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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終將過去,每當人們醒來的時候,所看見的又是一個天明。小鎮的人從熟睡中醒來,他們並不知道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即使偶然獲知,也不過隻是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感歎一下少年的情義,但過不了幾天,這件事就會被人們逐漸淡忘。


    日上三竿,陽光普照這片大地,淩封羽睜開惺忪的睡眼,用手想要遮擋刺眼的陽光,沒過多久,意識逐漸清醒,眼神也恢複了清明。他迴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從在官道上的激戰,被突如其來的雷暴擊昏,到那位素不相識的男孩背著自己東奔西跑,雖然斷斷續續,但仍有一點印象。淩封羽用手撐著讓自己坐起身,閉著眼睛略作調息,他驚訝地發現體內的雷辰已經蕩然無存,不僅如此,體內的辰力又迴到了巔峰狀態,這簡直是天下奇聞,不由自主地輕聲囔囔:“那小子還真的把我救活了。”


    趴在床邊睡覺的林烈雲感覺到周圍好像有異動,很快也醒了過來,昨晚忙到半夜,他也是極其疲憊的。淩封羽也察覺身邊還有一個人,立即轉移視線,所見是也是一個小男孩:“小子,昨晚背著本殿到處跑的是你嗎?”


    林烈雲揉了揉眼睛,微微頷首,笑起來倒有點憨憨的。這時門外走進一位老者,他眼見淩封羽已醒,朗笑道:“小友可終於醒了,你昨晚昏迷了一夜,可是把小雲給嚇壞了。”


    “哦?”


    老者繼續道:“小友還可真是交了位好朋友,在雨夜跑了幾裏路來求醫,還因此扭傷了腳。也幸好小雲來得及時,如果再晚一個時辰,小友你可就沒命了。”


    “朋友?”淩封羽瞥了林烈雲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確實,現在這樣的人也真是少見。”


    林烈雲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咧著嘴笑嗬嗬的,想說些話來謙虛一下,但一時不知道如何措詞,隻能站在哪裏一直傻笑。


    老者似乎沒有停下嘴的意思,這時又道:“不過小友你也真是奇怪,昨夜我見你身體的情況很嚴重,就喂你服下生命之草。”


    他略帶疑慮,眉頭緊鎖,邊思考邊迴憶:“但是你身體裏似乎隱藏著一股奇怪的能量,對木屬性的生命之草產生了抗拒。當你服下生命之草後,剛開始沒什麽,但過了一陣子,應該是草藥開始發揮作用,你體內的這股能量的就突然冒了出來,一下子就把生命之草化作的木屬性能量給吞沒了,同時被吞噬的還有你體內的那股雷辰。所以說,救你性命的反倒不是生命之草,而是你體內的這股能量。”


    “小友你就沒有一點印象嗎?昨晚你還痛苦地大叫,讓我們擔心了很久,還好最後有驚無險。”老者疑問道。


    淩封羽搖了搖首,道:“這些我倒是一點也不知情。”


    老者見也問不出什麽內容,也就作罷,鬆開緊皺的眉頭隨即鬆弛下來,笑道:“我猜是木屬性的能量與你體內的那股奇特能量相抵觸,當木屬性能量出現的時候,那股奇特的能量大概是出於想要毀滅天敵,也就從你身體裏冒了出來,順便把雷辰也‘吃’了。也罷,我那寶貴的生命之草算是沒有白費。”


    淩封羽這時跳下了床,朝老者拱了拱手:“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封羽感激不盡。”


    老者笑著擺了擺手,道:“小友不必客氣,救人本是醫者天職,我隻是盡了分內之事罷了。”說著又指了指林烈雲:“小雲才是出力最大,你要謝就謝他吧。”


    淩封羽這才朝林烈雲拱了拱手,表示感謝,卻沒有多言。林烈雲慌忙想要擺手表示,卻見淩封羽已經轉過身去。


    “小友以後叫我張老就好。小友現在身體剛恢複,雖然現在看不出還遺留什麽征兆,但還是躺在床上多休息的好。”張老勸道。


    “多謝張老美意,但封羽仍有要事在身,隻能先行告辭。張老的救命之恩,封羽之後以後尋機會再報了。”淩封羽再次朝著張老拱了拱手,告罪一聲,就往門外走去,正好遇見進來探望的何姨。還未等何姨開口,淩封羽就已經朝她拱手道謝,然後匆匆忙忙地就往門外走去。


    林烈雲本想拉住他,卻不料後者一個閃身就躲過了,最後抓了個空。他撓了撓腦袋,趕緊跟了上去。張老見狀,隻是仍然溫和地笑著,也不做阻攔,等到兩人走後,單獨留下了和何氏夫婦作解釋。


    “你走慢點,等我一下。”


    猶豫了一下,淩封羽還是不情願地在街上停了下來,轉過身,強作友善地道:“我的小救命恩人,請問你又有何事?”


