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彼此都有興趣,何不過過手呢?”一個蒼老且帶著氣憤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大廳之中,這一嗓子傳出來,讓屋子裏所有的人驚訝不已,整個屋子的空氣頓時冷了下來。


    屋內的眾人一起朝門口看過去,卻發現在屋內門口處此時站著一群人,其中領頭的是一位麵容蒼老、衣著華貴的婦人,在她的身後,則是一群年齡各異、衣著各色的後輩。


    “你是什麽人?!”屋子裏麵,本來笑著聊天的醴陵侯焦左此刻十分生氣,院子裏有王爺所帶來的護衛的,這個婦人卻帶著一群人起來此處,說話也是陰陽怪氣,充滿的不善之意。


    “老身是誰?還輪不到你來問!老身倒是想知道,你們是誰?!”顯然,麵前的這位老婦人肯定是嶽家裏麵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


    陳時見此情景,便示意焦左安心的坐下,然後便任由嶽家家主嶽利群來處理此事。


    “大姑,你怎麽來了啊,你這是幹什麽啊。王爺和侯爺來咱們這裏,也是想和嶽家友好解決的啊。你就別摻和了。好不好?”


    “你這混賬東西,竟然如此和長輩說話?!竟然還說老身瞎摻和?!難道真要難道兄弟骨肉相殘,你才會罷手嗎?!”老婦人顯然十分的憤怒,她的口氣裏充滿的傷心和指責,對嶽利群說起話來也是毫不客氣,絲毫沒有什麽尊重可言。


    “大姑娘,此事乃是我們幾位族中長老和家主共同商議的,大姑娘你畢竟沒有參與議事的資格。還是請迴吧。”在場的一位族老見嶽利群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便出言阻止對麵的老婦人繼續糾纏,以免影響到今天和陳時商談之事。


    “放屁!你們這些族老和他要賣我們嶽家,我們都是嶽家人,憑什麽不能阻止你們這些人無賴下作、見不得人的勾當?!”情緒激動、說話刻薄的老婦人此言一出,身後的眾人都不禁也都開始七嘴八舌的插嘴起來,一時之間,大廳之內仿佛是亂糟糟的菜市場一般,什麽樣的聲音都有。


    “安靜!”隨著嶽利群的一聲高喝,屋內起哄的人一下子就消停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亂哄哄的,很多人也都瞪著眼睛看著他,要說些什麽。


    “各位族人,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嶽字,我身為嶽家的族長,自然會帶著嶽家往正路走,若是坑害大家,對我個人來說能有什麽好處?!”嶽利群大聲的和屋子裏的族人們解釋起來。


    陳時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看著這一屋子人在那裏起哄架秧子一般的吵鬧著,麵無表情,誰都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著什麽。


    “我繼任族長這麽多年了,的確是做的不好,甚至還丟失了家族的寶貝,可是,直到今日,我仍舊沒有放棄尋找的希望。剛才我也在和王爺商議,把之前我爺爺送給朝廷的那把青銅戈借迴來,想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有些意料之外的效果。各位家人,我嶽利群就算在無能,也不會拿咱們闔家上下幾百口子的性命去冒險的啊!至於孟偉,當初將他開除出門,大家也都是知道原因的。若是大姑姑你不服氣,盡可以再重新召集長老們聚到一起,看看是不是我這個侄子在裏麵安了什麽壞心思!但是,我必要說說明一下!那就是嶽家的家主,永遠不可能由他這樣一個動不動就想造反奪權的人來做!就算是我的親爹,死而複生,我也不會同意!”一直以來讓陳時都覺得和顏悅色的嶽利群此話說的斬釘截鐵,格外的堅決!


    “嶽利群!你口口聲聲說你為家族著想,那這些朝廷的人是怎麽迴事?!他們為什麽來?你從昨天開始就低三下四的搖尾乞憐,簡直是丟盡了我嶽家的臉麵!你還有臉說你多辛苦!一切事情皆是因你而起!”被嶽利群稱做大姑姑的老婦人率先不滿的反擊迴來!


