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追出大殿,孫尚香已經不知去向,


    但是左右的侍女都是有眼力見的,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張裕連忙追了過去,就看到孫尚香對著一口井。


    這把他嚇得魂都沒了。


    “喂喂喂,你不要想不開啊!”


    他一把衝上去,把孫尚香拉迴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跳井啊。”


    “呸!誰要跳井。”


    孫尚香眼睛還是紅紅的,用衣袖擦了擦臉。


    “我隻是看看有沒有哭花了。你跟來幹嘛,看不上我,又何必管我死活?”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看不上你。”


    張裕歎了口氣,麵前這姑娘有點死腦筋。


    “我是真覺得我配不上你,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書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那你說我喜歡什麽類型?”


    孫尚香瞪了他一眼。“你都沒問過我,就說我不喜歡?”


    “你應該喜歡的是你兄長那一類吧。”


    張裕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我說的是小霸王,不是孫將軍。”


    “是啊,我小時候特別崇拜兄長。”


    被張裕提起往事,孫尚香也是一臉感觸。


    “可是我小時候崇拜和現在有什麽關係?你倒不如解釋一下你為何一直推諉?”


    “我不是解釋過了嗎?”


    張裕苦笑一聲。“我在大殿裏說的都是實話,也不全是口胡。倒是孫小姐你,難不成真的喜歡我?”


    “我遲早是要嫁人的,為什麽不找一個看的順眼的呢?”


    孫尚香此時也已經情緒完全恢複。“你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起碼會講故事。”


    “孫小姐。”


    張裕這次是真的樂了。“我拒絕與你的婚約,主要是我不想出仕,但是孫將軍和大都督明顯就是要逼著我出仕啊。我何德何能。”


    “為什麽不想出仕呢?”


    孫尚香睜著大眼睛。“如果你真的有才華, 為什麽要隱藏。我不覺得你是許攸一類的人物,你不是在歸隱,你隻是在逃避。”


    “逃避。孫小姐說的也許沒錯吧。”


    張裕跟孫尚香聊天也是比較放的開了。


    “就像我在大殿裏說的,貓不想抓老鼠, 其實也沒錯吧。”


    “可是你不是一隻貓獨活啊。”


    孫尚香看著張裕。“我也很想一輩子不嫁人,但是你覺得可能嗎?”


    張裕默然,他被孫尚香教育了,而且說的很有道理。


    其實他一直也就是在逃避,說著什麽隱居,其實還是擔心自己出仕之後, 恐怕不盡如人意,


    而且在這亂世之中,死亡的風險可比現代大多了。


    孫尚香見張裕沉思不說話, 最後又問了一句。


    “我很認真的問一句,我對你就一點沒有吸引力嗎?”


    張裕搖了搖頭。


    “小姐美貌非凡,不輸二喬。怎麽會對在下沒有吸引力。”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是清水出芙蓉,沒有什麽濃妝,


    更不必說孫尚香還是精於弓馬的運動型女子,這對張裕的吸引力,比那些大家閨秀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那不就是喜歡我,為什麽不承認?”


    孫尚香笑了起來,莫名的有些驕傲。


    “好好好,就算我是喜歡你。”


    張裕也樂了。“你可想好了,我可是好吃懶做的人,說不定以後還會打老婆,這樣的人你也要?”


    “打老婆?”


    孫尚香哈哈一笑。“你覺得你打得過我?”


    “這倒是個問題呢。”


    張裕起身。“孫小姐,氣消了,能和我迴去複命嗎?”


    “複命?說什麽?”


    “自然是和小姐你締結婚約,永結同心啊。”


    張裕心裏也通透了,如果避免不了,那就盡量讓自己滿意吧,


    和孫大小姐締結婚約怎麽也不算虧吧,如果用前世的屌絲心態來說,自己血賺啊。


    張裕和孫尚香一起走迴大殿,


    殿中眾人也沒有散去,都在等他們迴來,張裕這才確實明白了請君入甕這句話。


    孫尚香則是臉一紅,小跑到吳國太身邊,為剛才的失禮告罪。


    “無妨,一次落淚換一個佳婿也不虧。”


    吳國太很淡定,像是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她對著張允開口了。


    “以後就是親家了,互相扶持。成婚之日暫且不急,先把婚約定下。”


    “母親。”


