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啟明自從得了消息,便往仵作家中,可家中並無一人。


    隻好先行迴府,並將所見之事悉數說與崇禎。


    化身福爾摩神探的崇禎暗道:“這還用說嗎?想必是那仵作察覺什麽,不知被誰人滅了口。”


    忽然想起一事,崇禎生起惡趣味。


    便道:“啟明,你害怕鬼嗎?”


    鬼神之說?


    朱啟明疑惑道:“陛下,子不語亂力怪神,微臣並不畏懼。”


    是嗎?不怕鬼神?


    便盯著朱啟明一字一句道:“今夜你便將王三元的屍首挖出,便可知曉一切。”


    垂立其旁的王承恩忍不住笑出聲來。


    心道:“皇爺,居然讓人去挖墳?


    這真的是大明的天子嗎?


    不會是摸金校尉吧!”


    呦!苟很久的王承恩居然笑了。


    崇禎笑道:“王伴伴見你欣喜,今夜便和啟明去一趟吧!”


    什麽?挖墳?見鬼?王承恩差點沒緩過氣來。


    哭訴道:“皇爺,奴婢不能去啊,得在您身邊伺候著。”


    一旁朱啟明強忍著笑意,甚至將嘴唇都咬破了。


    暗道:“司禮監掌印居然於我挖墳?可真是個天大的樂趣啊。”


    為何讓王承恩去?


    一則是王承恩乃刑偵高手;


    二則是懲罰他,身為西廠提督居然不知白蓮教欲行刺殺。


    崇禎厲聲道:“王伴伴,去一趟吧!”


    見崇禎話已至此,王承恩隻好擦著淚道:“奴婢先去一趟,陛下請自重啊。”


    夜黑風高時,兩道身影窸窸窣窣。


    王承恩極為不屑,捏著鼻子催促著朱啟明快點。


    心中暗道:“難道有什麽事我不清楚?


    皇爺在敲打我不成?”


    朱啟明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王三元的棺槨打開。


    一瞬間的味道讓人作嘔,王承恩捂住口鼻上前查看一番。


    隻見王三元左胸傷口平直,便心已了然,催促朱啟明將王三元的屍身背迴。


    乍一聽的朱啟明問道:“大督主,這還要背迴去?”


    轉身便走的王承恩撂下一句道:“欲救你三弟,王三元的屍身必不可少。”


    朱啟明咬咬牙,屍布一裹,強忍惡臭便背起屍體而走。


    次日,當王複妍還在憧憬幸福,正迴味白潔處子芳香時。


    門外傳來敲門聲打破了一切幻象。


    王複言麵露不快,厲聲道:“進來。”


    小廝進來,先是被王複言一頓數落!


    委屈巴巴說道:“老爺,公子的墳被挖了!”


    聽到兒子的墳墓被盜,王複言大怒不已道:“什麽?三元的墳被盜了?


    是哪個傷天害理之人行如此之事?


    讓老夫抓住定要你受千刀萬剮之刑。”


    揮手讓小廝下去,坐那細細想到:“自家兒子是何貨色,難道是惡民行事?”


    又傳來敲門聲,憤怒的王複言厲聲道:“還有何事。”


    門外的白潔極為驚訝,但隨即道:“王伯伯,侄女有事相談。”


    輕靈的聲音傳入王複言之耳,本來沉悶之情立馬興致盎然。


    快步打開了房門,口中說道:“侄女有事,喚伯伯一聲便是,何必來此!”


    但這手極為不老實,一把抓住白潔的玉手不停的揉捏。


    望著被抓的玉手,白潔輕咦道:“伯伯,你弄疼我了。”


    掩飾些許尷尬的王複言放開手,便問道:“有何要事?”


    走進屋內的白潔嬉笑道:“盜令公子屍身之人正是朱家朱啟明。”


    不可置信的王複言問道:“什麽?盜吾兒屍身之人是朱啟明!”


