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和魯肅換位的這件事情,


    感到驚訝的除了張裕,


    還有在襄陽的曹仁。


    曹仁雖然了解不到那麽多內情,


    但是作為周瑜背景板的他,


    能感受到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畢竟魯肅是個溫和的鄰居,


    周瑜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曹仁對於這位東吳大都督一直不服氣,


    畢竟在野戰上被錘了一頓,


    那些同宗兄弟沒事也拿這事嘲笑他,


    最關鍵的是曹仁還一直找不迴場子,


    畢竟周瑜後來就沒有坐鎮荊州了,


    直接去了巴蜀,


    這讓他非常的憋屈。


    現在周瑜迴來了,


    他的心中也是有了異樣的情緒。


    曹仁先是讓襄陽周邊郡縣先做好警戒,


    畢竟如果真打起來,


    那可情況不一樣了,


    南郡有敵人,江夏有敵人,


    東三郡也有人騷擾,還是那個關雲長。


    曹仁也不敢托大,


    安排好這些防守的事務以後,他就立刻向曹操匯報了這個消息。


    此時的曹操還在鄴城養生呢,


    聽到這個消息後,


    也是能夠感受到周瑜必然是來者不善。


    本來已經有些養老心態的曹操,


    也是有了一些久違的激情,


    他想再次征戰沙場了。


    所以他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要迴到許昌,


    來看一看周瑜要幹什麽。


    這就是北方的霸主對於敵人的最大敬意了,


    美周郎對的起這種看重。


    曹操迴中原,周郎去荊州,


    而另一個趕路的人則是張裕,


    他急著出發,隻是在出發前被人給抓住了。


    “你個張子茂,這種事不跟我說一聲。


    不把我當兄弟?”


    淩統狠狠的盯著他,


    看表情是想揍他一頓。


    “我這是不是不想麻煩其他人嗎。”


    張裕苦笑起來。


    “我都沒讓我家人一起。”


    “孫夫人要照顧孩子,自然要留下來,


    可是我可是有時間的。


    我已經把一切交給副將了,我跟你一起去。”


    淩統拍了拍胸脯。


    “現在過去還有可能參與到大戰,我肯定也要湊這個熱鬧啊。”


    “你……”


    張裕本想說些什麽,後來想想也是算了,


    如果有個人陪著自己一起,


    他心裏也能舒服一些。


    “那我也不說什麽了。”


    張裕拍了拍淩統的肩膀。


    “謝謝了。”


    “謝個屁。”


    淩統哈哈大笑。


    “其實我也才知道都督身體不太好,正好跟你一起去看看。不過有一件事情你得幫我,如果吳候追究我擅離職守的責任,你得替我擋著。”


    “問題不大,處罰你之前,讓吳候先處置我。要挨打也是我先挨打。”


    張裕看著淩統。


    “我隻希望我們不是去送都督最後一程。”


    張裕現在已經能夠明白周瑜為什麽會調動到荊州了,


    都督想要燃燒自己最後的光芒,


    就像北伐徒勞的諸葛丞相,


    無非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生死有命,都督自己也許都能看開,


    你又為什麽看不開呢。”


    淩統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


    張裕也沒想到淩統看這麽開。


    “你是都督喜愛的人,也是他的接班人,所以麵對這種事情你要保持冷靜。


    你是大家的眾望所歸,不要亂了陣腳。”


    淩統繼續說了幾句,


    張裕也冷靜了幾分,


    畢竟他本來就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隻是一時半會。無法接受罷了。


    “那就少說廢話,我們趕緊出發,


    早一步見到都督,我也能知道他的病情。正好我也在路上,想一想這件事情。”


    這段路程還是有夠長的,


    從漢中要途經成都,魚複,


    最後才從秭歸夷陵迴到江陵。


    這長長的路程,也確實平複了張裕的心情,


    到了江陵的時候,


    他已經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隻不過一路奔波,


    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洗了把臉,別人才認出他是張裕。


    軍士連忙帶著二人入城,


    呂蒙看到他們,表情很是平靜,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們兩個跑到這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都督。”


    張裕喝了口水,然後指了指淩統。


    “這個人非要跟著我,沒辦法。


    對他網開一麵吧。”


    “我就知道。”


    呂蒙以頭扶額。


    “還真是難得看你意氣用事一次,


    都督的身體很好,你不用太擔心。”


    “你怎麽知道我是因為都督身體來的?”


    “子茂不會真以為自己趕路很快吧。”


    呂蒙看著張裕,無奈的笑笑。


    “你每到一個地方我們都能收到消息,你以為自己能偷偷摸摸的混過來嗎?我們隻是放任你亂跑罷了,可別真以為自己就暢行無阻了。都督對你擅離職守還是很生氣的,哪怕是出於關心他的目的。”


    “是這樣嗎?”


