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卿猛地迴頭,就看到景飛衝了進來,手中捧著剛泡好的熱乎乎的茶,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衝到向淮旁邊,將茶水慢悠悠放下:“老大,剛泡好的碧螺春,您嚐嚐?”


    向淮慢條斯理的伸出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他捏住了茶杯,卻又像是捏住了顧雲卿的脖子和命脈。


    顧雲卿再次後退了一步,她更加不可置信的了,“老,老大?”


    她咽了口口水,林婧的兒子,是出了名的廢物,怎麽會特殊部門的老大?不對,特殊部門的老大,不是景飛嗎?


    她指著向淮,質問道:“你,你不是沒有p麽?”


    這話一出,景飛挑眉,詫異的看著她:“當然了,老大是老大,要p幹什麽?”


    顧雲卿:“…………”


    她腿一軟,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她抬著頭,就這麽看著向淮喝了兩杯茶水後,將茶杯放下,小小的白玉茶杯落在茶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顧雲卿的身體,也伴隨著這道聲音,哆嗦了一下。


    她咽了口口水:“你,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驀地想到了什麽,直接喊道:“我,我可以抓住方方!隻要你們聽我的,我就可以抓住方方!我會對部門很有用的!”


    這話一出,景飛沒說話,看向了向淮。


    整個休息室裏一片安靜,向淮盯著顧雲卿看了一會兒後,低“哧”了一聲,旋即他開口:“行吧。”


    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像是宣判了顧雲卿的命運。


    她驀地鬆了口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背脊都不敢挺直了,就這麽直直看著向淮開了口:“我,我需要幾個人手。”


    向淮隨意一揮手:“給她。”


    景飛:“……好,我會給你安排幾個。”


    見顧雲卿還沒走,景飛皺著眉頭詢問:“還有事?”


    “沒,沒了!”


    顧雲卿這才轉身,離開了茶水間。


    等到她走了,景飛這才抱怨道:“老大,這人肯定又要出什麽餿主意,指不定還對夕姐不利,你怎麽能答應她呢?”


    向淮拿起茶杯,景飛就急忙走過來,為他滿上。


    向淮盯著門口處:“不作怎麽死?”


    五個字,讓景飛身體哆嗦了一下。


    他其實一直沒搞明白,老大安排這樣的人進來特殊部門的用意,本來還以為,老大是為了讓夕姐虐待她一下。


    可原來……她在老大眼裏,早已是個死人了!


    景飛忍不住擦了擦不存在的虛汗,“老大,你好可怕!”


    老大的可怕之處在於,身為特殊部門的老大,他要嚴格遵守紀律,可他每次動手除掉什麽人,都會在紀律範圍內。


    但,顧雲卿既然在老大眼裏已經是死人了,又何必這麽折騰?


    他不懂,隻聽話就行了吧。


    他要是那天搞懂了,這個老大的位置,他就可以做了!


    -


    -


    牢房中。


    薛夕和於達互相坐在桌子的兩旁。於達穿著灰色的獄服,頭也剃成了平頭,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帥氣。


    兩人對視良久後,薛夕忽然詢問:“你的異能是?”


    於達伸出了被特製手銬拷住的雙手:“機械手。”


    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比機器還靈活,速度也快。”


    怪不得是黑客。


    薛夕恍然,點頭。


    於達被關進來以後,似乎也沒吃什麽苦,看著還好,隻是精神狀態有點萎靡,他緩緩道:“夕姐,幫我給方方傳個話。”


    薛夕一愣:“你說。”


    於達垂下了眸子,開了口:“逃吧,能逃多遠是多遠,之後徹底隱藏自己的身份,這輩子都不要再使用異能,吳途會幫她搞一個新的身份的。”


    薛夕沉默了半響,忽然間詢問:“你要替她頂罪?”


    於達頓時抬頭,四處查看,眼神裏露出警惕之色。


    薛夕開口:“這裏沒有監控。”


    於達這才鬆了口氣,但他又看向了薛夕:“我是主謀,一切事情都是我安排的,不算頂罪。”


    薛夕繃著下巴,沉默了半響後,才忽然間詢問道:“方方真的殺人了嗎?”


    於達繃住了下巴,半響後,他輕輕點了點頭。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薛夕凝起了眉頭。


    兩人相對無言,良久後,於達忽然開了口:“夕姐,我很喜歡鋼鐵俠。”


    薛夕一愣。


    於達恍惚著開了口:“從小到大,我最愛的就是漫威係列,那裏麵的人物當中,我最喜歡鋼鐵俠。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任何機械到了我的手裏,我就好像天生會安裝似得。所以,那時候,我就有個英雄夢,夢想著有一天,外星人入侵地球時,我可以像是鋼鐵俠一樣保護地球。


    說起來好笑,我應該去從軍的,可是我爸媽不同意,逼我學電子,覺得這塊未來好就業。


    我被現實壓的妥協了,直到後來,進入了社團,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目標和方向,我終於可以替天行道了,哪怕在瘋狂的觸碰法律的邊緣。


    我自以為是,覺得劉昭該死,所以就殺了她。可一條人命就這麽隕落了以後,我才忽然醒悟,我們這樣子,跟殺人兇手,又有什麽區別?”


    薛夕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句話。


    -


    一個小時後,景飛過來,送薛夕離開這裏。


    臨走之前,於達對她笑了笑。


    薛夕忽然詢問:“你為什麽沒有懷疑我泄露了社團名單?”


    於達開口:“即便是你,我也不恨你。從劉昭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薛夕收迴了視線,默默跟著景飛離開了這裏。


    她給方方發了消息:【於達讓你走,且這裏構造複雜,劫獄的可能性為零。】


    她不是幫方方,而是在杜絕這種可能性,怕她一個衝動,做出錯上加錯的事情。


    薛夕做向淮的車,又迴到了學校裏。


    這一晚,她有點失眠,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剛醒來,她就看到了景飛的微信息:【夕姐,今天顧雲卿帶人去抓捕方方了,地址我給你發個定位。】


    他發來的定位,是孤兒院。


    薛夕想到那些底單,暗道一聲: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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