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文·修·安托萬在麵對沈言時可以疾言厲色,擺出一副“我就是在針對你”的姿態。


    可在麵對其他人是卻又搖身一變,化作誠懇的鄰家大叔。當沈言表示沒問題,我跟你們去神殿的提爾神像前做測試後,愛德文卻沒急著離開。


    他先是向被他打飛的紅虎道歉,又指著那幾個頂著藍黑陣營之光的聖騎士,向幾個侍者解釋道,“邪惡並不總是那麽一清二楚——有的時候邪惡也不醜陋,甚至還很美麗(看向沈言);邪惡也不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策劃陰謀,有的時候他就藏在我們身邊(再看沈言)。


    還有的時候……人們會被邪惡之人蒙蔽,或者被雇傭(看看紅虎),阻擋在邪惡之前。每當這個時候,我們就不得不做出選擇!”


    他的話大家都聽懂了,譬如說一個邪教教主蠱惑了一群人搞血祭。提爾的聖武士去了結果被那些蠱惑的人圍攻,你說殺還是不殺?殺就違反原則墮落,不殺邪惡蔚然成災。


    這跟恐怖分子綁架人質是一個道理——毛子把人質先幹掉,有效的震懾了恐怖分子……


    “把頭盔摘下來,讓大家看看,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摘下來。”他對著那幾名“邪惡”的聖武士說道。


    那幾個人互相看看,一個個的摘下頭盔,全都是二十幾歲的人類青年。


    當他們戴著頭盔時像個冰冷的鐵罐頭。尤其是上麵的神徽圖案,讓他們顯得冷酷無情,能夠居高臨下做出審判。但摘下頭盔後,一個個表情羞澀,全都變成了隔壁青年,隔閡感迅速消失。


    “在做出選擇之後,我們仍然會承擔自己的責任。反抗邪惡,義不容辭!但在任務完成之後,我們會走上贖罪之路。”愛德文最後總結。


    就當周圍的人被震撼和感動時,旁邊響起“啪——啪——啪——”


    那刺耳至極的鼓掌聲。


    “精彩,太精彩了!”沈言邊鼓掌邊說。“你們神殿的聖武士培訓還真是全麵,你的口才和表演肯定是滿分吧?”


    “你什麽意思?”愛德文黑著臉問。


    “我什麽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的解釋的確溜極了,可迴頭想想什麽都沒說……因為你從頭到尾隻做了一個假設。你誤導人們那麽去想,卻從未說這幾名聖武士變得邪惡就是因為他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因為具體的內容是教會的機密,我無可奉告。”


    “是嗎?”沈言眼中泛起銀光,看向其中一名聖武士。他現在身為準傳奇,又掌握了一定的命運法則,對那些實力遠不如自己的人,真的是看人如翻書!


    “嗯……你殺了一個男人,在一個小巷子裏。他不停的求饒,但你還是殺了他……”聽見他說的話,那名青年的臉色變了,手猛的抓住了劍柄。“因為他……喜歡你正在追求的姑娘?哈!那個男人真是太邪惡了!”


    青年的額頭上冷汗直冒,但在愛德文首領那冷漠至極的視線下,無論如何也不敢將劍拔出來!


    其是任何大型組織都可能良萎不齊,聖堂孤兒院還曾混進過戀童癖呢,隻要具備有效的自我糾錯機製即可;而一個大型的、權利組織則必然有黑和灰的一麵,哪怕是提爾教會也是如此,否則他怎麽擴大信徒範圍,全憑自覺嗎?關鍵是這個“黑”必須是“黑”在公事上,為了私事殺人無論如何不可原諒!


    “反抗邪惡,義不容辭!”沈言又握著拳,重複了一遍剛剛愛德文喊過的口號,此刻聽起來真是說不出的諷刺。“說的真棒。”


    “停止你那邪惡的凝視,否則我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愛德文有些氣急敗壞。


    沈言猛的轉頭,兇狠的看向他,“你說什麽!”


    愛德文突的打了個寒顫,剛到嘴邊的反擊又被咽了迴去。他忽然覺得如果再說下去,事情會變得無法預料……最終悻悻的換了個話題。“……受害者我會給一個交代。現在別再囉嗦,我們浪費的時間已經太多。跟我們走,在提爾之目麵前證明自己的清白。”


    明明他是傳奇而沈言的實力看起來不強,但身上超出預料之外的玩意兒實在多得詭異,再想想強大而恐怖的艾瑞貝斯,愛德文覺得再說下去怕是會更糟……


    *****


    當沈言走近提爾大神殿時,發現這裏居然興師動眾!這可是清晨四點的無冬城,神殿門口點燃數十根火把,近百名牧師和聖武士聚集在神殿門口站了好幾行。


    當看到沈言出現時,人群口中發出低沉的驚訝聲,仿佛一陣風掠過水麵。


    沈言微微皺眉,這和他想的有些不大一樣——他原以為是神殿中的反對勢力針對艾瑞貝斯發動的一次突然襲擊,旨在通過他來打擊a姐的聲望。


    可現在看起來卻有些不像,初次行動不該這麽大張旗鼓,他可不相信站在這裏的全是反對a姐的人……而且現場缺了兩個關鍵的人,範斯維克和艾瑞貝斯,兩個和他關係好的人。


    範斯維克就在他的店裏休息,並不難尋找,而艾瑞貝斯則去向不明。


    “在找你姐姐?”


