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


    司空府,


    一副嶄新的官渡棋被送到了曹操的麵前,


    曹操端起棋盤,棋盤的正麵是畫好的格子,


    反麵則是刻了四個小字,


    亂世奸雄。


    “這個張子茂,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曹操摸著一枚刻著自己姓名的“將”棋子,


    一邊笑了起來。


    “好一個亂世奸雄!”


    夏侯惇坐在旁邊,一隻眼瞪得老大,


    對,他隻剩一隻眼。


    夏侯惇拿著刻著自己名字的“馬”棋子,


    非常的不爽。


    “憑什麽文遠(張遼)和公明(徐晃)是車,可以橫衝直撞,


    我就是馬,隻能走日字?”


    “元讓在抱怨什麽?我還不能出軍營呢。”


    曹操笑了笑,拿起了刻著郭嘉的“士”棋子,


    有些感傷。


    同時看向了場中的另一人, 荀彧。


    “文若,對這個棋子怎麽看?”


    “很有意思。”


    荀彧四十多歲,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文士,


    他此時正在仔細閱讀說明書,


    張裕怕曹老板下不來, 特意寫的。


    “這些規則非常巧妙,


    棋盤之上殺機暗藏,


    張裕說隻是對象戲的改造,


    著實是謙虛了。”


    “連文若都這麽說,那麽這個張子茂確實很有才幹啊。


    誰說江東無人?”


    曹操把棋子擺好,請荀彧落座,


    他選的邊是袁紹。


    “用袁紹打贏曹操,似乎也不錯啊。”


    “曹公,誰說你能贏了?”


    荀彧笑了笑、


    “就算是在棋盤之上,官渡的結局也不允許改動。”


    “文若好大的口氣,看我這一手!”


    夏侯惇在一旁看著二人下棋,也是越看越不爽。


    “踏馬的,淳於瓊這種貨色都是馬棋子,


    我跟淳於瓊還是一類?”


    袁紹軍的名將實在是太難找了,


    張裕想了半天,隻能讓淳於瓊和蔣義渠擔任袁紹軍的兩個馬棋子。


    “我認輸。”


    曹操投子認輸,他把自己的將扣在棋盤之外,


    這是張裕從圍棋的投子認輸所聯想到的,


    如果覺得沒機會了,


    就把自己的老將拿出來扣在棋盤外。


    “文若,這東西才剛到你就這麽上手了?”


    “曹公也不差,不過棋差一招。”


    荀彧笑了笑。


    “這種東西倒是可以推廣出去,是一種不錯的消遣。”


    “被文若這麽一說,我突然就明白了些什麽。”


    曹操看著手中的官渡棋。


    “張子茂這是故意惡心我呢。”


    “故意?”


    荀彧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曹公是認為他在挑動那些不安分的袁氏門生?”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曹操用棋子敲著棋盤。


    “如果我把這個東西推廣出去了,


    你說有些人會不會就懷念起袁氏的恩德,


    這一點不可不防。


    不過這也是好事,


    如果能用這棋子釣出一波亂黨,


    那似乎也不虧啊。”


    “曹公,哪裏有那麽多亂黨。”


    荀彧搖了搖頭,


    曹操看了荀彧一會,沒有說話,


    半晌才開口。


    “馬上就會有了。”


    夏侯惇也是來了興致,下棋他看不進去,


    打仗殺人他有興趣啊。


    “我們這是要去哪?


    現在就南下嗎?”


    “現在南下還不行, 名不正言不順啊。”


    曹操起身,看著荀彧。


    “我已經讓陳琳修書一封,上達天聽,


    到時候還要讓文若辛苦一下了。”


    “曹公做了什麽?”


    荀彧愣了一下,


    曹操直接跳過他,給皇帝提意見?


    “那自然是文若不會答應的事情,


    還請見諒。”


    曹操笑了笑,對外麵喊了一聲。


    “虎侯,把我的棋子收好,


    誰也不許隨便碰。


    如果有損壞,看管倉庫的人全部給我下獄!”