    孫尚香臉更是羞紅,自己什麽都沒說,結果所有人都跟未卜先知一樣,讓她很是無奈。


    張裕則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隻是恭敬的行禮,什麽也沒說。


    周瑜此時開口了。


    “我不日將征討麻保二屯,張裕你到時候隨我一起,參議軍務。”


    “在下明白了。”


    張裕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結果,他對周瑜的安排也就沒什麽抵觸了。


    孫權對於這次婚約的促成也很高興,因為他知道張裕不管如何,確實是個人才。


    那番“國險而民附,賢能為之用”真是說到他的心裏去了,更不用說後麵還吹了一句“虎踞東南,睥睨天下。”


    “你先且隨公瑾從軍,立下功績。我再給你安排職位。”


    對於日後要成自己妹夫的人,孫權還是很上心的,兩人已經綁在了一起,是利益共同體。


    等到婚約的消息公布,這件事情就是板上釘釘。


    在場眾人又寒暄了幾句,張裕和張允三人也是告辭離去。


    隻留下寺廟內孫家一脈,孫尚香臉紅的和吳國太說著悄悄話,


    孫權則是走到了周瑜身邊。


    “虎踞東南,是不是太誇讚我了?”


    “仲謀不必謙虛。張裕所言,不無道理。”


    周瑜笑了笑。“經曆了連番內亂,如今的江東終於穩定下來。那麽下一步就必須向著荊州方向推進。劉表老邁昏聵,已經沒有了決斷的魄力。現在不動手進擊江夏,等他反應過來就來不及了。”


    “不錯,先平麻保,再定江夏。黃祖老賊,該去死了!”


    說到這,孫權也是心中一口悶氣,


    孫家屢次攻打江夏,頗有斬獲,但總是未盡全功。


    這個未盡全功自然就是落在黃祖頭上,三年前就曾經把黃祖打的大敗,但是沒法破城,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後來因為內部的問題,孫權也不得不放棄對外征討,


    現在這口氣迴過來了,討伐黃祖這件事情就必須要提上日程了。


    “先定麻保二屯,再議征討黃祖。平而複叛,這次不能留漏網之魚了。”


    麻保二屯的賊人,因為一直沒有抓到首領,所以哪怕每次打散了,幾個月後就會又成了氣候,成了一塊心病,這一次周瑜要做的就是一勞永逸。


    “探子已經打探到兩個賊人首領的具體消息,這一次他們插翅難逃。”


    “辛苦公瑾了。”


    “應該的。”