    “大姑姑,王爺來,就是因為孟偉來的!嶽孟偉如今在北溪國做了將軍,還在那邊破壞了大夏和北溪國的合談。這樣的罪過,是要涉及到我嶽氏全族的名聲的啊!”


    “大夏和北溪國合談,他一個小小的將軍如何有能力破壞?!這就是個借口!”一個站在人群中的嶽家人此刻大聲的嗬斥著嶽利群,對陳時幾人也是橫眉冷對的樣子,完全沒有絲毫友好可言!


    聞聽此話,醴陵侯爺焦左立刻就要站出來和這些人對著幹,卻被陳時攔了下來,此時,大廳的外麵匆匆跑進來一個護衛,悄悄的耳語陳時,護衛們都已經站在了院子裏,隻等陳時一聲令下,便會朝這些嶽家的‘造反派’動手。陳時點點頭,又搖搖頭,一直也不說話,就這麽讓護衛站到一旁,看著這些嶽家人內鬥。


    “各位族人,嶽家要團結一心,才能成為大事。老祖太良公為什麽要指定由每一代的族長保管鑰匙?又為什麽讓族長把鑰匙就放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這些年我算是想明白了,那就是因為他老人家在時時刻刻的提醒我們,要團結啊!要心裏向著嶽家,不能總惦記著反對嶽家,若是鑰匙丟了,那就隻能是嶽家的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你們想一想,發生這個事,對誰能有利?拿到鑰匙,就能學到‘武庫’內的東西,可是,外人如何學?隻有咱們嶽家的人才知道‘武庫’的秘密,才有機會將其中的絕學據為己有啊!”


    “你放屁!你現在當著大庭廣眾來說這件事,這些外族人不就知道了嗎?朝廷和皇帝知道了,那我們還有什麽好處可言?!”這位大姑姑再次快速的反駁起來,陳時此時越來越想笑,他端起茶碗,喝了口熱茶,又讓下人端來一盤點心,就這樣一口點心一口熱茶,看著嶽家人在相互的對立攻擊。


    “姑姑啊,我不和王爺說實話,人家哪會同意將青銅戈借給我們啊?!”嶽利群此刻覺得十分委屈,說起話來也是帶著鬱悶的口氣。


    “胡說!那青銅戈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怎麽能說是借?!再說了,就算是借,這不也是應該的嗎?我們也沒造反!”這話說的,一下子就把嶽利群給氣的無語了。對著這位姑姑指指點點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哈哈哈。大姑娘,你這是什麽理由啊!咱們嶽家光明磊落,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往迴要的理由啊。再說了,朝廷幫助咱們,這也的確是個人情啊。你怎麽能如此的不講理呢。可不要被你身後的小人給挑唆了啊。挑撥離間一直可是家規所不允許的啊!”一位家族長老此時開始反擊起來,譴責著這位嶽家的大姑娘不要做錯事才好。


    “胡說!你們自己拍著良心說,你們是不是要把‘武庫’的東西送給朝廷,換取你們的富貴?!是不是?!”大瓜娘此時大聲的嗬斥著嶽利群幾人,恨不得把這幾個人都像踩臭蟲一樣,踩到腳底下去。


    “大姑姑,我哪能這麽做啊?這剛才一直在說呢,借來青銅戈是要咱們自己用呢。王爺要的不過是咱們說句實話而已。再說了,也要和嶽孟偉劃清界限啊。否則.......”


    “否則什麽?你們是同宗同種的兄弟,他縱然有千般不是,如今也已經流落在外了。難道還要整死他不成?!怎麽,你就這麽容不下一個這樣的兄弟嗎?看來,一定是這群狗官給你了什麽好處!高官厚祿吧?!是不是?!”老婦人說話越來越激動,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說什麽,也不懼怕陳時和大夏朝廷一樣。


    老婦人這一次說話直接牽涉到了陳時和朝廷,這一下,就把嶽孟偉和兩位族老三人給頂住了。本來嘛,昨天,嶽利群就一直在壓著自己對嶽孟偉的憤懣,一直在和陳時陪著笑臉,希望能夠把嶽家在此事中的影響降低到最小,結果,今天,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完全化為烏有了。


    這一下,嶽利群三人立時都慌了。老太太這麽一作妖,算是把陳時和朝廷都給得罪了。這接下來,還怎麽談啊!


