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邊老鴰叫聲響起,遠處陸陸續續有了幾聲同樣的迴應。


    接下來,站在高處的陳時,就看四周的士兵們像是得到了信號一般,悄無聲息,飛速的靠近院牆,然後便是三個一夥,兩個一幫的,唰唰唰,爬上高牆,跳進了院子。


    很快有人開了門,陳時便從高處下來,朝著敞開的大門走去。李雲瑞、焦左、老道士、護衛頭子李強都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當陳時走到院子大門口時,就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士兵,牽著狗,正在這裏靜靜的等著,很顯然,他此時不能進去。


    “帶著狗,怕狗受傷,此時不能進去。”李強此時適時的給陳時講解。


    “嗯。狗按你的待遇給錢!”陳時朝著帶狗的士兵囂張的說道。一個二愣子的形象活生生的就出來了。


    真他媽是三傻子啊!真他娘的會收買人心啊!陳時身後的眾人心裏齊齊的讚歎道。


    誰會帶兵?!誰會打仗?!焦左和李雲瑞,一個是老爹帶兵打出了侯爺爵位,一個是自己帶兵,還打過侯爺!兩個人都無數次的覺得自己帶兵肯定比這個傻子強!但是今天,兩個人還真的就覺得,自己似乎才是傻子!


    “報大都督!裏麵抓住了五個,四個在房子裏,一個在地窖裏,地窖裏麵有不少東西,留了兄弟們在看著!”出來報信的人是隊長,這家夥見陳時出手大方,於是便想著在陳時麵前露露臉。


    “好!大家幹的好!走,去看看!”陳時聽到此處,高興不已。便率先走進了院子,後麵的人也都緊緊跟上。此時,帶狗的年輕人也跟在後麵不遠處,進了院子。


    “人都在此!”見院子的一處跪著幾個人,陳時便興致勃勃的走到了跟前。押著俘虜的士兵們見老大過來,立刻把幾人壓得更緊了一些。


    “焦將軍,要口供!”陳時對身邊的焦左下了指示。


    “遵命!”焦左此時神情嚴肅,立刻站了出來,一揮手,士兵們便押著俘虜跟在他身後,找地方逼供去了。


    “去地窖!”隊長聽到陳時親自對自己下令,高興的不得了,立刻前麵帶路。


    “我怎麽看你像過年一樣啊?”陳時笑嗬嗬的問著自己前麵的這位‘馬前卒’。


    “跟著三皇子您出來,都是好事兒!自然就高興啊!”這位隊長一看就是個老兵油子,說話自然也就沒個拘束。李雲瑞有些擔心,陳時未必能拿出這些人。


    “少整那些花活吧。醜話說前頭,我定的規矩別越線,肯定虧待不了大家夥!否則的話......隨時可就換人了啊!”陳時看這個隊長,就知道他在這支隊伍裏,應該是有些威信的,起碼隊伍的士兵們應該認可他。


    “一定做到!違令者,任您處置!”隊長聽到陳時那麽認真的囑咐自己,就知道,自己伺候的這位皇子,絕不是所謂的‘傻子’,也絕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泥菩薩’。


    李雲瑞看到此處,心裏不僅暗暗讚歎,這孩子,或許真的是天生的武將胚子!不對,這是,心裏有了帝王手段啊!


    地窖裏,牆上的海碗牛油燈已經全部點燃,每隔幾步,便是一盞,整下地窖被照的亮如白晝。


    陳時和幾人在地窖裏麵慢慢的走著,他的臉上露出了抑製不住的笑容。地窖的空間不小,一個個貼著封條的大箱子羅在一起,有的三個,有的兩個。陳時一邊慢慢的走,一邊在心裏悄悄的數。


    “這些箱子裏麵,應該就是贓銀了吧。”陳時和身後的舅舅說道。此時,老道士看著這些銀子也有些感慨,這得是多少錢啊。


    “舅舅,還得讓大家找!肯定會有賬冊,有其他的東西!”


    “對!那我讓幾個人下來清點一下!”


    “好!”