    “王大人,還未猜出聯係?”


    稍微一點,王複言便道:“朱啟明盜吾兒屍身是為了查驗傷情。


    借此將朱舜水救出,再治老夫不察之罪、欲加之罪。”


    白潔捂住朱唇,月牙般的明眸,輕笑道:“王大人,謀劃提前,今日可要屠龍了!”


    滿麵戾氣的王複言道:“那就屠龍!”


    朱家大院,王承恩跪在那裏一言不發,今日他才收到消息。


    餘姚縣令王複言似有不軌之事,欲刺殺皇爺。


    麵色沉著的崇禎道:“好了,王伴伴起身吧!”


    王承恩一起身,門外的朱啟明道:“陛下,餘姚縣令今日要重審命案。”


    崇禎暗道:“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引我過去好一網打盡,那就隨你等心意。”


    對王承恩道:“走吧,王伴伴今日朕這百八十斤,就全權交予你之手。”


    “皇爺請放心,有奴婢在宵小之徒絕不會近你一丈。”


    縣衙外圍滿了百姓,大廳內正中央站著的人,正是朱舜水。


    憔悴的模樣甚是難堪,高坐的王複言巡視四周,未曾見到朱啟明,甚是疑惑。


    驚堂木一拍,朱啟明姍姍來遲。


    王複言說道:“今日本官重審朱舜水之案,朱家子有何話要講。”


    朱啟明道:“縣令大人,王三元胸前之傷卻是匕首所為,但殺人者並不是朱舜水。”


    冷哼一聲的王複言問道:“你怎知不是朱舜水所殺。”


    “大人可知朱舜水為七尺男兒,而王三元為八尺之身。


    若朱舜水刺王三元,匕首當斜插而入。


    可王三元傷口平直,當真不合常理。”


    朱啟明這話有理有據,圍觀的百姓皆議論紛紛。


    黑著臉的王複言問道:“朱啟明,不必兜圈子,實話實說。


    但本官卻要問你,我兒三元的屍身可是你所盜?”


    哈哈,朱啟明大笑道:“縣令大人,也甚是奇怪。


    前夜我見百姓鞭打一人便上前阻擋,這才發現這人竟是死去幾日王三元。


    將他安放義莊,借此才探查傷情。”


    百姓中甚至都有人笑了出來,但這話講的合情合理。


    王複言麵露殺機言道:“本官不再追究此事,接著講便是。”


    朱啟明則道:“大人,王三元乃是自盡想誣陷朱舜水,不曾想傷勢過重了了性命。”


    什麽?王三元乃自盡,想要誣陷朱家三子?


    百姓中再次嘩然,這是什麽驚天大禍?


    氣炸的王複言怒吼道:“朱啟明,你這是誣陷我兒嗎?”


    朱啟明則是冷靜說道:“數日前王三元與朱舜水借住天香寺。


    夜半時分用了迷藥,想玷汙女香客。


    不曾被發現隨身玉佩掉落,而那女香客托朱舜水暗中調查。


    朱舜水雖識得玉佩乃王三元之物,但憑借此物根本不足為信。


    便在幾日前宴請王三元,酒過三旬後,王三元喝的嘧啶大醉。


    朱舜水借此問道天香寺之事,王三元當即便說道采花賊正是他也。


    朱舜水痛心疾首與王三元發生爭執,卻不曾想被擊倒在地。


    酒醒的王三元,趁機拿出匕首往左胸一刺,再將帶血的刀放在朱舜水手中。


    正欲唿救不曾想酒意強上頭顱,在掙紮之中而死。”


    王複言勃然大怒道:“一派胡言,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憑你巧舌如簧,就能搬倒是非?難不成另有其人?”


    朱啟明搖搖頭,對著王複言說道:“那晚,確有第三人在,且目睹案發經過。”


    “什麽?另有其人?”王複言心中大震。


    一個身影緩緩從百姓中走了出來,王複言見後道:“是你?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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