    許褚走進來,


    一個高大的漢子,小心翼翼的把棋子收起來,用牛皮袋收好,


    然後交給了近侍。


    這行為很滑稽,但是可以看出許褚的忠心,


    而荀彧則是皺著眉頭起身。


    “曹公,在下先告辭了。”


    “嗯,文若慢走。”


    曹操今天找荀彧下棋,就是為了把荀彧吸引走,


    好讓他的文書直接到皇帝那裏。


    如果直接給了荀彧,


    荀彧肯定會跟自己扯皮,自己可沒心情拖遝。


    夏侯惇則是摸了摸鼻子。


    “孟德,荀彧的臉色都變了。”


    如果我是文若,我也會變色。”


    曹操歎了口氣,靠在榻上。


    “但是我必須要做,文若,原諒我啊。”


    荀彧離開司空府,


    直接來到了尚書台,


    他作為尚書令兼侍中,


    說白了就是皇帝的禦前秘書,掌管一切文書,


    曹操直接跳過他,給了天子,


    天子肯定會以為自己是同意的,直接下詔,


    那可就追不迴來了。


    然而,事實也是,荀彧確實追不迴來了。


    把荀彧這個最關鍵的糊弄過去了,


    後麵的事情辦得行雲流水,顯然是早有準備。


    天子下詔,罷黜三公的官職,


    重新設立丞相,禦史大夫。


    曹操的意圖已經唿之欲出,


    荀彧的頭開始痛起來了,


    有些事情他阻止不了了。


    身心俱疲的迴到家中,卻已經有人在等候。


    “見過荀伯父。”


    “德祖(楊修)?你怎麽來了我這裏?”


    荀彧看到是楊修,也是驚訝了一下。


    “你父親他還好嗎?”


    “父親他身體硬朗的很,也就是每天讀讀書走走路,


    無所事事啊。”


    楊修笑了笑。


    “倒是荀伯父看起來愁雲滿麵,勞心勞神啊。”


    “我身為國家的尚書令,怎麽能不勞累,


    倒是羨慕德祖你現在還未入仕途,


    還能輕鬆愜意。”


    荀彧隻是搖搖頭,哪怕是相熟的後輩,


    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多說。


    “荀伯父,我知道伯父擔心的是什麽,


    無非是曹公想做 丞相罷了。”


    “……這事情已經人盡皆知?”


    “許昌城中早已流言漫天,


    想必這也是曹公自己造勢,


    就等到水到渠成之後,


    擔任丞相,


    借這個名頭開始南下。”


    楊修侃侃而談,


    荀彧也隻是搖搖頭,這些道理,


    他怎麽會不明白,


    隻是先是司隸校尉,


    再又是司空,


    現在又要是丞相,


    這條路真的能有盡頭嗎?


    “伯父何必著急,雖然丞相之事已經不可避免,


    但是後麵的事情大有可為。”


    楊修看著荀彧。


    “如果伯父什麽都不做,那不就真的是一步之遙了。”


    楊修這番話有些露骨,


    荀彧的表情也是變了變。


    “這是你父親讓你帶的話?”


    “不,我父親現在什麽都不管,


    他早就灰心喪氣了,不像伯父您還一片赤誠。”


    楊修哈哈一笑,但是語氣有些淡淡的嘲諷。


    荀彧看著楊修,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那你為什麽要來我這說那些話。


    德祖,你和我可不是一類人。”


    “確實,但是伯父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我不希望曹公上升的太快,起碼現在不行。


    現在開始做打算,還是能夠阻止曹公的,


    這一切還要靠伯父。”


    楊修聳聳肩。


    “馬上就會發生一件大事,伯父到時候就會明白了。”


    楊修不等荀彧答話,也是直接起身告辭,


    荀彧則是低著腦袋,他感覺許昌的水越來越渾了,


    楊修肯定和他父親楊彪不一樣,


    他對漢室根本就沒有忠心,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個答案直到半個多月後才有了答案,


    曹操的小兒子,


    曹衝重病身亡,


    曹操抱著他的屍體痛哭,


    對著幾個兒子大罵。


    “這是我的不幸,卻是你們的幸運啊!”


    荀彧什麽都明白了,


    蒼天啊,


    這就開始兄弟鬩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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