    兩個人三言兩語便定下了步驟。陳時也不再查看,幾個人便轉身出了地窖,再次來到院子裏,李雲瑞便去安排他的事去了,留下李強在地窖這裏看著。


    看到不遠處牽著狗的那位年輕士兵,陳時朝他伸了伸手,年輕人牽著狗跑了過來。


    “讓人給我和老前輩找把椅子來。你帶著它,就在這兒,陪著我們。”陳時絲毫不因為對方比自己年紀大一些,就怯於發號使喚,上位者的尊嚴已經在他的血脈裏開始奔流洶湧。


    “是!”年輕人按照指令去做了。陳時和老道士此刻便開始閑聊著。


    “你這樣帶兵,著實讓我老頭子有些驚訝啊。”老道士對陳時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裏,心裏不知該如何評價。


    “無需評價。我記得書裏麵說,當差賺錢,養家糊口!互相成全而已。”陳時笑嗬嗬的對眼前的老前輩解釋著。


    “說起來,您老也別見怪,我這也是迫不得已。”陳時和這位老前輩解釋著自己把他帶著自己身邊,防備的意思顯而易見。


    “嗯。看到這些,我已經明白了。那下麵的,就是你說的他們騙來的錢嗎?”


    “應該是,但我也不確定還有沒有別的東西!錢多了,什麽都能幹啊!真要是造反,也不是不可能!”陳時的心裏始終有些擔心,他既希望事情大一些,這樣自己就可以立下大功勞,也希望事情別朝著自己擔憂的方向發展,如果事情鬧大了,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焦左在帶人審訊拿口供,李強在看著地窖裏麵的人清點東西,李雲瑞在帶人地毯式搜查著整個院子。院子裏的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唯有陳時和這位老前輩,悠哉悠哉的閑聊著。此時兩人已經有了座椅,懂事的“狗頭士兵”還給兩人找來了一張茶桌,把整個院子裏最閑的兩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大人,這是供詞!”最先迴來的是焦大將軍,他把那幾個人審了個遍,拿到了供詞。


    陳時接過供詞,遞給他一杯茶,自己便開始細細讀了起來。焦左則慢慢的介紹著。


    “這五個人隻說自己是清河會的,卻不承認自己有別的身份。他們說這些錢是他們老板讓自己看管的,是越州百姓借給清河會的錢。我聽了口音,不是本地人,反而是湘贛一帶的口音。”


    “崔家是那邊的吧?”陳時的心裏對這些人有些不爽了,冷冷的問道。


    “對!但這些家夥不承認,就定不了方向!”焦左有些懊惱,自己審問了不短的時間,卻沒拿到有用的供詞,這讓他有些尷尬。


    “沒事!我來。把他們帶過來吧。”說著,陳時把供詞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慢慢喝了起來。焦左則是立刻去提俘虜了。


    五名俘虜,一字排開,雙手後綁著,跪在陳時的前麵。俘虜們的身後,則是站著押送的士兵們。


    陳時就靜靜的坐著,也不說話,看著幾人,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來來迴迴的看著,一言不發。


    “老前輩,您在這,見血不方便,不合適的。”陳時想了想,對老爺子說道。


    “沒關係,你盡管動手。我也想看看,放心,我絕不多嘴!”老爺子絲毫不在意,他對陳時越來越好奇。


    陳時聽到此處,不再說話。他輕輕的站了起來,走到跪在左手第二的人麵前。


    “請問,你是他們的頭兒嗎?”陳時蹲下來,像陌生人問路一般,輕聲而客氣的問道。


    “公子,我們就是賺點辛苦錢啊!我們負責看院子啊!”那人開始聲淚俱下的帶著哭腔,仿佛是被嚇壞了一樣。


    “請問,你是他們的頭兒嗎?”陳時也不著急,換了個人,再次像剛才那樣,輕聲而客氣的問道。


    “你若不是,你告訴我誰是,我就......讓你死的痛快點,你看如何?”陳時輕輕扶起這個人的下巴,兩個人的眼睛,四目相對,對方看到了陳時的眼神,冰冷、冷漠、無情,似乎在剛剛的一瞬間,這個年輕人的所有意思都傳進了自己的心裏。


    “我對壞人沒有愛心,也沒有耐心。一......”陳時的冰冷在此刻體現出來,毫不掩飾。跪著的人也明白了,數到三,便是極限。


    “三......”沒有數二,陳時直接就說了三,然後他讓士兵把剛才的人從這幾個人中拉了出來,拉到幾人的對麵。


    “先砍下他的耳朵!一隻一隻,慢慢的......不要一下子,太快


    了啊!”陳時用右手比劃著,讓士兵清楚的了解自己的意思。


    “是!大都督!”冷酷而聽話的士兵拔出長長的腰刀,正要準備對哭泣不已的俘虜動手,陳時卻打斷了他。


    “等一下!你用那麽大的刀幹什麽?有沒有小刀?吃肉的小刀?!”陳時惡魔而變態的形象一下子便顯露無疑。此時,無論跪在地上的俘虜還是站在旁邊的士兵,心裏一下子便有了惡心想吐的感覺。


