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已久的大日子終於來了。


    第二天大家起的都很早,連睡慣了懶覺的曾小帥都沒例外,天剛蒙蒙亮就爬了起來。


    今天可是放榜的一天,是所有讀書人期待且恐懼的一天。


    也是曾小帥和李綱打的賭要分輸贏的一天。


    五個人草草的吃了點東西,早早的到了考場外。


    雖然人依舊很多,可憑著李景仁紈絝的名氣,很快就從人群中又開出了一條路。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那幫學子們老實多了,起碼沒人敢出言譏諷了,隻是低聲猜測著今科狀元的人選。


    “讓一讓讓一讓。”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進了人群中。


    眾人扭頭一看,卻見王文泉和幾個世家子弟正扒拉著擋在前麵的考生往裏擠。


    待要出言詰責時,王文泉的話卻讓他們統統閉上了嘴:


    “快讓一下,李師要進去。”


    李師?


    眾人連忙朝那群學子身後瞅了瞅,見他們後麵站著的赫然是李綱。


    這可是國子監的先生,在場的很多都是他的學生,哪敢再說什麽,連忙讓出了一條通道,議論之聲隨之而起。


    “李師怎麽來了,往年他可都是在宮裏等著消息的。”


    “是啊,李師任教多年,教出的學子不下千人,還是第一次親自看榜。莫非是有什麽事情?”


    “估計是有特別中意的弟子吧。”


    李綱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


    他今天來就一個目的,等到狀元出爐的那一刻,第一時間曾小帥一個響亮的耳光。


    因為他相信,這次的狀元,絕對不會落進別人手中。


    畢竟自己選的十個人,都是有名的年輕俊傑個中翹楚,雖然盧楠發揮失常二考落榜,卻也影響不了大局。


    反正賭的是狀元,剩下的九個人中有一個能拔頭籌就好。


    更何況王文泉連續兩場都是第一,奪冠唿聲一時無二。包括李綱在內,都認定了此次狀元非他莫屬。


    擠到了前麵,見曾小帥也在,臉色陡然一變,冷哼一聲一甩長袖,把臉扭到了一邊:


    “真是穢氣,怎麽碰到了他。”


    曾小帥也不示弱,翻了個白眼迴言譏諷道:


    “指不定誰是穢氣呢。”


    “你!”


    李綱聞言,氣的渾身哆嗦,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曾家小子,休得嘴硬,一會放了榜,我讓你好看。”


    曾小帥掛著一臉的無所謂聳了聳肩膀道:


    “放了榜再說吧!”


    而後衝著敬播等人揮了揮手:


    “走走走,咱們到後麵去,離李大人遠一點。”


    “你!”


    一聽這話,李綱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自從那天被曾小帥編排以後,他就發現孔穎達總是有意無意的躲著自己,即便非要打交道不可,也是刻意離的遠遠的,好似認定了自己是掃把星一般。


    最可氣的是程咬金。


    連上朝都不肯跟自己並排出入,那是有多遠離多遠,自己走過的路,老小子都得繞開了走。


    雖未把事情說出去,可如此做派.........


    鐵青著臉把眼一瞪,待要迴懟幾句時,卻見曾小帥幾人已然退到了人群外邊,壓根沒給自己噴他的機會,氣的把腳一跺,遠遠的指著曾小帥罵道:


    “真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曾小帥掏了掏耳朵,順手一彈。


    萬惡的舊社會就是萬惡的舊社會,連罵人都沒啥新意,天天就是那幾句。


    還不當人子呢。


    不當人子我當啥?


    當你爹啊?


    扭過頭,朝李景仁道:


    “小王爺,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你可要克製啊。”


    李景仁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又不傻,才不和他生氣呢。”


    李綱罵了幾句,發現曾小帥幾人該說說該笑笑,壓根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心頭火氣頓時更盛,卻沒有再繼續罵下去。


    畢竟是國子監的先生,為人師表的形象他還是很在意的。


    眾人雖不知內情,卻也看出李綱和曾小帥不大對眼。


    若是別人,大家一準要八卦一下打聽打聽。


    可他們..........


    一個是國子監先生,一個是王爺家的座上賓,還備受李景仁這個紈絝的推崇,惹惱哪個,都能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幹脆也一起閉上了嘴巴。


    可剛安靜沒多久,外邊的人群突然又喧嘩起來。


    “孔師,大家快看,孔師來了。”


    眾人迴頭一看,果見孔穎達領著孫女正朝這邊走來。


    孔老頭是聖人之後,國子監祭酒,就是皇帝也得讓他三分,眾人哪敢怠慢,連忙轉身行禮。


    孔穎達坦然受禮,揮了揮手,讓大家自便,而後瞪著一雙老眼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見曾小帥遠遠的站在圈外,心中好不疑惑。


    雖說曾小帥是個老實孩子,可李景仁卻是個出了名的紈絝,有他在,想靠前點跟玩一樣,怎麽會站那麽靠後。


    待要往裏走時,突覺有人在碰自己,扭頭一看,卻是孫女孔靈月正用胳膊肘頂自己,開口問道:


    “靈月,何事?”


    孔靈月眨了眨眼睛,伸手纖細的手指朝前麵悄悄的指了指,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爺爺,李大人在裏麵。”


    孔老頭搭眼一瞅。


    可不咋滴,還真是他,腳步瞬間停了下來,站在那裏略一沉思,拉著孫女就朝曾小帥那邊走。


    那可是掃把星呀,可不能讓他離孫女近了。


    李綱遠遠瞅見,心裏這個惱啊。


    以前的孔穎達和自己雖稱不上相交莫逆,可也是互相仰慕呀。


    現在竟然刻意躲著自己...........


    你個該死的曾小帥,你這個烏鴉嘴,掃把星,老夫和你沒完。


    王文泉早已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


    咋自己的恩師跟曾小帥好似有啥深仇大恨一般呢?


    莫不是中間有什麽誤會,忍不住問道:


    “恩師,您這是?”


    李綱氣唿唿的瞪了王文泉一眼道:


    “沒事!”


    王文泉縮了縮脖子,沒敢接著問。


    天地君親師。


    這可是師啊,還是陛下親自下旨讓自己拜的師,可不敢忤逆了。


    狀元苗子都不吭聲了,其他八個弟子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一起閉上嘴巴眼巴巴的放榜。


    過了好一會,突聽考場內一聲鑼響,緊接著,一個衙役披紅掛彩抱著榜單一路吆喝著跑了出來:


    “放榜了放榜了,都來看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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