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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天大師主意已定,瘋僧怎麽勸也沒用,反而還被覺天大師訓斥了,他也隻能任由師尊隨心意而為。覺天大師率先離開大帳,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唿,徑自走出大營,步行朝西,林烈雲、薛雷鈞和瘋僧三人緊跟在後。


    這時落日的最後一縷餘暉也將要散盡,當他們來到石室所在的那座小山坡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覺天大師走到石門前,背對著三人道:“怨靈喜歡夜間行動,如果它們要離開石室,必然會選擇晚上,因此趁著夜幕剛臨,盡早把怨靈都超度了吧。”


    三人都沒有迴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瘋僧的心裏很不好受,但這時也唯有聽從師尊的安排。


    靜默地望著石門,覺天大師似乎已經感受到門後的怨靈將要鑽門而出。他低眉口誦佛經,雙手合十,四周靜謐無比,唯有禪音聲動四方。這隻是一段平時和尚們禮佛誦的普通佛經,日常修煉領悟佛法之用,也可寧靜心神、專心致誌,林烈雲常常能在天禪寺內耳聞。


    時光流逝,覺天大師依舊保持著誦經的狀態,林烈雲三人在他背後靜候,然此時此刻,從石門的另一邊裏傳來了淒厲的叫聲,如山林中聞狼嚎般可怖。也許是聽聞異動,覺天大師突然停下誦經,雙目仍是緊閉,一會兒,他口中再次誦起了經文,然而這次的經文不同之前,連林烈雲也沒聽過。


    “開始了。”瘋僧心中暗唿,卻不敢出聲打攪。


    林烈雲三人隻見眼前突然亮起了金光,金光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沐浴在金光中,三人的內心逐漸變得安寧祥和,就連瘋僧也雙手合十,念起經文。金光籠罩在覺天大師的身上,伴隨著禪音而擴散向周圍,大師誦經不緊不慢,而金光擴散地卻很快,好似急不可耐地想要拯救無辜的生靈。金光不一會就蔓延到了幾裏之外,整座小山坡也被囊括在內。


    “那是什麽?”益河縣外的大營內,許多人望著由遠及近的金光議論紛紛,他們雖然不知金光為何物,是否會對他們造成危害,但心中一點懼意,甚至想要沐浴在金光中,享受金光帶來的舒適。他們的願望很快就得到了滿足,金光很快就把大營完全籠罩,不僅如此,整個益河縣也在金光的包裹之中。


    遠隔百裏的宣慶城,人們紛紛駐足眺望,那道來自西方的金光。金光如同一個巨大的罩子,把人們和世界隔絕開來。在金光之內,沒有痛苦,沒有悲傷,也沒有惡念,恬靜的心境為每一個受金光滋養的人所共有。


    在覺天大師身邊的林烈雲三人不知道金光已經擴散到百裏之外的宣慶城,這道金光最終覆蓋了幾乎整個延州南部地區,除了林烈雲三人外,其餘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然而卻都很默契地享受著金光帶來的安詳。


    其實覺天大師已經不隻是在超度怨靈,也在超度著受到僵屍波及的無辜靈魂,同時也在淨化著在事件中受創的心靈,他們有的人的親朋好友被無端端地變成了隻會殺人的僵屍,有的人他們的身邊人被僵屍殘忍殺害,也有的人聽聞僵屍的恐怖而惶惶不可終日。他們在金光下都受到了安慰,所有的悲傷和痛苦仿佛都在一瞬間消失了,悲痛不應長留在一個人的心中,未來還很遠,日子還是要靠積極的心態走下去。


    益河縣外大營內的一個角落,一具被鐵鏈捆綁著的僵屍突然變得一動不動,兩個人類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靈魂感受到了金光的召喚,飄向了遠方,它們一個是寄居在屍體體內的怨靈,另一個身體本身主人的靈魂。若是南宮梨雨見到這一幕,必然會輕歎,小禹的父親得到了救贖,小禹也該安息了。


    金光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一個時辰後,金光才逐漸朝中心縮退。終於,金光退迴到了覺天大師身邊百米,所有的怨靈都得到了淨化,怨靈身上的戾氣被消除,它們總算可以重迴到輪迴的行列。


    直到金光完全消失在覺天大師的指掌間,林烈雲三人還依然沉靜在金光帶來的安寧當中,半晌才陸續緩緩睜開眼睛,迴過心神。當外界的環境重新映入林烈雲眼中時,他看到了覺天大師那副朝著他微笑的溫和臉龐,兩條白須頗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林烈雲朝兩邊看去,這時薛雷鈞也已經醒來,出奇的,瘋僧卻閉目誦經,仍沉浸在金光造就的世界中。過了好一陣子,瘋僧才睜開雙眼,隨即他趕忙扶住覺天大師,並用佛罡注入後者身體內查探。接著,隻聽他滿含擔憂和埋怨地道:“師父,你就別再折騰自己的身體了。”


