點啊。”


    張裕思索了一會。


    “涼州最大的問題是貧瘠,


    現在有了這條商路收稅,


    那也確實有了很大的底氣。


    不過孔明兄說的亂子是什麽?”


    “馬超要我們撤軍,


    不要駐紮在涼州了。


    我們以請示為名,暫時緩住, 但是這事情拖不得。”


    聽到這,


    張裕也能理解馬超想法了。


    當時曹操大敗馬超,


    馬超無奈尋求合作, 保守涼州。


    現在恢複元氣了,


    自然也不會再讓外人賴著不走,


    畢竟沒有什麽聯盟是牢不可破的,


    沒有什麽是可以永遠信任的。


    “那二位兄長的意思是?”


    “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拒絕的,


    馬超想做坐山觀虎之人,


    我們肯定不能推他們過去。”


    聽了龐統的話,


    張裕尋思了一下曆史的發展軌跡,


    這個世界線上的馬超沒有和曹操不死不休,


    畢竟全軍都健在啊。


    曆史上的馬超殺了韋康,


    導致失了涼州人心,


    然後被楊阜,趙昂夫婦(王異)一頓爆錘,


    全家死光。


    現在沒這些因素幹擾,


    馬超自然是以利益為重,


    他現在控製西域+涼州,有極大的戰略縱深,


    無論曹孫,誰都不願意輕易與馬超為敵,


    原因無他,


    沒法斬草除根,


    總不能一路打穿涼州+西域吧。


    這一刻張裕也確實明白了,


    有了這些依仗,馬超的底氣確實不小。


    “那這些事情其實也不必擔心,


    要擔心的就是曹操是不是暗地裏開了什麽價碼?”


    涼州中立,


    對於曹孫都不是好事,


    曹操要擔心關中安危,如何應對涼州的騷擾,


    而益州這邊,則根本無法安心出陽平關,


    生怕被偷了後路。


    “待價而沽,曹操出了價碼又如何呢?”


    龐統冷笑起來。


    “倒不如和曹操聯手,平了涼州,


    你們看如何?”


    這個提議驚世駭俗,


    張裕愣住了,


    諸葛亮這是低頭思索,似乎是在考慮可行性,


    最終搖了搖頭。


    “想法雖妙,但是難以實施啊。”


    “不能冒險,那就隻能討價還價了。”


    龐統聳聳肩。


    “馬孟起梟雄之姿,


    肯定不會選邊站,無非是從兩邊討點好處,


    讓他的地盤更穩固罷了。”


    “這樣不行啊。”


    張裕發出了疑問。


    “如果不能從漢中出兵,


    那根本就沒法實施北伐的計劃啊,


    我們總不能讓合肥方向和荊州方向相唿應吧。”


    合肥拿不下來,這是張裕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並不是說不讓孫權掛帥,換人帶兵就能打下來一樣,


    曹操對於合肥防線的運營是很用心的。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打下合肥,隻是為了保守東南,


    再往前推進的話,是徐州,


    這不是能穩固住的地方。


    倒不如從益州出關中,


    走漢高祖龍興之路。


    諸葛亮深以為然,


    畢竟這就是他的戰略意圖。


    龐統則是扣扣鼻子。


    “如果想漢中南郡唿應,合肥牽製。


    那馬超這個問題就不能忽視。


    他不想站隊,那就得逼他站隊。


    我記得他兒子不是和吳王結親了嗎,


    讓他迴家看看老父親吧。”


    “你確定不是送他迴去警告馬超?”張裕笑了起來。


    “這麽做有點太強硬了啊。”


    “客客氣氣也沒用啊。”


    龐統伸了個懶腰。


    “主要韓遂那些人都不爭氣,如果家裏出幾個英傑人物,


    又何必被馬家壓著呢。


    稍微分化一下,事情就好處理太多了。


    要不派人去吧馬超刺殺了?


    涼州如果混亂起來,就可以重新謀劃了。”


    “你的想法太危險了。


    不過士元兄說的也沒錯啊,


    韓遂楊秋等人都沒法與馬超分庭抗禮,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啊。


    等等,


    士元兄說的送兒子迴去,其實是?”


