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後,城中的魔教子弟已經全數被斬,這些人都是傀儡,所以不會被當做俘虜。


    大楚中軍已經開始打掃戰場,已經是下午,偏近傍晚,太陽已經在那西邊的山頭上。


    “不知,四老能否勝那紫秋劍聖。”


    風翎盤坐在城頭,望向鳳凰山脈深處,她看不透,所有有些擔心。


    “風姑娘,先前你說之事?”


    一襲白衣落在城頭,他緩緩地問道。


    風翎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都講給寧方舟,寧方舟不語,右手不停的撫摸劍柄。


    “九年前的劍?風姑娘,你可確定?”寧方舟不語許久,可是一開口,問的卻不是寧塵。


    風翎點了點頭,“我不會看錯的,還有,別一口一個風姑娘,像以前一樣,隨我阿姐叫就好了。”


    說起舊事,寧方舟已經開始不再避諱,他沒有說道:“行,我還有些事情,需要找一下風叔叔,你也不必有愧。”


    說完,就離開了城頭。


    …


    ………


    秘閣之下。


    寧塵又迴到了下來的地方,樣子看著有些生氣,憤怒的說道:“這風家地宮是誰設計的?”


    不錯,迷路了。


    寧塵除了劍氣通道,可是卻轉來轉去,都迴到了劍氣通道的出口,索性,他又沿著劍氣通道,來到四層密室,又沿著通道,來到了秘閣之下,原路返迴。


    “這裏上去,又禁製?”


    寧塵運氣,沿著通道網上飛,根本沒有什麽禁製,寧塵一劍揮出,封在上方的土被一劍刺穿。


    整座秘閣都在晃動。


    寧塵站在秘閣門口,看向滿地橫屍的劍道場,不免感覺有些殘忍,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居然上樓去了。


    秘閣最高處,此處甚好。


    一眼望去,鳳凰城盡收眼底,而且光線十足,本以為這秘閣中無光,可是誰知秘閣頂部,還是一個平台。


    其實更像是一處花園,竹屋、花園,竟然還有一方小池塘,池塘中,有荷花,還有鯉魚。


    此等悠閑,確實比外麵那兇險的天下,要自在的多。


    “在下寧塵,見過大小姐。”


    寧塵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那竹屋院中,有一個石桌,四個石凳,石凳上坐著一名極美的女子。


    “想必寧塵能順利從秘閣之下上來,是大小姐破開的禁製吧?”見風錦不答,寧塵再次問道。


    “找我何事?”


    風錦不邀請,寧塵就自己坐到了石凳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你與你兄長,性格相差甚大。”風錦輕輕抿了一口茶。


    寧塵喝茶沒有那麽優雅,如喝水一般,然後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對於你還是對於方舟哥哥,不過是想要放下的事罷了,不過對於我來說,卻是大事。”


    風錦仿佛知道寧塵要說什麽,一道火掌打出,寧塵持劍格擋。


    “我下山之時,有三件必做的大事,現在我要說的,便是第一件事。”


    風錦的火焰升,寧塵退。


    “去他媽的什麽鳳凰本體,兩個人明明兩情相悅,卻要故作忘記。”


    鳳凰火再升,寧塵再退。


    “心中有彼此,為什麽呢?三年前兄長一人一劍,來到這座秘閣之下,為什麽要駁迴呢?”


    鳳凰火再升,寧塵又退。


    “方舟哥哥連與我的關係都跟你講了,我們的關係,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卻都是家人,可想而知,方舟哥哥的心意了,如果大小姐現在跟我說一句,我願意踏出秘閣,我必能讓方舟哥哥來見你。”


    鳳凰火退去,寧塵收劍,再次坐了下來。


    風錦緩緩說道:“既是我們的事情,你一個外人又何必幹涉?”


    “我先前說過了,我這次下山,要做三件事,我從小便沒了父親,長兄如父,所以說我不是外人,而且,此事於我而言,便是天大的事!”


    “為何?”


    寧塵閉目,仿佛想到了某些往事。


    “方舟哥哥,為我做了太多了。”


    “所以你想幫他?可你並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麽。”風錦說。


    寧塵笑了笑,說道:“若不是此事羈絆,方舟哥哥,何至於到不了本命境。”


    此言一出,風錦神色微微一動,然後說道:“即使他有情,你又怎知,我會有意。”


    寧塵又笑了,這次笑得更加大聲,“以前方舟哥哥就經常跟我說,有機會,他還是願意去過那安靜的日子,每日喝茶、菜花、養魚、練劍,無憂無慮。”


    “想必這等話,他也跟大小姐說過吧?而大小姐此刻過的,不就是方舟哥哥向往的生活?”


    風錦咬了咬嘴唇,手指在不停的敲擊石桌。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


    她最終說出了這麽一句沒有立場的話。


    寧塵也搖了搖頭,不再勸解。


    “不如我們做個賭約,如何?”