    此時街道上已經走著許多行人,昨晚的滂沱大雨讓街道上沾上許多雨水,青石板地麵的凹陷處還殘留著許多小水坑。


    “呃!沒什麽事,隻是······隻是擔心你身上的傷,還是迴去再休息一陣吧。”林烈雲反而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淩封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把身子轉迴過去,答道:“放心吧,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就算遇到敵人也能戰鬥,不用擔心。”


    頓了頓,林烈雲還在思考應該說些什麽,淩封羽又道:“還有,昨晚多謝了。”


    林烈雲一愣,隨即高興地幾步走到淩封羽身邊,與後者並排而立,道:“不客氣啦!對了,‘封羽’應該是你的名吧,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叫什麽?你這麽急著要去哪?”


    “往東走。”簡短的迴答,淩封羽直接無視了第一個問題。他又瞥了林烈雲一眼,道:“到我問你了。我與你隻不過萍水相逢,為何你要這麽賣力地救我?”


    林烈雲又是一愣,眨了眨大眼睛,心裏也在思索這個問題,然而最終隻能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那時候看見你的表情很痛苦,也沒什麽想太多,隻想看到你開心的樣子。我父親曾經說過,我是伴著祥瑞而出世,就理應要為人們帶來幸福,理應幫助大家把痛苦通通拋棄掉的,這也許就是我的使命。”


    “哦!”淩封羽的迴答很平靜,看著林烈雲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那麽,小英雄,我們就此告別吧。”說罷揮了揮手,徑直往鎮外走去。


    “嗯,就是他了。”在兩位男孩附近的一間茶館裏,一位中年人展開一卷畫,看著林烈雲比對著畫中的人物。確認無誤,中年人站起身,隨手放了幾個銅板在桌麵上,算是付了茶錢,他右手握緊刀柄,大步邁出,眼看很快就來到目標旁邊。


    “砰!”林烈雲本來還呆在原地,想著要不要跟上淩封羽,卻沒料到周圍突然勁風大作,隨即入耳的即是一聲武器碰撞聲。他豪無防備,隻感覺全身毛骨悚然。保護了林烈雲的是淩封羽,淩封羽手上握著一柄小匕首,及時攔下青年**刺殺林烈雲的一刀。淩封羽的佩劍在昨天的戰鬥中遺失了,這柄小匕首是他最後的防身武器,沒想到居然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然而兩者一接觸,淩封羽就感到了壓力,一種等級上的差距已經明了地傳了了他的腦海中:“是個高手,實力在我之上,起碼有三階,也很可能已經四階。”


    中年人一擊不中,略微有些詫異,但看到對手居然隻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更為吃驚。他縱身後躍出幾米,皺眉問道:“你是什麽人?”


    “廢話這麽多,打一架便是。”淩封羽冷冷地迴答,昨天的遭遇一度讓他感到很窩囊,肚子裏憋著一團火。這時他身上原本那件黑龍袍已經換成了別的普通衣服,他的身份中年人肯定是猜不出來的。他在有些驚呆了的林烈雲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低聲道:“這人是衝著你來的,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


    林烈雲被淩封羽一掌拍醒了,很快意識到周圍發生了什麽,不過聽了淩封羽的話後,他卻微微搖頭道:“這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還是我們兩個一起上比較有勝算。”


    “你這小子連‘術’都不會,能幫上是什麽忙啊?趕緊走,別留在這拖我後腿,本殿可不想分心保護你。”淩封羽很是不耐煩,左手用力把林烈雲往一邊推開。


    “難道你覺得你對上我就有勝算了嗎?”這時附近的人都被打鬥吸引了,很多人駐足在原地,像看戲一樣觀看著這一大二小的打鬥,小鎮的居民罕見術者,自然不知道圍觀術者的戰鬥也是有危險的。有趣的事,還有幾個自詡正義的人看見一個大人在欺負兩個小孩,毫不猶豫地出言訓斥。中年人見事情越鬧越大,不想再拖下去,生怕又有變故,隨即提刀再一次撲上。


    “砰!”淩封羽又硬接了一刀,向後退了幾步,明顯是吃了虧。然而他不等中年人的下一波攻擊,從幾個圍觀的人身邊穿過,拉著林烈雲的手就往鎮外跑,同時衝林烈雲道:“如果你不想這裏的居民受傷,你就給我拚命地跑。現在那個人還沒有出全力,我估計以他的實力,要是全力攻擊,圍觀的人不死都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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