    愛德文帶些諷刺意味的說,“嗬嗬,你死心吧,她有個任務離開了無冬城,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迴來。”很明顯是被調動開了。


    “所以你一個星期之後死定了?”沈言反口挖苦。


    “哼,走著瞧。”


    ……


    當靠近神殿門前的那座極高的提爾神像時,一名聖武士先攔住了沈言,要求他暫時止步。而愛德文繼續前行,與一位站在石階頂部、滿頭銀發的老牧師低聲交接。


    當愛德文走開後,那名攔住他的聖武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說,“別擔心,一會兒盡量實話實說,我們很多人都相信你。”


    這位應該是艾瑞貝斯的人,因為聽見他的話,後麵那群屬於愛德文派係的聖武士立刻對那人怒目而視。


    “哈,我是沈言,請問?”沈言高興了。


    “艾文。”


    兩個人笑著握了下手,態度簡直旁若無人。


    ……


    “孩子,走上前來。”白發老人在台階上招手道。


    “快去,”艾文小聲的說,“那是林頓牧師,整個北地提爾教會的大主教,他……”


    沈言點點頭,朝台階上走去,沒來得及聽完。


    來到老人麵前,銀發牧師林頓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很是和藹。


    “你就是艾瑞貝斯的弟弟?我本該早幾天見見你,但太忙了,唉,這真不是一份老人該做的工作……我年輕的時候,看到大主教都躲在辦公室裏偷偷打牌,以為這份工作很輕鬆……”當沈言靠近,他直接挽著沈言的手,轉身走向神殿。


    沈言猶豫了一下,看看老人稍微有些尖的耳朵(半精靈),沒感覺到他有什麽惡意,也就隨他。


    “等我成了大主教,老師成了紅衣,你猜怎麽著……他還是喜歡躲在辦公室裏打牌。嗬嗬~”他轉頭看道沈言沒笑,微笑著擺擺手,“好了,孩子,你需要放鬆一點兒。沒什麽大問題……如果有事,我也相信那不是你的責任。我是範斯維克的老師,也曾教過艾瑞貝斯一段時間……可惜她不喜歡神學,她是個擁有自己道路的姑娘。”


    “哦——”沈言微微有些尷尬,我沒笑那是因為你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


    況且這是腫麽迴事,我正憋著一口氣準備懟天懟地懟空氣,怎麽到了敵人老巢卻突然發現……我方友軍遠超敵軍,這讓我很為難啊。


    “能問一下嗎?到底是什麽緣故,讓您……還有這麽多人興師動眾?”沈言問道。


    “嗯,反正馬上要到了,也不是不能說。”老人在神殿門口停下,並沒放開他的手。“你給過艾瑞貝斯一麵盾牌,她帶到神殿準備淨化。可我們發現那麵盾牌雖然出自德魯伊之手,但曾被深淵深深的汙染過。”


    “當然被汙染了啊,否則為什麽要拿來淨化?”


    沈言覺得,你們莫不是智障……


    “可神殿淨化不了!”老人直接給出答案,看到沈言目瞪口呆的樣子,他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是的,僅憑神殿儲備的力量根本無法淨化!


    除非吾主派聖者降臨,否則在這片大地上沒人能淨化這麵盾牌,因為他來自一個極度邪惡又極度強大的存在。那位的威名在多元宇宙流傳了無數年,隨手就能殺死成千上萬的人,哪怕是神祗也無法承受直麵他的危險……”


    沈言看看老人,又看看正握著劍堵住他退路的愛德文·修·安托萬,恍然大悟!


    “所以你們根本不相信我能夠擊退魔鬼投影,並拿到盾牌,你們認為這裏麵有問題?”


    “哈~!”愛德文冷笑,“擊退?你簡直在做夢!那個存在從未被打敗過,他的一個眼神就能扭曲你的思維,將你變成提線木偶!說不定你的記憶全是偽造的,說不定你根本不是艾瑞貝斯的弟弟,你已經被邪惡奪走了一切,隻剩下一個空殼!


    艾瑞貝斯盲目的選擇相信,那是因為你是她的弟弟!但提爾之目絕不會被欺騙!”


    瞎了眼的提爾有真實視覺,能看破一切虛妄。


    “好吧,我明白了,我會接受測試。但在這之前,我有句話要說,”沈言轉頭對著愛德文·修·安托萬,一字一頓的說——


    “我詛咒你生孩子沒p眼兒。”


    ————


    ps:對不住大家,最近機器總出問題,又把係統重裝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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