    “哈哈哈。來人,把本王的青銅戈拿過來,讓這些嶽家的反骨們都見一見,認一認!”陳時此時哈哈大笑,絲毫不在乎老婦人的反應,就隻是讓人拿出一直帶在身邊的青銅戈。考慮到青銅戈是皇帝老子賜給自己的,所以,陳時一直都是十分謹慎的帶在身邊。


    隨著陳時的一聲吩咐,護衛很快就把陳時放在四馬房車內的青銅戰戈取了過來。青黑色的戈身,閃著亮光的戈頭,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過去了。


    青銅戰戈自打到了陳氏皇族手裏,一直就被保養的非常好。無論是前任主人皇帝陳丹江還是現在的主人陳時,都把青銅戈當做是皇帝禦用的,可以一直傳下去的寶貝。因此,一直以來,都很珍惜的使用。對陳時來說,上戰場,還是用自己那把起名“五百金”的近戰馬槊更順手些。


    “就是這把青銅戈了,無論是外形還是份量,都沒的說!簡直是天下武器中的極品啊!”陳時迷戀的扶著青銅戈的青圈色身杆,把漂亮的青銅戰戈往地上輕輕一拄,地麵頓時發出“噔”的一聲悶響,足以證明這把青銅戈份量不輕。


    “這便是我先祖給你陳家的那把戰戈?”隨著那位姑姑一起前來的隊伍中,一個人高聲向平靜的陳時問到。


    “這把戰戈是本王從大夏王宮親自帶出來的,而且,父王已將它賜給了本王。所以,這把戈就是本王的兵器。你問的話,本王不眀白。”陳時看著問他的人,毫不猶豫的迴答。


    “王爺,你當著我嶽家眾人的麵拿出戰戈,你這是什麽意思?!”老婦人大姑姑對陳時生氣的責問到。


    “戰戈是我的,我想拿出來就拿出來,我想收著就收著。”陳時戲謔的迴答著對方,並沒有以往的客氣或拘謹,而是充滿了不屑和隨意。


    此時,嶽利群和兩位族老卻並不在意陳時的語言和態度,而是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陳時手中的那把戈。此時,嶽利群的心裏對自己的這位大姑姑充滿了怨念,也對在場的眾位嶽氏族人升起了一些反感。本來自己和王爺已經談的差不多了,結果,如今這麽一折騰,王爺雖然臉上滿是不在意,可是任誰都看的出來,他已經開始不高興了。


    “你……!你這是在和老身、和在場的所有嶽家眾人為敵!”


    “啊!是,為敵就為敵吧!我不怕啊。你們能吃了我嗎?還是說,你們打算把我抓起來?把東西搶過去?”陳時就這樣笑嗬嗬的,對眾人說到,絲毫不在乎對方眾人的不滿和氣憤。


    “都煩躁了吧?是不是想對我動手了!還是說,你們沒有膽子?其實,你們隻是在雷聲大雨點小!你們都是一群想造嶽利群的反,卻沒膽子幹的人!如今,嶽利群想借用戰戈開“武庫”,沒有問題啊!本王同意!但是,本王有個條件!”說著陳時便笑嗬嗬的看向了一直在對戰戈垂涎欲滴的嶽利群嶽家主。


    “王爺有何吩咐,但講無妨,嶽某一定竭盡所能,全力以赴!”