    張裕尷尬的笑笑,淩統則是問起了另一件事情。


    “都督來荊州,


    是準備對襄陽動手嗎?


    如果可以,請分我一支隊伍,讓我帶頭做先鋒。”


    “公績倒是一如既往,奮勇爭先啊。”


    呂蒙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合肥那邊已經有了重兵,長安那邊又才布局下來,


    南郡是現在唯一的進攻方向,


    曹仁是老對手,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都督認為可以爭取一下。”


    淩統摩拳擦掌,有些躍躍欲試,


    張裕卻在呂蒙的語氣之中感覺到了另一種意思,


    他一把拉住呂蒙。


    “我不想聽都督的想法,


    我現在想聽一聽子明兄你的想法,


    你似乎對於此次戰事有著不同的意見。”


    “…”


    呂蒙沉默了一會。


    “子茂觀察的真是細致,


    其實我對於這一次的戰事,心中是並不支持的,


    因為我們並沒有占據優勢,


    又沒有什麽先機,


    唯一能依仗的頂多也就是都督的名聲和威勢,


    輸了暫且不說,就算是贏了,


    如果沒有好的戰果,我們也是吃虧的,


    所以這一次進攻,真的有那麽一種賭的意味。”


    聽了呂蒙一番話,


    張裕也是皺眉,


    這已經把事情的脈絡分析的清清楚楚,


    呂蒙都能看到的問題,


    周瑜怎麽會不了解?


    想必這也是呂蒙現在困擾的事情。


    “都督現在在哪裏?”


    “都督去江夏了,似乎是有什麽安排,


    我沒有追問。”


    呂蒙有些苦悶。


    “所以我現在隻能相信都督,


    相信都督做的一切都有意義。”


    “關鍵是吳侯也同意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張裕陷入思考,


    不可能隻有呂蒙一個人認為這件事有點吃虧,那麽孫權為什麽要答應周瑜迴到荊州的請求?


    或者換個思路來說,周瑜是用什麽方法說服孫權的?


    這些問題如果不見到周瑜,


    怕是很難得到解釋了。


    “你說都督的身體沒問題,兩位神醫都已經看過了嗎?”


    “是的,都看過了。”


    呂蒙點了點頭。


    “隻不過他們還說,都督的身體需要靜養,不適合操勞。”


    “誰都不適合操勞,還是見到都督再說吧。”


    需要靜養,這不是廢話嗎?


    張裕的感覺更不好了,兩個神醫會不會幫周瑜隱瞞病情?


    張裕都感覺自己小說看多了,


    把事情想的這麽複雜。


    “那你先待在這裏吧,


    你亂跑這件事還要和吳候匯報呢,雖然吳候不太可能會處置你。”


    呂蒙讓張裕先安頓下來。


    “等見了都督後,你們就迴去。


    不要擅離職守。”


    “來都來了,怎麽能錯過?”


    張裕也暫時把對周瑜的擔心放在一旁。


    “既然我們不占據優勢,那我們就要盡可能的去創造優勢。曹操那邊肯定已經發覺了我們的意圖,對我們有了防範。”


    “我想這應該就是都督去江夏的意義,我們也不要想太多了,交給都督,


    你有想法,等他迴來再說。”


    呂蒙也讓張裕不要出謀劃策了,


    讓都督定奪一切。


    張裕也聽明白了呂蒙的言外之意,不再多說什麽。


    “都督去了江夏,士元也去了嗎?”


    “沒,他現在應該在神機營那裏,


    孔明去了巴蜀以後,他就接手了。順便說一句,成型的元戎弩已經做出來了。現在作為秘密武器,還沒有投入戰場。”


    “元戎弩已經做出來了,可以10連發嗎?”


    聽到這個消息,張裕也是有點激動,畢竟他能夠親眼看到諸葛連弩,


    成型的諸葛連弩。


    “可以,已經試過了,十連發不是問題。不過10連發以後隻怕就要自求多福了。而且最終版的弓弩的重量挺重的,所以攜帶者可能需要雙手使用。”


    張裕聽了這話也是覺得正常,


    淩統用實驗品對付關羽的時候,都被打到馬下了,


    才不得不掏出弓弩。


    “那就必須要選取精銳的士兵使用,


    要能快速切換和使用元戎弩。”


    張裕的想法就是,有一群精通馬術的士兵,攜帶著諸葛連弩作為突擊部隊,


    遊走在戰場之中,


    看到需要支援的地方,


    就立刻下馬進入狀態,使用諸葛連弩擊殺敵軍,他把這個想法給呂蒙解釋一番,


    呂蒙隻是神秘的笑笑。


    “放心吧,我早就有所準備,


    既然是秘密武器,怎麽會不考慮如何使用。


    就準備看我大顯神威吧。”