    周瑜笑了笑,告退而去。


    孫權的表情則是異樣了一下,然後又變迴原樣,


    然後笑眯眯的加入了母親和妹妹的悄悄話。


    張裕和孫尚香的婚約就這麽定了下來,除了孫尚香哭了一次,連點波瀾都沒有翻起來。


    現在的張裕也不能再像個隱士一樣住在郊外了,他搬迴了叔父張允的宅邸,


    而他的叔父現在正忙著那些繁文縟節,並將消息一一通知出去,


    比起張裕這個未來新郎官,張允反而是上心的多。


    先定下婚約,等到張裕及冠之時,再大行婚事。


    這些細節張裕也就由著叔父去做了,他現在就想著怎麽在戰場上保命,


    他可是不會低估戰爭的危險性,他怕的不是兵敗被殺,他怕的是莫名其妙的死。


    比如說流矢,本意上來說就是人在戰場上,突然冒出來一箭射中了你,


    這怎麽可能是無意的嗎,肯定是衝著你來的啊。


    周瑜中過流矢,關羽中過流矢,龐統直接被射死了。


    不過張裕畢竟是世家子弟,他委婉的表達這種擔心,他的東漢好叔父張允很快就給他弄了一副輕甲,雖然隻是牛皮的,但是也讓張裕安心許多。


    孫尚香也派人過來,說要給他弄一副鐵甲,被他直接拒絕了。


    雖然妹子的心意是好的,但是傳出去太不好聽了,


    可以吃軟飯,但是讓人知道吃軟飯那就不行了。


    接下來的幾天混了混日子,倒是沒有人再打擾張裕了,


    不過,很快,周瑜的信件就到了,叫他準備好行囊,要出征了。


    他們的目的是擊破麻保二屯,然後在豫章郡休整。


    豫章郡的郡治在南昌縣,也就是如今江西南昌的前身,明朝時寧王造反的地方。


    豫章郡本來是劉繇的下轄地,後來劉繇兵敗病逝,豫章太守華歆舉郡歸降孫策,


    江東因此也獲得了一個位置不錯的戰略要地,


    豫章郡向北可攻江夏,向左可攻長沙,


    在以前,劉表還能和江東扳扳手腕,雙方在豫章的邊境打的有來有迴,


    但是劉表老了以後,沒有什麽進取之心,就開始攻守易位,


    荊州無時無刻麵對著來自江東的騷擾。


    孫家沒事就打江夏,打黃祖,打一次贏一次,唯一真要說吃虧,那就是戰死了一個淩操,被甘寧一箭幹掉。


    張裕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把牛皮甲穿在身上,就去軍中報到了。


    本以為會見到一堆東吳名將,後來張裕才發現自己是想多了,


    隻是平定麻保二屯的賊寇,根本就不需要那麽多人集合。


    其實這個任務本來是丹陽太守孫瑜的事情,但是麻保賊寇人數眾多,孫瑜覺得自己兵力不夠,


    於是就向孫權求援,孫權征詢了周瑜的意見,


    周瑜大手一揮,幹就完事了,我來幫忙。


    周瑜的部隊屬於機動部隊,相較於其他將領駐守要地,他的隊伍就是在長江上漂,精銳救火隊長。


    當然,周瑜的出兵也是考慮到了麻保的戰略意義,


    麻保二地的賊寇背後的支持者是江夏黃祖,也就是荊州劉表。


    所以每次平定了麻保二地,數月後就會重新成了氣候,這地方其實就是黃祖丟在外麵的橋頭堡,惡心孫家,消耗孫家。


    想了想這些,張裕也是推開中軍大帳,周瑜此時正在聽著手下小校匯報消息,看到張裕來了,才讓他們退下。


    “見過都督。”


    “不必拘禮,我拉你從軍,不知你心裏可有怨氣?”


    周瑜笑眯眯的看著他張裕,問出了這麽一句。


    要不是知道周瑜確實是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張裕都懷疑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被殺。


    他索性也就實話實說。


    “怨氣倒不至於,隻是我性子憊懶,又怕死。”


    “所以你才想做一個隱士?”


    “算是這麽個道理吧。”


    張裕這時才發現中軍大帳之中有個小板凳,這讓他愣了一下。


    “坐吧。”


    周瑜笑了起來。“你找人打造的小板凳早就出名了,雖然是於禮不合,但是確實坐著舒服。隻要端正姿勢,也不會有什麽不雅。”


    聽到這句話,張裕也不得不感歎,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是挺開明的,接受能力很強


    還沒有後來那種腐儒言官,所以就算有一些驚世駭俗,但是也不會被當成怪胎。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裕坦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可不習慣跪坐,那種姿勢不累嗎?


    周瑜看著張裕坦然一坐,摸了摸下巴。


    “張裕,對於這次討伐麻保二地你有什麽看法?”


    周瑜對張裕還是秉持著一種嚴謹的態度,他可不管流言怎麽說的,孫權是如何看重的,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都督,在下沒有什麽看法?”


    “嗯?”


    “此去必破之,我能有什麽看法,隻需要斬草除根就好。”


    麻保二地的賊寇其實還是有一點山越性質在裏麵,


    山越就可以理解為江東的“南蠻”,他們生命力堅韌,能在山野中生活,像打不死的小強。


    “如果能把領頭的抓住剁了,數年內他們不會再有氣候。我們也可以放心進軍荊州。”


    這都是後世貼吧大佬的分析,張裕掏出來用也是一點都不臉紅。


    “看來我確實輕視了你呢。”


    “都督客氣了,我隻是紙上談兵,你讓我親自動手,我什麽都幹不好。”


    張裕連忙擺手,他可不想擔當重任,混混日子就好了。


    “那你從軍什麽都不幹嗎?”


    周瑜也是看出來張裕想摸魚了,反問了一句。


    “我可以去搞後勤,幫都督清點糧草,我計算很好。”


    “怎麽個好法?”


    也沒聽說過張裕還有計算這種才能,他饒有興趣的看向張裕。


    “在下不需要算盤。”


    “心算?”


    “在下有自己的辦法。”


    聽張裕這麽說,周瑜猶豫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信你一次。你暫為後軍督,清點糧草器械。”


    “在下定不辱命。”


    張裕滿意的點點頭,果然不管什麽時候,數學才是最有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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