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迴到吳郡的時候,天上也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雪,


    他在會稽郡待了將近三個多月,也是終於在入冬前趕了迴來,


    這三個月也算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隨著張裕在會稽獲勝,


    各地也開始學習張裕的策略,一麵招撫,一邊鎮壓,


    恩威並施,再加上文字攻勢,


    各地要是陸續有山民投效,成為江東子民。


    但是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張裕演的那一出戲,


    富春縣令揪出了山越的不法分子,


    卻被張裕以違反法令懲處,


    這讓山民們也是明白了,官府確實沒有什麽目的,


    隻是為了讓他們從山裏走出來,擴充人口。


    後來更是有了獎賞,一些渴望安居的山民,


    直接舉報了有異心的同族,這引發了連環效應,


    山民和居民的信任加深了,害群之馬也被移除了。


    一直困擾著江東的山越問題, 也暫時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麵。


    而在柴桑的周瑜,也是擊敗了前來進犯的黃祖,斬獲頗豐。


    一切都是欣欣向榮。


    而在北方的曹操,也是在為著統一北方的最後一件事情努力,


    他要消滅盤踞在北方的烏桓。


    張家宅邸,


    “叔父。”


    迴到家宅中的張裕對著張允行了禮,


    然後摸了摸張溫的小腦袋。


    “有沒有想堂兄?”


    張溫則是把頭抽出,有些不滿。


    “堂兄,我已經十四歲了,不許隨便摸我的頭了。”


    “好好好。我會注意。”


    張裕哈哈大笑起來,古人對於自己的腦袋還是非常看重的,


    摸頭什麽的,那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更何況古人還早熟,張溫現在已經像個小大人了,


    但是他還是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關心。


    “堂兄,看起來是完好無損的。”


    “哼,我要是有問題,那還得了?”


    張裕拍了拍身上的雪。


    “我這種惜命的人要是都出了問題,那說明我這次的目的很不成功。”


    說到這,張裕挑了挑眉毛。


    “這次我幹的,叔父可滿意?”


    “太滿意了,甚至都有點過於鋒芒畢露了。”


    張允淡淡的笑了笑。


    “我現在就怕別人妒忌而暗害你。”


    “害我?我這種身份怎麽害我?”


    張裕不以為然,他也確實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是世家子,又是未來的孫家女婿,除非我犯下謀反一類的大罪,


    不然有什麽問題能置我於死地?”


    他看著張允,張允沒說話。


    “功高震主?這才哪跟哪?柴桑那位我可追不上。”


    “慎言,慎言。”


    一迴到家中,自己這個侄兒那叫一個口無遮攔,


    什麽話都敢說,


    反正明麵上不能說的,迴到家裏都要說一遍。


    “你既然考慮到了,為什麽不擔心?”


    “因為我沒野心啊,為什麽要擔心?”


    張裕聳了聳肩。


    “叔父,清者自清。特意去做些什麽,反而才會更可疑。”


    “不然,我幹嘛這麽早迴來,就是表明我不貪。我不貪功,也不貪權。


    這一點上, 無可指責。”


    “既然你早有定論,那我也就不擔心了。那麽你下一步準備如何去做?”


    考慮到山越被張裕一波騷操作傷了元氣根基,


    再想靠他們建功立業似乎也是不太可能了,


    張允也開始為自己的侄兒考慮出下一步了。


    “等,不著急。”


    張裕打了個哈欠。


    “叔父,現在內部的壓力都沒了。你說下一步還能去哪?”


    “你是說江夏黃祖?”


    “對,這黃祖不滅,終究是心腹大患,是杵在長江上的釘子。主公想必很快就會有計劃,


    慢慢等待就可以了。”


    張裕不僅僅是預測,其實也考慮到了真正的曆史,


    今年過去後,曆史上的孫權就對著黃祖發起了猛攻,


    擊敗並殺死了他,掠奪了江夏的人民。


    然而現在的自己沉重打擊了山越,減少了後顧之憂,


    等於是變相的推進了事件發生的速度。


    “那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為什麽要張家子弟往那邊靠了。”


    張允笑了笑。


    “托你的福,這次有不少人在會稽立下功績。


    不願意去冒險的,我也把他們盡數打發到附近了。”


    “叔父給他們加加壓力,讓他們都積極一點,富貴險中求。”


    張裕叮囑了幾句。


    “這次去了會稽的,不都是大有斬獲。他們看在眼裏不羨慕嗎?讓他們都有點羞恥心,不要做屍位素餐的人。”


    “那你倒是自己去說,讓我這個老人家勞累。”


    “我怕我罵人,而且我可跟他們沒感情。”


    說來也是好笑,原主人病懨懨的時候,


    還是這位叔父派人照顧他,張溫也常來看他,


    其他的同宗兄弟都沒人來看望過。


    穿越以後,恢複了健康,和他來往的也還是張允父子,


    張裕真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同時也很敬重張允。


    張家有很多代表人物,但是官場上的代表人物肯定就是張允,


    然而張允也並不因為張裕曾經是病人,而嫌棄他,


    相反還非常看重這名侄子的才華,


    硬要說起來,張允真的是張裕的貴人。


    “叔父既然答應了我,就把事情做到底。”


    張裕笑了笑。


    “我麻煩叔父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有,不過我不太明白你打探這些做什麽呢?”


    張允從桌上拿起一卷竹簡丟給張裕。


    “我不明白你調查這些人做什麽?


    尤其是長沙黃忠,他雖是劉表帳下中郎將,但著實聲名不顯,你為何要查他?”


    “叔父,豪傑起於微末啊。”


    張裕繼續看著竹簡,很快露出一抹微笑。


    “他有個兒子,還活著,那就好,那就好。”


    “你這話有點滲人啊,我都開始懷疑你的目的了。”


    張允苦笑一聲。


    “說來好笑,劉表的水軍大將竟然有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著實離譜。”


    不過你特意提到的諸葛亮,倒是有趣。他的嶽父是黃承彥,這可是荊州有名的士人。


    更有趣的是,黃承彥的妻子和劉表現在的夫人還是姐妹。


    這一來一去,諸葛亮都能和劉表攀上關係了。”


    張裕此時插話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他有這種身份,但是他卻不出仕,他到底在等待著什麽?


    好想招攬他啊。”


    “這似乎不太可能吧,光這一層身份,他也不太會投奔江東啊。”


    張允搖了搖頭。


    “你所調查的這些人都不太可能投奔過來啊。”


    “劉表死了,不就行了嗎?現在劉琦和劉琮的矛盾怕是都沒法化解了吧。”


    張裕收起書簡。


    “劉表一死,這荊州必定大亂。那時候正是從中獲取利益的機會。


    這些人叔父也記得替我送去書信,隻需要說我想和他們交友。


    給黃忠的書信加一句話,就說我會安排名醫過去,給他兒子治病。”


    張允疑惑的看了一眼張裕。


    “你怎麽知道黃忠的兒子生病?


    他突然明白為什麽張裕會冒出一句還活著。


    張裕則是眨了眨眼睛。


    “昨夜入夢,神人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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