    “玄毅,記住為師說過的話,就算為師日後不在了,你也一定要遵循下去。”覺天大師說話輕緩,中氣不足。


    “玄毅,我們走吧,迴天禪寺。”覺天大師頓了頓,又道:“為師命不久矣,我擔心來不及迴觀佛山見見他們。”


    在場眾人隻覺得一陣淒涼,也為覺天大師無私的精神所感動。


    “皆為眾生而來,不帶利己之心。這就是佛家受萬眾推崇的原因吧。”林烈雲心下感慨萬千。


    “林小子,你跟我們迴天禪寺嗎?”瘋僧突然問道。


    林烈雲心下開始猶豫起來,想到之前在益河縣地下通道時薛雷鈞給他帶來的信息,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林少俠有自己路要走,老衲希望少俠不忘初心,不遺本誌。希望日後還能再見少俠一麵。”覺天大師微笑而言。


    “我不願騎馬,我們師徒就步行迴去吧。”覺天大師道。隨即,覺天大師和瘋僧徒步朝著北方而去,隻留下兩道淒涼的背影漸行漸遠。


    不久,兩位大師隱沒在月夜中,林烈雲卻立於原處久久不語,薛雷鈞知道同伴的心情不佳,也不出言打攪。半晌,林烈雲才道:“薛兄,我們迴去看看南宮姑娘的吧。”


    大營內,眾人已被方才的金光所打攪,林烈雲二人走進營地時,隨處可見的是幾十人一堆的圍著討論的人們,他們討論的焦點都在剛才的金光上。兩人走進一座帳篷,帳篷內躺著幾位傷員和十幾位聚在傷員周圍的醫者。南宮梨雨這時剛接受完醫者中木辰術者的治療,甚至也清醒了。她正無聊間,卻見林烈雲和薛雷鈞的到來,頓時大為欣喜。


    林烈雲把南宮梨雨昏迷後發生的事情與她說了一遍,還把剛才覺天大師的義舉細細道來,聽得南宮梨雨一時興奮一時感動。不久後,也許是聽聞林烈雲他們的歸來,司馬恪和侯易也趕到這裏。侯易寒暄了幾句後,便問起了覺天大師的去向以及剛才金光之事,林烈雲一一作答。聽罷,侯易才算是釋然,十分感動,讚揚覺天大師的為人。


    探望過南宮梨雨後,林烈雲和薛雷鈞辭別司馬恪和侯易,兩人迴到自己的帳篷裏休息,經曆了一下午的戰鬥,身體早就疲憊不堪了,迴到帳篷後兩人立馬倒在各自的床上。躺在床上,林烈雲立即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了。


    “你們兩個一聞到飯香就醒了啊!”耳邊傳來一個女孩子善意的玩笑,林烈雲看到坐在床沿上的薛雷鈞,看樣子也是剛睡醒。南宮梨雨把可口飯菜放在桌子上,道:“搖絮先生剛來探望,他前腳走你們就醒了。”


    “搖絮先生找我們有事?”林烈雲疑道。


    南宮梨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隻是告訴我,如果你們醒了,就讓我去和他說一聲。”


    “先別管那麽多了,你們先把東西都吃了吧,不然都要涼了。”南宮梨雨連忙催促,等到兩人都入座吃過飯後,她才走出帳篷去找司馬恪了。


    不多久,司馬恪跟隨著南宮梨雨而來,未進門他的笑聲便已響起:“兩位少俠休息地可好?”


    “我等安好,承蒙搖絮先生關心了。”


    司馬恪笑道:“延州事畢,三位也是勞苦功高,候天禦可是一直想要拉攏三位到他的延州任職啊。”


    對此,三人也沒多在意,也隻是想著迴了幾句。


    四人聊了一陣,司馬恪突然對林烈雲道:“林少俠,不知能否與搖絮單獨聊聊。”


    林烈雲一愣,不知司馬恪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前輩有何事要說,但還是點頭答應。隨即司馬恪與林烈雲二人出了帳篷,兩人找了個偏僻安靜的角落。


    司馬恪道:“林少俠最近可有林子楓林大俠的消息?”


    林烈雲大吃一驚。司馬恪見狀,意識到自己急切之下有些冒失了,忙道歉並道:“搖絮並無惡意,隻是我與林大俠是朋友。他失蹤了十年,我也很是擔心,因而想多了解一些關於他的情況。”


    林烈雲聞言才算鎮定下來,道:“不瞞前輩,我對家父的行蹤也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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