    “大人,求求你啊,我說,我說啊!”跪著的俘虜已經受不了了,他的心理在崩潰。


    “你要說?能保證不撒謊嗎?”陳時禮貌的問道,他現在腦子想到的是自己的二哥,那位陳鬱二皇子,他的優雅,是不是就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呢?


    “我保證不撒謊!我發誓!我發誓啊!嗚嗚嗚......”


    “那你說,那我割誰的耳朵呢?他們幾個,誰最怕死呢?”陳時繼續發揮著他的變態,仿佛自己已經化身為二哥陳鬱。


    “他!他是心腹!他知道的最多啊!”痛哭流涕的家夥似乎看到了希望,便搖著頭,把腦袋指向了俘虜中最右邊跪著的人。


    “你出賣老子!操的!娘希匹!老子不會說的!”那人見自己被供出來,便狠狠的罵著,似乎絲毫不害怕被陳時等人逼問。


    陳時一個示意,焦左立刻帶人把剛才這個怕死的家夥帶到別處去審訊了。看來,那怕死的已經家夥決定了,要出賣自己的主子。


    “別急啊!”陳時對嘴硬罵人的心腹,保持著客氣和理智,卻反而對其他不說話的人,開始挑選起來。每當他站在某個人麵前時,那個人就會瑟瑟發抖。


    “我說!我全說!饒了我吧。老爺!”當陳時反複站在其中一個人的麵前三次時,那家夥終於扛不住了,終於突破了自己的底線,決定招供!


    “割下左耳,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也許會饒你一命!”陳時見他求饒,想了想,便下令,此時士兵們立刻把他也拉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老道士,此時越看越覺得有意思。這個小家夥,這是在玩心理戰嗎?兵不血刃,已經拿下了兩子。


    “剛才問你,你不迴帶!現在再問你一次,你是他們的頭兒嗎?”這次的陳時問話,口氣已經沒有了客氣,展示出來的都是赤裸裸的冷漠和敵意。


    “一......”


    “我排二。他是頭兒,他叫崔九,他是從那邊過來的。我不是!我......我是雇來的!大爺!我把我知道都告訴你們!留我一命啊!大爺!”


    “排第二的人,是雇來的,這聽著有點......”陳時蹲在這人的麵前,似乎在矛盾,似乎在懷疑,臉上的表情時而放鬆,時而糾結。


    “老前輩,你信嗎?”陳時扭過頭樂嗬嗬的問道,他似乎才想來,身後還坐著個老爺子。


    “我不信!”


    “剁了他的手!”陳時蹭的站起來,後退幾步,坐到椅子上,臉上滿是憤怒和冷酷。


    “啊!”俘虜的慘叫聲傳來。原來,還沒等陳時坐穩,俘虜身後的士兵已經出刀,速度快的匪夷所思,顯然,這家夥早就期待動手了。


    “加五兩!”陳時笑嗬嗬的伸出右手大拇指,給了一個“你很好”的讚揚。


    那士兵從俘虜的身後拉扯了幾下,那隻斷手才從繩子裏被拽了出來,被扔到其餘兩人的麵前。而痛苦嚎叫的家夥,則是滿地打滾,他的胳膊上,身上都是鮮血,汩汩流出的鮮血,順著胳膊上的斷口,噴濺的到處都是。


    “這五兩給冤了。你這活幹的,埋汰了啊!”陳時看著這人滿地打滾,卻仿佛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一樣。


    “別!我改!”說著,這士兵竟然伸出一隻腳,直接朝著受刑者的斷臂處,狠狠一下子踩了下去。


    “嗷......”受刑者痛苦的發出叫聲,很快便不動了。


    “暈了......”那士兵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顯然,他的做法是達到效果了,胳膊不動了,血也不到處噴了,這下子,的確不埋汰了。


    “不錯!這才對嘛!剛才刀出的也利落!”


    “謝三皇子誇獎!”老油子士兵立刻得寸進尺,抱拳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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