    呂蒙自從被張裕勸學以後,


    這各項數值那是噌噌噌的漲,


    所以他說出來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就很有說服力,


    搞得張裕都特別期待,想看看呂蒙藏的什麽殺招。


    “那就先去神機營看看。”


    想到神機這個名字,張裕也是很想笑,雖然現在弄不出火槍火炮,但人可以有點夢想,


    等以後天下太平,


    自己就把火藥的思路留給後人,


    讓他們自己去摸索吧,


    反正一步到位這種事,


    他張裕沒那水平。


    呂蒙也沒有拒絕這件事,帶著張裕和淩統一起來到了神機營,


    神機營本來應該是火炮部隊,


    但是在江東這裏,他是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元戎弩已經鼓搗出來了,諸葛亮在去巴蜀之前正在鼓搗木牛流馬,


    木牛流馬這個東西,


    張裕那是隻聽說過,沒真實見過,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什麽樣的木工玩意。


    能夠坐上來,呸


    能夠自己動。


    張裕和諸葛亮提過此事以後,諸葛亮也是上了心,留下了大部分思路給荊州的官吏。


    張裕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雛形,


    隻是現在似乎還沒辦法自己動。


    龐統此時沒跟著那些木匠一起,


    而是懶洋洋的在旁邊休息著。


    “士元,你又在偷懶了!”


    龐統被嚇了一跳,但是看到是張裕就又放鬆了。


    “我這是在思考,怎麽能叫偷懶?


    倒是你擅離職守,


    還在我麵前叫囂?


    法不容情,


    可不會因為你是吳侯的妹夫就會沒事?


    江東有的是人想踩你一腳,


    隻是他們平時不動手罷了。”


    “要踩就踩,我問心無愧,


    怕什麽?”


    張裕笑了起來。


    “就算我是擅離職守,


    但是我又不是什麽臨陣脫逃,


    按照律法,我罪不至死,


    他們還能把我整死?”


    “二十五歲的漢中太守,


    誰會不羨慕呢?”


    龐統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這一次你不會有事,


    畢竟都督,子敬兄都會保你。


    確實,


    別人想踩你都難,


    但你還是要考慮一下自己的以後。


    已經有人說你在益州獨斷專行了。


    可別自己作死自己了。”


    張裕知道龐統是在提醒自己,


    但是他也不在意,


    起碼現在不在意。


    “士元,我問你,


    都督的身體究竟如何?”


    “都督的身體好的很啊,


    為什麽你這麽問?”


    龐統疑惑的看著他。


    “本來確實有些狀況,


    但是兩位神醫出手,


    那是藥到病除啊。”


    “???”


    張裕滿腦子隻剩問號,


    真的沒事嗎,


    那法正還說的那麽擔心的樣子?


    也許是消息流通太慢,


    所以法正也不知道都督被兩位神醫治好了。


    華佗和張仲景這兩位東漢末年的醫學界天花板,絕對是有水平的,


    張裕突然覺得哪怕周瑜就算是真的有什麽病,


    兩位神醫一出手也許就能搞定了,


    自己可能真的擔心過頭了。


    “你要不相信,


    等都督從江夏迴來不就知道了,


    這種事情難道我還要騙你嗎?”


    龐統擺擺手。


    “你找我有其他事情沒,沒有就走。”


    “不打麻將?”


    張裕問了一句,


    龐統一個激靈,站起身來。


    “打,為什麽不打,


    孔明倒是悠閑,天天在巴蜀搓麻。


    我們在這裏,想打一次可不容易,


    子敬兄在的時候,對這個很嚴厲。


    現在都督來了,暫時也可以放鬆下來了,


    早就想打了,


    畢竟隻有一副,不好拿出來啊。”


    龐統這話自然是指張裕這個發明者來了,


    那就能好好打幾把了。


    “我在每個地方的張家宅邸都存儲了一副,


    不用動我給荊州的那副。”


    張裕是一個喜歡在各種方麵未雨綢繆的人,


    他在弄出麻將的時候,


    送給了涼州一副,送給了成都一副,


    送給了江陵一副,送給了建業一副,


    然後他在每個地方的張家的產業所在也預留了一副。,


    現在正好也能直接拿出來。


    “我們打幾天麻將,


    等都督從江夏迴來,


    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和都督好好商談一番。”


    “比起那些,你還是想想怎麽迎接都督的火氣嗎?”


    龐統笑了笑。


    “都督知道你跑過來的事情是真的生氣了,


    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從來沒見過周瑜生氣的張裕,


    聽到這句話突然冷汗都下來了,


    最後隻能尷尬笑笑。


    “我相信都督不會為難我的,


    畢竟我是來看他的啊……”


    “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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