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右郡的亂子看來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平定啊。”


    進入了隴右郡以後,


    已經不是漢中武都的安定景象,走在路邊,經常能看到死屍,


    和看起來就很草率的墳墓。


    聽了張裕的感歎,馬岱唯有苦笑。


    “宋建敗亡之後,我們自認為對這裏沒有什麽為難。就算是那韋康,我們一開始也是非常信任他,並讓他治理涼州。哪怕他是曹操任命的大臣。隻不過他在背後捅我們一刀,那就沒有辦法了。如果有人要為這件事情負責,也不可能隻是我們的責任。”


    張裕也明白馬岱的意思,


    不過他本來就隻是感歎一下。


    “我並沒有指責的意思,


    隻是覺得可惜,


    好不容易在你們馬家下穩定的涼州,卻出現了一絲裂縫。


    我個人認為,如果一直有你們馬家掌控涼州才是最好的。”


    張裕說這話也不是為了吹捧,


    而是在他看來,在涼州這種多民族混雜的地區,


    需要一個有威信的家族,持續壓製。


    不然一旦朝廷的公信力下降,這邊立刻就會成為叛亂之地,


    司馬炎時期,涼州刺史接連幾個都死在任上,


    死於討賊不力,


    不得不說這是非常諷刺的事情,


    張裕可不希望這事情發生在他所在的時代,


    所以如果能夠提前預防,那就提前預防。


    “那我們還要感謝閣下的支持呢。”


    張裕這話說的馬岱二人也是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張裕。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麽藥?


    這句話是試探還是什麽其他的意圖?


    最後由馬岱來不鹹不淡的迴應了一句。


    “我們離孟起將軍的駐紮地還有多遠?”


    “這裏已經是冀城地界,很快就能到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閣下了。”


    “我會盡我所能,但是別人聽不聽那我就管不了了。”


    張裕也不可能對說服城中軍民信心滿滿,


    所以要先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免得他們對自己期待過高。


    “沒問題,閣下先見過我兄長,再入城去說。”


    馬岱等人不為所動,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張裕進去,


    張裕有點無奈,感覺這些人是不是有些太過指望他了,


    不會真的都寄希望於他能夠說服城中的守軍吧?


    一行人快馬加鞭,來到了軍營,


    張裕也終於第一次見到了錦馬超,


    不同於小說中那種白白淨淨的形象,


    真實的馬超更加的英武,粗獷,


    有著一定異族血統的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是與眾不同。


    “百聞不如一見,張子茂。


    終於見到你的真人了。”


    馬超讓親衛幫他卸下甲胄,


    哈哈大笑的走到了張裕的身旁。


    “將軍客氣了,我可不是什麽出類拔萃的人,不值得將軍如此敬重。”


    張裕現在已經有點疑惑了,難道他的名氣真的已經大到那種地步了?但凡是個西涼有臉有頭的人物都聽說過他,都想去認識他?


    “謙虛了,你勸降劉備的事情已經名聞天下,


    誰不知道你張子茂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


    馬超用力的拍了拍張裕幾下,那力道大的,讓張裕都有點承受不住。


    “這次的事情德山應該都跟你說清楚了吧,就交給你了。”


    “將軍不要說的這麽輕鬆,我可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將軍到底為什麽會想要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張裕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馬超則是一邊抓著腦袋一邊看著他。


    “你都能說服劉備了,說服一個小小的韋康不是很簡單嗎?”


    “?”


    馬超這清奇的腦迴路,讓張裕有些發愣。.


    這兩者能是一迴事嗎?


    馬超不等張裕迴話,就繼續開口了。


    “我已經包圍了冀城將近一個月了,韋康.根本就不出城與我交戰,隻是固守。城中軍民也愚昧,都願意跟著他一條路走到底。我不願意大開殺戒,但我也不願意在這裏耗費時間。所以聽到閣下前來,就希望閣下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張裕看著冀城,


    也明白馬超所說的道理,曹操在擊敗馬超後沒有繼續進攻涼州,那就是證明他沒有援救韋康的心思。


    既然外部沒有援軍,那馬超自然也不願意在這裏和韋康糾纏,如果有合理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他一定會去尋求,


    正好張裕來了,馬超就想碰碰運氣。


    “閣下想要什麽幫助,我都會盡力提供,隻要你能說服韋康出城投降,我一定盡力迴報。”


    “隻要將軍立下承諾,等我完成這件事再談也不急。”


    張裕思索了一下,問了個問題。


    “將軍和韋康之間可否有仇恨或者什麽嫌隙之類的?”


    “韋康作為曹操派來的涼州刺史,這麽多年我都能容忍他,你覺得我跟他能有什麽嫌隙?如果有的話我早就把他宰了。”


    馬超冷冷的笑笑,


    字裏行間隻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韋康著實有點不知好歹,辜負了他們馬家的信任。


    “可是如果他出城投降,將軍你也不一定會放過他吧?”


    張裕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出了這句話,說完這句話才感覺有點不對,


    他尷尬的笑笑,因為他是開天眼的人,他知道韋康曆史上的結局是什麽,所以下意識的就說出來了。


    馬超倒是沒什麽表情,他看了張裕一眼,然後點點頭。


    “我確實有這個打算,不然我要怎麽處理韋康呢?難道我真的不殺他,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您可以驅逐韋康出涼州,但不應該殺他。”


    曆史上馬超就是殺了韋康以後,


    被韋康的下屬楊阜趙昂等人施展計謀擊敗,最終全家被殺,敗退漢中。


    雖然馬超確實。不是什麽完美的人物,甚至有一些涼薄的心性,


    但是現在張裕對馬超的觀感還不錯,


    所以也是好心的勸了一句。


    “如果將軍想要長期占據涼州,那麽維持民心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不殺韋康?”


    “不殺一人,得隴右民心,難道這不值得嗎?”


    張裕感覺說多了都累,馬超聽不聽是他的事情,


    他隻是不希望馬超嗝屁了,


    那涼州以後怎麽賣戰馬給自己,


    怎麽打通西域?


    那可真是把張裕所有的計劃全部都打亂了。


    “我會考慮考慮。”


    “將軍何時要我入城?”


    “你且休息幾日,我最後再勸告一次。”


    馬超心中似乎還是憋著一口氣,


    希望能夠靠自己,說服城中的軍民投降。


    張裕也是點點頭,先下去休息了,


    說起來這件事的風險也沒那麽高,


    而且無論能否成功也算是賣了西涼人情,


    反正不虧。


    張裕離開後,成公英才開口了。


    “將軍真的準備考慮張子茂的建議嗎?”


    這指的自然是不殺韋康的事情。


    “我考慮考慮。”


    馬超麵無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但如果真要問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真的很想把冀城所有人通通殺光,


    可惜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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