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們把小玉寶吊在百花樓門口,用藤條活活抽死了!”


    於俊義剛拜完師,小玉寶慘死百花樓的消息,便傳進了曾小帥的耳朵裏。


    現如今的玉山村跟以前可不一樣了。


    以前的玉山村,人員稀少,消息閉塞,長安城出了事,過半個月傳過來還是新聞。


    直到曾小帥推出了驢肉火燒,玉山村的消息才逐漸靈通起來。


    秋闈前,因為有免費的驢肉火燒,學子們大量湧入,把長安的消息快速的傳遞進了這個小山村。


    秋闈結束後,來的人雖然少了,可村民又開始拎著籃子進長安,走街串巷的賣狀元餅,故而每日都能把長安發生的新鮮事給帶迴來。


    到了此時,曾小帥才知道,自己有點過於自信了。


    人家鄭家不是故作鎮定,而是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脫口道:


    “他們竟當街殺人,難道不怕有人報官?”


    李景仁聽了,用看癡呆的眼神瞅了瞅曾小帥。


    自己這個姐夫哥,什麽都好,就是對大唐的律法太陌生了,簡直是一點都不懂呀。


    若是沒有外人就罷了,眼前可站著一個剛收的徒弟呢。


    他是有名的紈絝,平日裏沒少惹事,所謂久病成醫,不愛讀書的他,因為犯事太多,對大唐的律法反而十分的熟悉,戲謔道:


    “報官?據大唐律,奴婢賤隸,雖各有主,至於殺戮,宜有稟承。奴婢有罪,不請官司而輒殺者,杖一百。無罪殺者,謂全無罪失而故殺者,徒一年。期親及外祖父母殺者,與主同。


    那小玉寶是鄭家花錢買的家奴,鄭家想打死她,隨便安個罪名跟官府說一聲就行了,即便是鄭家一時氣氛,忘了先報官,也不過找個人領一百杖,坐一年牢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不過嘛,我覺的你也不必去報官了,鄭家千年世家,大唐律製定時,都有鄭家的人參與,豈會不知律法,肯定事先做了準備。


    大唐是法製社會,鄭家又是依法行事,就是告到陛下那,也不過多加一頓訓斥而已,就別白費勁了。


    對了小帥哥,人家鄭家處置家奴,跟你又沒關係,你這麽激動幹嘛?莫不是看上那個老鴇子了?”


    曾小帥鄙夷的朝李景仁翻了個白眼。


    自己這個舅子哥,對自己啥都好,就是比他姐看自己看的都緊..........也不知道李雪雁給了他啥好處。


    苦笑道:


    “沒關係就好了,這事說起來,你也脫不了幹係呢,上一次王文泉請客,你非要去百花樓..........就這樣,我覺的心裏不過意,就想用雪糖嚇嚇鄭家,誰知道竟是這麽個結果。”


    曾小帥連說帶比劃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李景仁說了一遍,李景仁聽到最後,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真厲害,一個真敢想,一個真敢幹。人家鄭家是千年世家,底蘊的深厚程度,豈是你們能比擬的。


    這麽說吧,別說一個雪糖的生意了,你就是把他家所有的生意都搶了,憑著積蓄人家也能再活個兩百年。


    說句不好聽的,對付你們人家都不用費腦子,直接安排兩個流民,抽冷子照你腦袋上抽個悶棍直接打死就行了。


    還談判.........虧你們想的出來。”


    於俊義聽的冷汗直流:


    “恩師,此事怪我,沒早些提醒師伯,你就別笑了,快想想辦法吧,萬一師伯被他們黑了,可怎麽得了。”


    李景仁擺了擺手:


    “不會,鄭家若想動手,他壓根迴不了玉山村,半路上就給辦了。我看呀,肯定是那個鄭婉君給你們求了情,鄭老太爺才網開一麵沒對你們動手。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小玉寶就是故意打死給你們看的,殺雞儆猴而已。”


    曾小帥聽了,自責之餘,心頭更是一陣惡寒。


    自己光記著法製社會依法治國了,卻忘記了律法的本質,它是一個階級統治和壓迫另一個階級的工具,是統治階級維護階級和被統治階級矛盾的集中體現。


    奴隸社會,奴隸主殺奴隸是合法的,奴隸反抗則是違法的。


    封建社會,鄭家讓小玉寶接客是合法的,小玉寶反抗也是違法的。


    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自己怎麽就給忘了呢。


    若沒插那一腳,小玉寶或許就不用死,最多不過是重操舊業,繼續當她的老鴇子........可是現在,真成了我不殺伯仁了。


    忍不住歎息道:


    “唉,本是看她們可憐,想救她們一救,沒想到反害了她們。”


    於俊義見他語帶憂傷,還道是自責過度,連忙勸道:


    “師伯不必自責,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小玉寶久在百花樓,常年做老鴇,不知逼死了多少良家女子,本就罪無可恕,卻能在聆聽師伯文章之後幡然醒悟洗心革麵,刀斧加身都難動其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曾小帥用力抓了抓腦袋。


    他很苦惱,也著實咽不下這口氣,可又沒什麽好辦法。


    按現在的律法,人家打殺自己的家奴,跟宰了自己的牛沒多大區別。擅殺小玉寶,一百大板,私自宰頭牛,七十大板..........


    指望著報官是沒用了,而自己認識的這幫人,無一不是高官勳貴,是這些律法的製定者擁護者維護者,指望他們幫忙追究這種事,那就太異想天開了。


    默默的走到院外,找了塊石頭坐了下去,托著下巴陷入了凝思。


    李景仁見了,知道這是心裏的坎沒過去,跟出來勸道:


    “小帥哥,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別想太多了,且不說鄭家不是你能對付的,就算真要要對付他們,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還是從長計議吧。


    對了,昨天藍田縣令李慶亮來了,說朝廷有令,讓他來查你和處默兄他們私自釀酒裏通突厥的事,被處默兄他們倆給揍出去了,你若是閑的沒事,趕緊去看看他吧,這會估計正罵著你呢。”


    曾小帥聽了,猛的抬起了頭:


    “啥玩意,他們倆把縣令給打了?”


    李景仁聳了聳肩膀,臉上毫無違和感:


    “對啊,區區縣令而已,打了就打了,有什麽問題嘛?難不能那個李慶亮還敢跟陛下告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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