    “本王的要求就是,將來一旦打開“武庫”之後,絕不允許在場的這些“造反派”進入其中學習修行!一群隻知道造反的輕浮家夥,就算學上一輩子,也隻會糟蹋了老祖宗傳下來的好東西!!”陳時的心裏對眾前人的反感和厭惡,此時,已經越來越濃,這讓陳時覺得嶽家這些人,其實還真是不怎麽樣啊!就像嶽利群所說的那樣,都想著岀去追求名和逐利,哪裏還有什麽安靜心思在山莊裏修行呢,將來若是真的出去,在江湖也好,在軍中也罷,都隻會是淪為爭鬥的犧牲品。


    “還有,你們跟著嶽孟偉廠是沒有途的。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們眼中的那位英雄,嶽孟偉和當今的北溪國皇帝,那位誌比天高的蕭國主,他們已經在琢磨要和草原蠻族結盟了!”陳時麵對著眾人,直接放出了大雷。


    “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們嶽家就會名聲大振,名揚天下了!到時候,就算你們人人都會“武庫”中的絕學,也沒有用!天下人的悠悠眾口,一定會讓你嶽家名垂青史!哈哈哈!”


    “你胡說,不可能!嶽孟偉雖然不出息,可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草原蠻族,那是我們太良公當年驅趕出去的手下敗將,是我嶽家的死敵!當年賀蘭山下,我先祖太良公帶著將士們浴血拚殺,才換迴來的天下安寧!嶽孟偉是知道此事的!”大姑姑此時對陳時斬釘截鐵的說道,話語中充滿了對那位嶽孟偉的信任以及對陳時的諸多懷疑。


    “本王已經懶得和你們解釋了,你們也無須和本王諸多說辭!本王今天隻有一句話放在這裏,你們都聽好了!本王隻給你們一天時間,一天之內,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本王不是嗜殺之人,但你們若是執迷不悟,仍然和那嶽孟偉勾連,仍然和北溪國藕斷絲連,那本王就隻能將你嶽家全族遷離東京城!從此之後,大夏境內,大夏史書,都將視你嶽家為叛國宗族!”


    陳時此時說話,越來越陰冷,越來越狠厲!


    “你敢!?”一位嶽家族人大聲的喊道,並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似乎想對陳時動手。


    陳時絲毫不在乎他的行動,而是冷冷的看著他,並不擔心任何事一樣。


    “你看我敢不敢!?本王說到做到!本王是大夏國的皇子,也是渤海郡國一地之主!若是戲言,如何治國理政!本王告訴你們,本王最恨的就是叛國殺害自己人的叛徒!用自己人的血換富貴前程,見一個,殺一個!”


    陳時越說越氣憤,就這樣,毫無憐憫的警告著在場的所有嶽家人!


    “安民,你要幹什麽!?”見那個越眾而出的嶽家人在向陳時走近,嶽孟偉立刻冷聲的問道。


    “我要殺了這個畜生!”說著,被稱做安民的家夥向陳時揮拳而出,拳聲帶著風聲,直奔陳時心口而來,顯然,此人是對陳時恨極了!


    陳時卻是絲毫不慌不忙,就這樣站著,似乎在等著拳頭打到身上來一樣。


    “住手!”被稱做大姑姑的老婦人高聲的喝止著,顯然,她也發現了不對勁。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陳時身邊的嶽孟偉卻是左手一把抓過陳時手中的青銅戰戈,一個用力猛刺!


    “噗”的一聲!青銅戈刺入安民的胸口,戰戈的尖刺就這麽直直插入的你的心髒,不帶一點猶豫,穩、準、狠!


    這一舉動,頓時讓屋裏所有人都驚呆了!唯有陳時和焦左,彼此相視,其中心意心照不宣。


    “啊!”隨著大姑姑一聲驚訝,所有屋內的人盡皆知曉了家主的意思,都被嶽利群的舉動嚇住了。


    “要隨嶽孟偉造反嗎!?還想刺殺當朝皇子!你們打算幹什麽!?讓嶽家遺臭萬年嗎?!大姑姑,這些人可都是你老人家帶進來的!”


    卻見那位大姑姑此時已經被嚇得一聲不吭,麵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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