    “說。”


    “一年,若一年以後,方舟哥哥若達到本命境,我就不再管此事,如何?”


    “若是沒有,你當作何?”


    “這個是我的事情,大小姐可願賭?”


    風錦搖頭,“我不會賭,更不會拿他賭。”


    寧塵來到下樓的樓梯口,看向依舊坐在石凳上品茶的風錦,又說道:“其實你堵不堵都無所謂,一年後見。”


    隨後走下樓。


    風錦也站起身來,來到邊緣,望向那鳳凰城,背著雙手,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我不是很想叫你大小姐,其實嫂嫂就挺好聽的。”


    原本已經下樓的寧塵又探出了一個頭,看著那道身影。


    風錦不答,寧塵隻得下樓,然而他並沒有看到,那個背對著他的女子,在聽到一身嫂嫂之後,眼角落下一滴淚水…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迴。


    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


    ………


    鳳凰城,主城。


    大廳。


    正上方的是風承雨風城主,其次便是風承運二城主,再次,便是五大執事,但是此刻隻有四人在場。


    而兩邊則坐滿了人。


    坐邊。


    全真教:飛天道人。


    天師府:無道真人。


    茅山派:陰十五。


    少林寺:破覺。


    以四人為首的一眾仙門百家長輩,個個都是在這天下聞名的絕世高手,此刻看著,卻是收了些傷。


    而右邊,則坐著兩人,慕公主殿下——羨慕,身後站著不怒自威,隱隱顯露殺氣的中軍大將——司空鬆。


    另外一人卻是一襲白衣的年輕人,身後站著一名青衣人,是永安鏢局的大弟子——寧方舟,二弟子——寒無雙。


    眾人都沒有說話。


    “既然各位都不說話,那我就先說了。”蕭慕還穿著紅色鎧甲,身後還有一名中軍大家,各家的長輩,自然都沒有意見。


    “此次,讓各家都損失不少,沒錯,如各位心中所想,這是一場計劃,不僅是魔教的計劃,也是我們蕭氏皇族與鳳凰城的計劃,事先不跟各位通氣,也是怕隔牆有耳。”


    不錯,眾人皆以為風城主說的半日之後有援兵,是護族長老,可萬萬沒想到,是朝廷的十萬大軍。


    不明不白的死了家族中的子弟,若為對抗魔教,那在所不惜,可是從朝廷大軍一出現,就總感覺是一個陰謀。


    “我天山宗此次來了數十名年輕子弟,都是我天山宗的精英,如今死了一半,迴去恐怕無法跟宗主交代。”左側,天山宗一名白發老者說道。


    站在蕭慕身後的司空鬆小聲說道:“這個人是天山宗的元老級人物,當代劍仙、刀仙的師弟,落寂前輩。”


    “各家的損傷,朝廷會補償。”


    江柳城的長輩,江家家主的族弟,江風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區區銀兩,哪能換迴我們的精英子弟?”


    “那您想如何?”


    江風站了起來,望向蕭慕,說道:“也沒什麽,最起碼萬兩黃金、幾車靈丹妙藥什麽的。”


    無道真人輕輕搖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真特麽不要臉。


    “哈哈…您還不如去搶劫呢,現在剛剛滅了魔教數萬傀儡,反過頭來卻又想自相殘殺?”


    “那魔教一次性出動數萬傀儡,在座的各位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鬼族重迴,日後必定有動作,現在我們就互相殘殺,未免過早了吧?”


    蕭慕不懼那強大的本命境修行者。


    “此言差矣…”那江風剛想要繼續說下去。


    卻有人打斷了,寧方舟坐姿端正,冷冷地說道:“我永安鏢局此次護鏢百餘人,現在剩下的也不過十幾人,我們都沒說話,你區區江柳城哪來那麽大口氣,要萬兩黃金,也不怕撐死。”


    江風語塞,眼前的青年,不過二十出頭,身上的寒冰之氣,自己居然壓不下去。


    兩股強大的真氣不斷碰撞。


    忽然,一劍刺來,打破有些尷尬的僵局,這把劍是一把木劍,插入中央。


    一道身影略過,落在劍旁。


    “怎麽?想要武鬥解決?那也不應該找我大師兄啊,他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再說,您這麽以大欺小,不好吧?”


    江風被真氣反噬,險些吐出一樓淤血,強行壓下之後,道:“哪裏來的小娃娃!!敢偷襲?”


    現在的江風十分氣憤,完全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先前真氣沒壓過一個受了傷的小輩,現在又來一個,這要是傳出去,他不要麵子了?


    少年拔起插在中央的木劍,緩緩走到寧方舟的身後,與寒無雙並站。


    “在下永安鏢局、寧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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