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枚石彈向懷州城砸去,有的石彈沒有瞄準好距離,直接飛越城牆落入城中,巨大的石彈砸在城牆之上,讓城牆都變得搖搖欲墜,城門樓上的北燕軍士卒也感受到了一陣晃動。


    “你小子不要命了,這時候好好躲在女牆之下就好了,傻乎乎地站起來幹什麽?”懷州城的城牆之上,一名入軍數月的北燕軍士卒忍受不了這種震動,當即被嚇得想要站起來,好在旁邊他的伍長是個老兵,眼疾手快地將他一把拉了下來。


    “張哥,這太可怕了。”那名新兵驚嚇過度,連忙對著伍長說道。


    伍長也是一陣沉默,大燕王朝混亂三年了,這三年裏大大小小的戰爭接連不斷,就連眼前這名新兵都已經打過幾場戰爭了,但像今天這般猛烈的攻城戰,還是頭一次。


    城外,風寒澤看著這場無數巨石砸在懷州城牆,臉上卻是沒有半點變化,很快三輪石彈拋射完畢,緊接著攻城部隊也開始衝鋒,五十架井闌緩緩前進,井闌的前麵還有兩架攻城槌,巨大的木槌在一百士卒的推動下,朝著懷州城大門而去。


    “讓褚樂生準備好重型雲梯車,三天後本都督要在懷州城的城樓上為王上送行。”風寒澤突然說道,身後的一名親衛連忙跑到後方告知安東將軍褚樂生。


    “都督,城中尚有六萬北燕軍,如此攻勢我軍必然損失慘重,不如在攻城期間,也采取別的戰術?”褚師邢來到風寒澤身邊提醒道。


    “你有什麽辦法?”風寒澤撇過頭看向褚師邢,因為姬永寧戰死的緣故,風寒澤對當時姬永寧身邊的這些人都沒有好感。


    “大都督既然下令強攻三麵城牆,留下南門供北燕軍逃竄。故而我軍可以派一支部隊,在南城之外挖掘地道,挖出來的土可以堆砌土山。”褚師邢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隻剩三天時間,地道如何能成?”


    “就在南城守軍的眼皮子底下挖掘,諒他北燕軍也不敢出城一戰。挖到城牆之下時,以大火燒之,時間一久,城牆下的土地自然鬆軟,那城牆也就倒塌,屆時北燕軍不攻自破。”褚師邢緩緩說道,風寒澤若有所思,隨後讓偏將軍都冀負責此事。


    攻城戰還在繼續,第一次衝鋒的燕北軍頂不住北燕軍的壓力,如潮水般退去,第二波攻城部隊又準備好了,在偏將軍的率領下發起衝鋒。


    懷州城內的兩大戰神亓官琒和亓官渾各自在東西兩道城門奔波,燕北軍憑借著各種各樣的攻城器械,讓北燕軍死傷慘重。不遠處有井闌豎立,上麵的燕北軍弓箭手紛紛用箭雨壓製城牆,掩護攻城部隊進攻。


    攻城槌一次次的衝撞城門,讓城門都有些沙沙作響,門後的兩百北燕軍士卒拚盡全力抵擋,而城牆之上的北燕軍冒著箭雨進行反擊,而攻城的燕北軍紛紛舉起手中盾牌,擋下城上的滾石或者開水。


    戰事膠著,聲勢暫歇,夜幕很快籠罩大地,懷州城上的北燕軍紛紛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城頭上,有的士卒閉眼昏睡過去,卻再也醒不過來。而城下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可謂是屍橫遍野,猶見攻城戰之慘烈。


    “啟稟陛下,今日一戰我軍戰死五千兵馬。”東宮宵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後來到姬永儀的麵前匯報道,而姬永儀一聽到這份戰報當即便怒罵道:“五千?今日短短一天就戰死了五千人,這城中有多少個五千人夠你拿去送死的?最後是不是還要拿朕的人頭去送給燕北軍?”


    “陛下息怒,今日一戰錯不在我啊,燕北軍的各種武器實在是太強了,不僅僅有上千架投石車在城外,還有井闌、攻城槌,甚至今日還出現了重型雲梯車,末將想盡辦法,拚死才將其損毀,這才導致損失多了些。”東宮宵連忙跪下哭訴道,姬永儀也不敢真的斬了他,不然城中可沒人能指揮這麽多的兵馬了。


    “明日你且繼續守城,但記住要把損失降下來,羊舌上將軍還有十五天才能抵達這裏,這已經他們最快的速度了,希望諸位要堅持住。”姬永儀緩緩說道,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到援軍到來。


    燕北軍這邊也統計好了戰損,三麵城牆強勢攻城,一天就戰死了七千餘,風寒澤卻是毫不在意,並且讓梅明指揮第二天的攻城戰。好在褚師邢給風寒澤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懷州城的土壤肥沃,故而地道的挖掘速度也很快,估計明日傍晚就能挖到懷州城的城牆下。


    第二天燕北軍再度來到懷州城外,三麵城牆分別由安北將軍梅明和中郎將東方樓、俞正業負責攻打,上千架投石車再度連續拋射三輪石彈,風寒澤甚至闊綽到將第三輪的石彈全部澆上了火油,點燃火石,再度朝著懷州城拋射而去,一時間懷州城的城牆大火四起。


    “來人,快讓城中將士準備沙土。”東宮宵大吃一驚,他著實沒有想到燕北軍會拋射火石彈,不然他說什麽也要備上一些沙土,準備滅火。


    等到沙土運送上來時,城牆上已經有數百人為此喪命,沒等北燕軍反應過來,城外的燕北軍再度發起進攻,東宮宵被迫讓人草草的滅了火,然後下令所有人準備防守。


    正當東宮宵聚精會神地準備指揮時,卻聽到南方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隨後沒過多久東宮宵便看見一名士卒過來稟報道:“啟稟將軍,南城門塌陷,燕北軍正在攻打南城門,陛下請將軍快快調集兵馬,準備護送陛下突圍。”


    “南城門塌陷?”東宮宵驚訝道,隨後腦海中閃過南城外有燕北軍在挖掘地道的畫麵,他以為燕北軍想通過地道進入城中,內外夾擊,於是東宮宵安排人在四麵城牆準備了一座座水缸,若是發現有水紋波動,那他就會帶人趕過去。


    但沒想到燕北軍的目的居然是城牆,來不及東宮宵思考城牆如何倒塌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召集兵馬突圍,為此東宮宵連忙叫來麾下偏將軍,帶著部隊來到姬永儀身邊,與姬永儀一同前往東門,亓官琒亓官渾二人正在那裏等候,等待著與他們一同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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