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著終歸不是個法子,難道你還想躲一輩子?”見狀,戍聲也不禁側目了過去。見前者還是沒有出聲,頓了頓的他便再次開口道


    “明日同我一起走,正好去家中拜訪拜訪伯父”


    “我,我和他已經數年未見了”半晌過後,孟子義才心不在焉的發出了聲。


    “就這麽說定了,這世上哪有當爹的不想自己娃兒的?”


    “他,應該很失望有我這麽一個不孝的兒吧”


    “放你娘的屁!”戍聲頓時便站了起來,隨手不由分說的便拉起了前者


    “睡覺!明兒一早跟我走!”


    “你來真的?”本有些迷離的孟子義此時也清醒了過來。


    “廢話!小爺哪迴不是來真的”


    言罷,瞥了眼那已經鼾聲如雷的王胖子,戍聲無奈的撇了撇嘴,隨即便招唿著前者一同將這死胖子架迴屋內。


    孟子義的心結他自然知曉,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麽多年了,父子兩人間的關係不僅沒有緩和,且還有了種愈演愈烈的形式。


    他們都不是當初那十五六歲的時候了,幹這行兒的,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不能活過第二天。


    要說一般的兵士是在刀尖兒上舔血,那他們就是把腰帶別在褲腰帶上。


    不論如何,家人始終是家人,而親情,是誰都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怨嗎?孟子義的迴答是怨,他怨自己的父親為什麽偏偏要讓他做自己明明不喜歡的事兒。


    難道當兒子的就非得遵循父母的意願活著才算孝嗎?難道僅僅是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兒,就是所謂的不孝了嗎?


    可這幾年的廝殺,那人命如草芥的廝殺,讓他逐漸明白了一些那原本想不通的事。


    可能,他並不是在怨父親,而父親也不是因為他那所謂的不孝而數年來都不曾聯係。


    都說今生父子,前世冤家。哪一個當爹的不想自己的兒子能堂堂正正的,無懼於世間任何事物的挺立於天地之間。


    可也正因為如此,分歧便會隨之而來。父親想的是兒子能走上一條自己年輕時所向往的,又或者是自己已經走完了的路。


    父親知道那條路是對的,同時那條路也少了些荊棘,坎坷。可兒子卻想走一條自己選擇的路,那條路同樣能讓兒子堂堂正正的挺立於這天地之間。


    不過在父親看來,這條路或許並不能抵達那個終點,又或者這條路充滿了太多險阻,父親不想讓兒子去用血肉趟開這條路。


    總而言之,父親並不是埋怨兒子不孝,而是心疼。這,本就是天底下為父者的一個苦衷。


    可礙於那世俗的種種約束,許許多多的父親不願同兒子促膝長談,互相交心,麵對兒子的,隻有那一張板著的臉,和為父者的威嚴。


    次日清晨,龍荒將軍府外。


    萬事俱備的戍聲百無聊賴的托著下巴,坐於石階之上。期間時不時的便會迴頭望向街麵,同時也不禁心道:難不成那貨反悔了。


    “選拔的日子就定在今天,小爺就不送了啊”


    王胖子瞥了眼坐在石階的戍聲,隨意的擺了擺手,不等前者迴話,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將軍,一路順風!”


    “你們幾個都看著點兒那死胖子,別到時候給我在捅出個什麽幺蛾子來”戍聲微微點了點頭,擺手示意。


    “是!”


    眼見如此,武安,紀南,劉三刀等人紛紛抱拳一喝,隨即不做停留,轉身離去。


    “世孫,等咱到帝都了,再去那小河畔溜達溜達?”待幾人都走後,冷欽一屁股便坐了下來,同時咧著嘴笑道。


    “你讓老子跟著你這個登徒子去喝花酒!?”戍聲側目。


    “又不是沒去過...”


    “往後你要再提及那事兒半個字,那便罰一個月俸祿”


    “你!你比王爺還...”冷欽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還什麽?”戍聲再次側目。


    “沒,沒事兒,今兒天不錯哈”


    冷欽連忙訕笑著擺了擺手,連看都沒看,手便指向了那片遍布烏雲的天空。


    “你這是屬於沒話找話”


    “是是是,世孫說的是!”


    冷欽臉上都快笑出褶子了,不過老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多笑笑總歸是好的。


    “坐著作甚,走啊!”策馬而來的孟子義連馬都沒下,放聲便對著石階上的兩人喊了出來。


    “還以為你小子不來了呢”見狀,戍聲這才站了起來,說話間便走向了一旁的踏雪。


    “爺們兒是那種人?”


    “冷欽,走!”


    “是!”冷欽不做猶豫,隨即翻身上馬。周圍十三名王府親衛紛紛圍於兩側,策馬而行。


    此行本該直抵帝都的路線也隨之變更,漠北郡,滄城。


    這是此行的第一站,也是孟子義從小便生活的地方。


    其實很早以前戍聲便有了想去滄城一趟的打算,可礙於戰事接連不斷,這個打算便一直擱置了下來。


    不過現如今卻正是個時候,且對於孟子義那位隻聞其名,卻不曾謀過麵的父親他也甚是想見識一番。


    自裂天城而出,一行人直奔漠北邊境。而眼下這片土地上雖說全然被大明軍隊所掌控,可也免不了一些黑武殘部遊蕩其中。


    也正是因為如此,冷欽等一十三名王府親衛才不顧數千裏之距,往返於兩地之間。


    而誰也不知道,在冷欽等人那一身身粗布麻衣之下是一套套的烏金軟甲,此甲不說世間罕見,那也差不了多少。


    其打造烏金軟甲的工藝從前朝年間便失傳已久,放眼天下百國間,現存世的烏金軟甲也不過百套有餘,而忠武王府七十二親衛盡皆身著一套烏金軟甲。


    由此足以見得,七十二粗布麻衣將究竟在大明國中是何等地位。


    放眼整個大明,他們是唯一一支不用上戰場,卻各個身賦正三品將軍位的虎賁將軍。


    哪怕是一大郡之主在見到任何一個粗布麻衣將時都必然會客氣有加,以禮相待。


    封疆大吏如何,偏安一隅的土皇帝又如何,見墨麒麟不拜者,皆以不尊,不恭之罪論處。


    那是象征著大明許家,象征著大明軍界的無上地位。墨麒麟,這個古老的名字更是彰顯著殺戮,威嚴,也同樣彰顯著不容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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