    “對啊,


    曹操頭痛的事情,


    馬超應該也頭痛了吧。”


    張裕算了一下,


    馬超今年也四十多了,


    幾個兒子在古代也是成年人了,


    確實是早早的要開始爭位了。


    曆史上這些兒子們,屁都沒來及放就死了,


    是賢能還是愚蠢,誰也不知道。(由作者我來決定ヽ( ̄▽ ̄)?)。


    以馬超現在的基業來說,


    確實也值得幾個兒子幹起來啊,


    現在把這個和親的兒子送迴去,那就是搞事啊,


    唯恐馬超不頭痛。


    (不用往前翻了,馬超長子馬穆,次子馬秋,最小的馬承(就是結親這個)。小說裏設定,馬穆是妻子楊氏所生,馬秋是妾室董氏所生。馬秋母親也是妾,不過早早去世。)


    “這個提議如果告訴吳侯王,


    吳王一定舉雙手支持啊。


    說不定還要派兵大搖大擺護送迴去。”


    諸葛亮對於這個提議,有些拒絕。


    “如果吳王的意誌參與進來,


    涼州的事就比想象的要更麻煩。


    隻怕送過去一個活馬承,


    迴來一個死馬承,讓公主守寡了。”


    這擔心不無道理,


    但張裕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和馬超的交流。


    “這些事情說白了都是看父親的意思,


    兒子再怎麽樣也翻不了天。


    如果馬承本人不願意迴去,


    我也不會逼他的。”


    人家小夥子雖然當個入贅駙馬,


    但是每天開開心心地方,


    逼他迴涼州奪位,太不地道了。


    “隻要告知了吳王,


    吳王肯定是會同意的。”


    諸葛亮搖搖頭,接下來的話他也沒說了。


    張裕自然是知道孫權的性格,


    別的不說,政治天賦加點拉滿的人才。


    如果可以讓自己女婿做涼州之主,


    哪怕女兒會守寡,他也會去搏一搏那個可能性。


    那個時候馬承隻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們不提議,別人也會提議。


    聰明人太多了。”


    龐統哼了一聲。


    “如果子茂開口,還能憑借交情安撫一下馬家。


    別的人開口,那就真要和馬家交惡了。”


    “???


    我開口,


    透支的是我的名聲啊。”


    張裕苦臉。


    “你們不要說的這麽輕描淡寫好不好啊。”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住口吧你。”


    張裕白了龐統一眼。


    “能不能苦你筋骨,餓你的肚子去。”


    他低下頭。


    “如果真要這麽提議,


    那我就一定得幫馬承上位啊,


    頭痛啊。


    他之所以能來和親,就是因為無依無靠,大家都開心。


    現在如果送迴去,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那就幫他找好助力。”


    諸葛亮迴憶了一下。


    “我記得馬超有個兄弟,好像和韓遂結了親?”


    “馬岱。”


    張裕想起了這個和自己氣質相似之人。


    “他是馬超的堂兄弟,性子沉穩,


    應該是不會隨便插手這種事情吧。”


    “身在中心,就不可置身事外。”


    龐統笑了起來。


    “把人全部拉進局裏,事情不就好辦許多了嗎。”


    “明白了,


    我迴去和吳王匯報一聲。


    正好,我益州也不用去了,


    孔明兄把我的意思告知許靖先生即可,


    務必讓他做這個院長,好好的搞教育,別浪費了名聲。”


