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證?”


    陸槿一聽聞有人證,眼睛立刻亮起來。


    溫子衡坐下來,慢慢說道:“此事還多虧了歡顏。”


    溫子衡不在京都的這些時日,葉歡顏時時往禦史府跑,一來跟溫夫人拉近感情;二來,突然多了個溫子衡撿迴來的女子,她實在難以放心。


    溫子衡不在,她也生怕那女子奪了自己在溫母心中的地位。


    葉歡顏也沒辦法,溫子衡不喜歡她,她隻能靠抓住溫母來靠近溫子衡。


    但就是因為她老在溫府走動,溫母喜歡她也不太約束她,沒想到讓她發現不對之處。


    “歡顏發現了什麽?”


    葉歡顏是景墨的表妹,陸槿一也知道她喜歡溫子衡,根本就不奇怪是葉歡顏發現的,隻是想知道,她到底發現了什麽。


    “兩個多月前,下官在大街上救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自稱是從邕州逃難而來。正是因為她,下官才知曉邕州之事...”


    “這些我們都知道,你說重要的。”


    溫子衡還在述說前情,陸槿一打斷他,讓他別說些大家都知道的廢話。


    “是這樣的,那女子名叫沈瑤,當初說從邕州逃難而來,本來是要去別地投奔親戚,但在路上遇到了強盜,不僅搶了他們僅有的盤纏幹糧,她的父母還因為保護她而喪命。當時因為邕州之事尚不明朗,所以下官將她暫時留在府中,而後邕州之事被上報朝廷,下官和殿下就去了邕州,倒是將沈瑤給遺忘了。”


    葉歡顏因為不放心沈瑤在溫府,所以幾乎日日都往溫府跑,倒是讓她發現了沈瑤的不對之處。


    溫子衡說過,沈瑤可能是邕州之事重要的證人,加上她如今孤苦一人,溫母待她極為溫厚,不僅照顧得當,還派了丫鬟伺候。


    隻是沒想到,沈瑤會闖進他的書房,也不知欲找些什麽。


    被葉歡顏給當場抓到。


    葉歡顏是景墨表妹,也是葉家的嫡小姐,雖說女子不參與朝堂之事,但也十分敏感。


    尤其是府上書房這樣的地方,一般人都是不允許人靠近的,更別說,沈瑤也不是溫府下人,輪不到她去打掃溫子衡的書房。


    這就讓葉歡顏更警惕她別有用心。


    即使溫子衡不在府中,這種事也不敢隱瞞溫母,當即便拉著沈瑤去溫母麵前對質。


    沈瑤自是不敢與她對質,膽子又小,被葉歡顏給抓住,當著溫母的麵,心虛二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溫母自然也不能容忍沈瑤在府中,還藏了這種心思。


    哪個朝廷重臣家的書房,是可以容許外人隨意進入的?


    她待沈瑤如客人,也不曾拘她於府中一隅,但也曾告訴過她,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尤其是書房。


    沈瑤不聽她招唿,還專往書房而去,要說不是存了什麽心思,誰人能信?


    溫子衡不在,溫母不知擅自發落了沈瑤會不會有什麽影響,便命人將沈瑤幽禁起來,派府中護衛嚴加看守。


    等他迴京再親自審問沈瑤到底有什麽目的。


    “那你可審問過沈瑤?”


    溫子衡點頭:“已審過了。”


    “她交代了什麽?”


    “她確實交代了一些事情。”溫子衡說道,“原來她的父母沒有死,而是被人抓了起來,她被人脅迫。那日在大街上,她們不過是演了一出戲而已。”


    陸槿一看了景墨一眼,沉聲問道:“脅迫她的是何人?”


    溫子衡搖頭:“她不知。”


    想來這點,沈瑤沒有撒謊,既然能脅迫沈瑤為他們做事,沈瑤是被迫的,脅迫她的人又怎麽會透露自己的身份。


    隻是溫子衡想不通,是誰脅迫沈瑤,目標又為何是他呢?


    “她可有說,目標為何是你?”


    景墨看著溫子衡,問道。


    溫子衡搖頭:“我哪裏知道何時成了誰的眼中釘,又為何要選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子來我的府上。”


    景墨不言語,隻是心裏卻在想著,如果不是對方對溫子衡有所圖,難道是,他與溫子衡的關係露了餡?


    可溫子衡,與朝中所有朝臣都不算走得近,家中又無女眷,到底對方是要沈瑤進到禦史府做什麽呢?


    “沈瑤可有從你府中拿到什麽透露了出去?”


    陸槿一關心道。


    “並無。”


    書房眼看就是商議要事,放重要東西的地方,可溫子衡偏偏不是如此,什麽重要物件,都習慣放於自己臥房之中,這個習慣,除了他母親,誰也不知曉。


    沈瑤就算是把書房翻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那便好。”陸槿一歎出一口氣。


    “沈瑤你打算如何處置?”


    沈瑤被人脅迫,但她又不知指使她的是什麽人,就算報官,也無甚用處。


    況且,可能還會打草驚蛇。


    不若,將沈瑤放出,來一出將計就計。


    溫子衡說了他的打算,哪知景墨卻不看好:“你也說,沈瑤什麽都不會,而且根本藏不住心事,一旦被抓包被質問,就什麽都吐露了。讓她去恐怕反而會壞事。”


    溫子衡想想,也覺景墨說的有道理。


    “我看倒未必。”


    就在溫子衡和景墨都覺得沈瑤不可重用之時,陸槿一卻提出不一樣的看法。


    “殿下有何高見?”


    陸槿一笑:“高見談不上。不過你說,沈瑤的父母沒有死,既然對方是用她的父母來脅迫她,她必定是想要救出她的父母。隻要她想,我們就能利用這點,讓她為我們引出脅迫她之人。”


    三人好一番商議,最後決定采用陸槿一所說,利用沈瑤引出指使她的人。


    溫子衡迴到府中,便將沈瑤放了,又將她叫到自己院中,兩人說了許久的話。


    而葉歡顏聽聞溫子衡將沈瑤放了,還把她單獨叫到他院子裏去,不明所以,大為震驚。


    匆匆趕到禦史府。


    恰好見到溫子衡將沈瑤從他院裏送出來,溫子衡神情舒展,不見半分對沈瑤的不滿模樣;而沈瑤亦是眉眼含笑,也是一副放下心的樣子。


    更是讓她心頭湧起一陣委屈。


    待沈瑤離開,顧不上讓人通傳,葉歡顏直直的衝進溫子衡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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