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不用糧食?”


    雖然李世民不願意相信,可事實擺在麵前,由不得他不信。


    眼瞅著濁酒倒進鍋裏煮一會後,從竹管中落下的晶瑩剔透彌漫著酒香的酒滴,李世民真的驚倒了。


    堂堂程府宴、孔府家,那麽好的酒,釀造之法居然如此簡單,這特麽.........想想來時看到的驢羊。


    簡直就是撿錢呀。


    曾小帥則是一臉的風輕雲淡:


    “對,確實用不著,也不怕人查,不過就是辦法太簡單了,一旦說破,就沒得賺了。所以陛下,這事還得您多操心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掉頭朝村裏走去。


    曾小帥的話,他聽懂了。


    這麽簡單的工藝,明白人一看就會,而且很快就能造出來,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兩成份子,基本也就無利可圖了。


    現在的問題是,禦史指定會彈劾,曾小帥無權無勢,肯定招架不住。


    而程咬金,又是個出了名的混不吝,他的話,沒人會信。


    所以,這個鍋,隻能由自己這個皇帝來背。


    程咬金才懶的操這份心,這可是來錢的買賣,是老成家的金飯碗,誰敢砸,老子就敢打他悶棍。


    爹在跟前,程處亮老實的很,跟在後麵默不作聲。


    一行四人迴到院裏,房玄齡幾人連忙起身相迎。


    不待房玄齡發問,李世民便擺了擺手道:


    “不須問了,朕已看過了,曾家小子這酒,確實沒用糧食。”


    瞅了瞅烤爐,見上麵的肉串被烤的‘滋啦啦’直冒油,不由的食指大動,走過去盤腿一坐,拎起一串擼了一口:


    “都過來坐吧,又不是在宮裏,無需這般拘謹。”


    待到眾人都圍過去坐下了,李世民又道:


    “曾家小子,釀酒這事算你過關了,可削弱突厥興盛大唐怎麽說?別告訴朕你是想讓突厥人整天沉迷在酒缸裏,朕沒那麽傻。”


    曾小帥伸手抓起一串肉串擼了一口。


    忙活一上午了,都沒撈著吃幾口,肚子都提抗議了。


    一邊嚼一邊道:


    “陛下,草民當然沒指望突厥人能天天沉迷在酒缸裏,草民隻是想利用經濟規律,大幅度削弱突厥的戰鬥力而已。”


    聽了曾小帥的話,李世民反而更糊塗了:


    “經濟規律?什麽意思?你說清楚點。”


    就等你問呢。


    見李世民聽不懂,曾小帥心裏那叫一個得意。


    丫丫個呸的,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精華,你要是懂了,爺怎麽混呀。


    又擼了口肉串,這才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陛下,經濟規律是個很複雜的東西,一句兩句解釋不清,也不好聽懂。不如這樣,我就拿今天的事給您分析一下,分析完了,您差不多也就明白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攤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房玄齡顯然也很感興趣,擰著眉頭支起耳朵一聲不吭。


    得到了許可,曾小帥接著說道:


    “其實人的需求很簡單,無非就是吃飽穿暖。大唐百姓如此,突厥百姓也是如此。可您想過沒有,突厥軍力強於我軍,靠的是什麽?”


    李世民是馬背上的皇帝,這等問題自然難不倒他,不假思索,張口答道:


    “是騎兵!突厥騎兵來去如風,機動性強,我大唐步卒與之交戰,贏了追不上,輸了跑不了,故而吃虧時多,沾光時少。”


    曾小帥笑道:


    “陛下說的沒錯,突厥軍力之所以強於大唐,其根本原因,不是因為人多,而是因為馬多。可是如何才能讓他們的馬少一些呢?”


    程咬金脖子一伸,猛不丁的插言道:


    “在酒裏下毒?”


    李世民一臉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擼你的串,不懂莫要插言。”


    而後看了眼曾小帥:


    “接著說。”


    程咬金一臉不服氣的縮迴脖子,狠狠的擼了口串。


    大爺的,不讓爺說話,爺還懶的說呢,多耽誤擼串呀。


    曾小帥道:


    “其實突厥養馬,和我們種地一樣,也是為了吃飽穿暖,隻不過我們取得衣食的方法是男耕女織,而他們則是騎馬搶掠。


    總之,無論是種地還是打劫,都是為了活的更好,而不是死的更快。


    所以,我們換種思路。


    如果不劫掠也能吃飽穿暖,又當如何?


    他們還會有那麽高昂的鬥誌嘛?


    陛下您也說了,此酒隻需幾口,便能渾身暖和,確是隆冬飲用佳品,放在草原,說是救命良藥也不為過。


    若此酒隻能用驢羊來換呢?他們是養馬還是養驢?若其它交易,如衣食等必需品,也隻能用驢羊來換呢?


    趨利避禍是人的本能,到了冬天,留下的牲口會凍死大半,驢羊可以換給大唐,可以換來衣食和酒,而馬不光會凍死,還換不來東西。如此幾年下去,請問陛下,還會有人養馬嘛?”


    “這個!”


    李世民有點懂了,又好似沒懂。


    “曾賢侄,你這話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可突厥搶掠成性,豈會甘心交易。須知搶東西可要比養驢羊省事的多呀。”


    得,又賢侄了。


    曾小帥腹誹了一句,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依舊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


    “所以呀,想要打垮突厥,經濟和軍事就必須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在刺激他們大量養驢養羊的同時,邊境一定要做好防範工作。


    如陛下所言,搶劫確實要比養牲口省事,可代價也高啊,須知搶劫就要打仗,而打仗是要死人的。養牲口就沒那麽危險了。


    在他們搶劫受到打擊,而養殖卻收到收益以後,他們的思想就會發生轉變。


    能費點勁活著,誰願意去死呀?


    現在這酒,草民隻賣給阿史那別集,而阿史那別集為了暴利,肯定會滿突厥的收驢收羊,到了明年,草原養驢養羊的人就是驟增。


    突厥草場就那些,驢羊多了馬就會少。


    這豈不是削弱了突厥的軍力。


    況且這些驢羊雖不能用在軍隊,卻可以食用,雖然不多,好歹也能養活些人不是。


    而我大唐付出的,隻不過是些變不迴糧食的酸酒而已。


    您自己想想,這難道不是削弱了突厥,興盛了大唐嘛?”


    話到此處,一直在旁邊擼串靜聽的房玄齡突然麵露喜色,手中肉串‘吧嗒’一聲掉在地上,‘噌’的一聲蹦了起來,唬的程咬金唬差點沒把簽子插鼻孔裏。


    正待罵時,房玄齡激動而顫抖的聲音,卻已傳進了耳朵裏:


    “陛下,曾小帥此論,乃老成謀國之言,兵不血刃之計,微臣佩服莫名,還望陛下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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