    和兩位兄長好好囑托一番,


    張裕此處出行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宛城可能會動亂的事情他也告知了龐統,


    讓南郡的軍隊隨時注意,


    有呂蒙和龐統在,


    肯定不會遺漏戰機,


    這也算是他張裕開個天眼吧,


    希望可以搶占某些先機。


    拜訪完師兄弟,


    張裕又在南郡待了幾日,


    見了見各方朋友,


    他也算是江東“交際花”,


    反正曆史上能入史書的人物,他都一一拜訪了一遍。


    倒也不是想把所有人關係都搞好,


    而是要看一看,這些人是否都人盡其才了。


    演義裏龐統當縣令的事情,盡量避免。


    處理完這些事情,


    張裕帶著妻兒就踏上了歸去的路途,


    迴去和來時不同,


    沒了遊山玩水的興致,


    反而多了幾分憂國憂民。


    張裕是想把涼州的事情好好解決的,


    隻不過物是人非,


    現在的馬超究竟是怎麽樣的人呢。


    想的再多也不如動手去做,


    張裕在迴歸路上,寫了一封書信到涼州,


    收信人不是馬超,而是馬岱。


    書信的內容很簡單,


    問候一番,然後直接提及撤軍之事,


    張裕的意圖就是通過馬岱去詢問馬超,


    給大家都留些情麵。


    但是張裕還不知道,


    書信送過去還要很久,


    但暗流已經湧動起來了。


    涼州,武都郡,


    散關。


    魏延哈哈大笑著飲酒作樂,


    在他對麵的則是一名醉醺醺的將領。


    “不能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將領迷迷糊糊的,最後話都說不清,


    直接倒在地下,


    士兵將他扶了下去,


    魏延這才起身,拿水洗了把臉。


    被他灌醉的是馬超派來“監視”的將領,名為候選。


    好在這人是個憨貨,


    隨便就能糊弄過去。


    “辛苦文長了啊。”


    等到醉醺醺的候選出去了,


    陳到才從門外走進來。


    “天天陪著這人喝,也不是事啊。”


    “叔至,又在笑話我了。”


    魏延擺擺手。


    “如果我能決定,


    那是絕不答應撤出涼州的。


    沒了散關這個要道,


    出兵關中受人掣肘。”


    “諸葛先生也是如此想法,


    隻不過這些事情我們操不上心啊。”


    陳到搖搖頭。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正是建功立業之時,


    叔至卻無意於此。


    既然如此何不和玄德公一起去建業安居呢?”


    魏延語氣帶刺,


    陳到苦笑起來。


    “我若去了,豈不是害了玄德公,


    現在吳王對玄德公待遇優厚,


    還是別給玄德公找麻煩了。


    而且有憲和在,


    足以照拂。”


    然後他小聲開口。


    “武都的羌人最近不安分,可能得到了授意。


    不知道是馬超的意思,


    還是中原的意思。”


    “管他是誰的意思,


    敢找駐軍的麻煩,


    我就敢動手。”


    魏延冷哼一聲。


    “剿匪平亂,無可指摘吧。”


    “文長想的如此簡單,


    到時候屁股還不是上麵擦?”


    陳到無奈。


    “不過我也不好說你什麽就是咯,


    已經沾血了。”


    “嗯?”


    “從漢中送來的糧草軍械差點被劫了,


    還好我一直暗中派白毦暗中護送,


    從不懈怠。”


    “竟然敢搶軍械糧草,


    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


    魏延的表情也是變了。


    “你應該留了活口吧?”


    “我想留的。”


    聽了這句話,


    魏延明白了,


    事情開始撲朔迷離了。


    “勞煩叔至跑一趟,把張天師請來吧。”


    “叫他張天師?文長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


    “有事張天師,無事牛鼻子。”


    陳到大笑起來。


    “這又是跟誰學的話,


    我這就派人去請牛鼻子。”


    看著人離開,


    魏延抓抓腦袋,又喊來一人。


    “惠恕老弟,麻煩你寫封信給你兄長吧。


    以私人的名義。


    然後再以我的名義寫封信把情況匯報給漢中。”


    “將軍放心,交給我吧。”


    張溫坐下,就開始提筆。


    “大體事情我都明白,


    隻是要和我兄長說什麽?”


    “告知子茂賢弟,他不是想北伐嗎,


    如果想北伐,那散關決不能讓,


    涼州絕不能撤。


    讓他盡快想想辦法吧。”


    魏延搓了搓手。


    “如果真離開了散關,


    那以後十幾年都隻能在漢中裏吹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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