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這糖真好吃,再給我買點!”


    果然不出鄭婉君所料,自己這個二哥,聽說要去買糖,馬上便改了主意,死乞白賴的非要跟著一起。


    到了鋪子,又極沒節操的大吃特吃,一絲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氣的鄭婉君直哆嗦,卻又毫無辦法。


    自家二哥都吃了,自己總不能賴賬吧,他好意思,自己也不好意思呀!


    一邊付錢一邊板著臉道:


    “沒錢,要吃自己買,隻許你吃這些了。”


    衝著鋪麵的小二道:


    “不許給他了,再給他,本姑娘可不認賬。”


    唬的店小二忙把糖果藏進了櫃台,說啥也不敢拿出來了。


    鄭婉君滿意的點了點頭,朝另外一邊溜達了過去。


    就見這邊貨架上,擺著一塊塊如糖果一般模樣,卻大了許多的乳白色塊狀物,指著問道:


    “這又是何物,莫非是大號的奶糖?”


    小二是任城王府的奴仆,名叫蘇凱,是李道宗的隨從,李雪雁見他機靈,便將他要了放在了店裏。


    他往日隨著李道宗進進出出,識的對麵這位是鄭婉君,自然不敢怠慢,忙取了一塊,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剛想介紹一下用途,突覺手中一輕,搭眼看時,那香皂已被鄭玄度搶在了手中:


    “哇,這塊大,好妹妹,哥哥保證,這是最後一塊,吃了這塊再不要了。”


    蘇凱見他要吃香皂,急忙伸手去攔,鄭婉君卻一挪腳步,擋在了兩人中間。


    聽仆人說,這玩意吃一口能後悔半年。


    自己這個哥哥太過討厭,早就想給他點顏色看看了,隻是苦於沒有機會。


    現如今他主動往坑裏跳,若不趁機整整他,自己都覺的遺憾。


    黛眉一挑鳳眼一瞪:


    “做什麽,怕我鄭家給不起糖錢嘛?”


    鄭玄度借此一擋,搶一般的把香皂塞進了嘴裏,一口便咬下去一大半,迫不及待的嚼了起來。


    蘇凱看的臉直抽抽。


    那特麽是糖嘛,也不問問就吃。


    再想阻止時,就見鄭玄度‘哇’的一聲吐了起來:


    “嘔,這是什麽呀,咋這麽難吃呢!”


    蘇凱苦著臉道:


    “公子,這是香皂,是洗澡用的,不是吃的。”


    說完,連忙去倒了碗水:


    “公子,快漱漱口!”


    此時的鄭玄度,已是口中發澀一個勁的反胃,‘嘔嘔嘔’的幹嘔不止,滿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心思,趕緊把這些破玩意從嘴裏弄出去,哪裏還有功夫計較其他,接過水‘咕嚕嚕’的漱了好一會,‘哇’的一聲噴出去足有三尺。


    反複幾次以後,他突然發現,自己隻要一張嘴,就會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堆小泡泡.........急的大罵道:


    “你個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戲耍本公子,莫非是活膩了不成。”


    蘇凱嚇的連連辯解:


    “鄭公子,咱們說話可得憑良心呀,我一個做奴才的,哪有膽子戲耍您啊,是您自己搶去吃的好吧。”


    鄭婉君奸計得逞,心中先是一陣狂喜。


    讓你饞,讓你占小便宜,這下老實了吧。


    而後,又感到一絲了然和慶幸。


    原來是洗澡用的,怪不得不好吃呢。


    還好他跟著來了,不然丟人的就指不定是誰了。


    忍著笑板著臉道:


    “二哥,這事本就是你不對,不可攀扯他人,咱們家又不是沒生意,你也沒少幫著打理,豈會不知開店的規矩。哪有不付錢便先吃東西的道理。”


    鄭玄度本就惡心的難受,被鄭婉君一懟,登時被噎的翻了白眼,口中冒著泡泡,氣急敗壞的說道:


    “行,你們有理,我沒有,這總行了吧,什麽人啊,還沒出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為了別人家的奴才,埋汰自己的親哥,虧你做的出來。”


    他這邊話音剛落,一個幽幽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進來:


    “鄭公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就算他是我家的奴才,那也得講道理呀。怎麽著,莫非搶了我家的東西,還要砸我家的店不成,若不然,本郡主給你道個歉呀?”


    轉身一看,卻見李雪雁鐵青著臉走了進來,嚇的當時就打了個軟腿,‘噗通’一聲便坐在了地上,口中冒泡道:


    “郡主息怒,鄭某絕無此意,剛才隻是急不擇言,急不擇言。”


    比起鄭玄度,鄭婉君卻是十分的淡定。


    她經常參加詩會,又幫忙打理著鄭家的生意,平日裏沒少和李雪雁打交道,彼此之間早就熟識,且私交甚好。


    走上前去作了個揖道:


    “民女鄭婉君見過郡主!”


    伸手一直鄭玄度:


    “我這哥哥剛才不查,錯食香皂,實在難受的緊,這才出言不遜開罪了郡主,還請郡主大人大量,莫要和他一般見識。”


    李雪雁掛著一臉的鄙夷,白了鄭玄度一眼:


    “和他一般見識,他也配!”


    而後換上一副笑容,挽起鄭婉君的胳膊道:


    “婉君妹妹怎麽有空到姐姐店裏來了?可曾吃過奶糖了?喜歡吃嗎?”


    鄭婉君點了點頭:


    “吃了一些,確實好吃的緊,恨不得全部買迴去才好。”


    李雪雁笑道:


    “那可不行,你若全都買走了,我這店還怎麽開呀!”


    轉頭朝蘇凱道:


    “去,給婉君妹妹包一包帶著,算在我的月錢裏。”


    鄭婉君聽了,連忙道謝:


    “謝謝郡主,還是雪雁姐姐好,不像我那哥哥,就知道跟我搶著吃。”


    李雪雁瞅了瞅地上的香皂,又看看了鄭玄度的狼狽樣,嗔怪的瞪了鄭婉君一眼道:


    “你呀,這麽大了,還這麽淘氣,說,是不是故意的?”


    鄭婉君做了個鬼臉,沒有迴答,眼睛卻朝擺放香皂的貨架子瞄了過去:


    “姐,那真是洗澡用的嘛?”


    李雪雁笑著頷首道:


    “是呀,那是我弟弟景仁做出來的,洗的可幹淨了,還能留下香味,我都用了好幾塊了。”


    說著,抬起胳膊,把手朝鄭婉君遞了過去:


    “不信你聞聞,是不是有股桂花的香味?”


    鄭婉君低下頭,把瓊鼻湊到李雪雁的玉手處,用力嗅了嗅,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喜:


    “呀,果然有香味,是桂花香。隻是,這真是你弟弟弄出來的?”


    李雪雁俏臉一紅:


    “是,也不是!這是曾先生教我弟弟做的。”


    鄭婉君狡黠的笑道:


    “姐,臉怎麽紅了?曾先生又是哪個?莫非,曲江池寫少年說的少年郎,竟被你拐到家裏去了?”


    李雪雁聽了,又羞又急,抬手作勢道:


    “死丫頭,連我也敢消遣了,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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