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就在曾小帥認為已經取得勝利時,一聲嬌喝傳進了耳中。


    搭眼看時,就看那女孩已把景仁拉到了身後,正柳眉倒豎,怒目圓睜的瞪著自己:


    “你這小子好生大膽,沒追究你們罵我弟弟已是高抬貴手,你怎可欺我弟弟年幼,在此顛倒黑白,真當我任城王府無人不成。”


    對這個女孩,曾小帥還是有些好感。


    別的不說,人家從一出場,就拉著弟弟不讓惹事。


    不過他心裏明白,火已經燒到了自己身上,身份又是天差地別,容不得有半分後退,當下‘嘩啦’打開折扇:


    “姑娘說的哪裏話,我又沒說你弟弟是紈絝,怎麽就欺他年幼了,更何況,剛才小生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不信你問問大家,有誰不想讓兒子當紈絝的?又有誰不想當紈絝的,不過是資本不夠當不了而已嘛。”


    “這!”


    女孩本來一肚子怒火,這會見他說的理直氣壯,反而也猶豫了起來。


    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護衛:


    “你想當紈絝嘛?”


    護衛麵皮一紅:


    “郡主說笑了,小人的爹哪有那本事啊!”


    ‘還真是!’


    見護衛如此說,女孩心中不禁又信了幾分。


    再瞅瞅自己的弟弟,竟覺的不似以前那般討厭了。


    朝曾小帥陰沉著俏臉說道:


    “好吧,這一次,本郡主就當你說的是真話。”


    伸手一拽景仁:


    “走,不許惹事了。”


    曾小帥早就打定主意要拿景仁開張,見他要走哪裏肯依,連忙合起扇子搶出一步:


    “小王爺且慢,在下還有話說。”


    “大膽!”


    話音剛落,就聽見‘滄啷啷’兩聲脆響,搭眼看時,兩個護衛已然抽刀在手,正一臉警惕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均是一副再進一步,就要開砍的架勢。


    “無妨!”


    景仁此時對曾小帥已是好感滿滿,自然也願意和他多聊幾句。


    擺手喝退了護衛,衝著曾小帥道:


    “講!”


    曾小帥拱手行禮道:


    “小王爺,恕在下直言,您雖負紈絝之名,可據在下看來,您紈絝的還是不夠,總覺得缺了點東西。”


    景仁愣了愣:


    “缺了點東西?缺什麽?”


    曾小帥打開折扇,朝景仁平著探了過去:


    “缺它。”


    “它?”


    景仁更迷糊了。


    他實在想不出來,那把奇怪的扇子,跟紈絝不紈絝有個毛關係。


    一瞅他那模樣,曾小帥就知道這丫的沒聽明白,忙解釋道:


    “小王爺您想,若是您拿著這種折扇,在大街上走著,看見順眼的女子,用扇柄挑著下巴觀摩,那該是何等的紈絝啊。”


    景仁閉目一想那情形。


    可不咋滴!


    伸手搶過折扇就要打開,卻因不得要領,把扇子掉在了地上。


    曾小帥連忙撿起:


    “小王爺,這扇子是這麽開的。”


    說著,手一甩打開扇子,兩指一錯,又合在了一起,而後遞給景仁:


    “您試試。”


    景仁打開合上幾下,越發覺的拿著這玩意紈絝的很有味道:


    “你這扇子賣嘛?”


    曾小帥聽了,心中一陣狂喜,正待迴話,女孩的聲音卻又傳進了耳中:


    “不能買!”


    而後眼前一花,那扇子竟被女孩在景仁手中奪了過去:


    “你這小子好生大膽,竟敢教我弟弟調戲民女,你你你”


    說著,低下頭就要撕那扇子,猛然看見扇麵,忍不住‘咦’的一聲驚唿,手上也停下了動作,口中道:


    “這畫怎畫的如此逼真,當真世間罕見。”


    曾小帥早已驚出一身冷汗。


    他倒不怕女孩撕他一把扇子,而是怕女孩遷怒自己,壞了自己的性命。


    這會見她如此模樣,心中倒是踏實了幾分:


    “郡主喜歡這畫?”


    女孩仔細看了看扇麵,又用手摸了摸:


    “你人品雖然差些,畫倒是畫的極好。”


    廢話,那是印的能不好嘛。


    曾小帥暗暗腹誹了一句,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更不敢把這手藝攬在自己身上。


    畢竟自己不會畫畫,更沒本事把畫畫的如印的一般。


    “郡主說笑了,此乃小子隨恩師雲遊時所得,小子可沒這等本事。”


    女孩劃過一絲失望:


    “原來不是你畫的啊,不過這畫是真不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好有意境啊。”


    “姐!”


    景仁折扇被搶,本就有些不甘,這會聽女孩交口稱讚,一副要把扇子留下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著急:


    “這是我先看中的。”


    眼睛更是不要錢一般朝曾小帥使眼色。


    曾小帥會意,急忙道:“郡主,這是男人用的,郡主用起來有些大。若是喜歡,我迴去找找,看看有沒有適合女人的可好。”


    女孩壓根沒理他們,隻瞪了倆人一眼,便又觀摩起了扇子:


    “若能題上首詩就更好了,隻是該找誰做呢,長孫公子還是魏公子,要不崔公子也行。”


    景仁往前一湊:“找他們做什麽,我來就行。”


    女孩鳳目一瞪:“滾!”


    曾小帥撓了撓頭:“要不,我來試試?”


    女孩把扇子一合:“別,我怕糟踐了東西。”


    曾小帥一臉不服:“郡主怎知我做不出好詩?還有就是,”伸手指了指扇子:“我的。”


    女孩冷冷一笑:“到了我手中就是我的,你不是說不紈絝對不起阿爺嘛,那我就依你所言,紈絝一迴。”


    低下頭,愛惜的看看扇子:“就你那德性,還做詩。”


    曾小帥聽了那叫一個不服氣。


    丫丫個呸的,老子好歹學過九年義務教育,不會作詩,還不會背詩嘛。


    麵色一沉:“郡主,若是小生做的出呢?”


    女孩甩了一個大白眼:“你要能做出應景的好詩,我就給你雙倍的價格。”


    曾小帥心中一喜,連忙道:


    “此言當真,需知這把扇子的售價可是五百文。”


    “嘁!”


    女孩鄙夷的瞟了曾小帥一眼,伸手掏出一塊足有一兩的銀錠:


    “我還以為要多少錢,原來就五百文呀,本郡主沒有銅錢,這是一兩銀子,值一緍,若做出來,都是你的。”


    曾小帥微微一笑:


    “好,一言為定。”


    作勢看了看扇麵,又裝模作樣的閉目沉思了一會,踱著步慢慢頌道: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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